從中央基地一路開撕到湖南省的邊境範圍,雲默甩著雙刀剁掉了不知多少六階體。助手鞍前馬後地跟著跑斷了腿,這才將半個戰場的晶核都收集了起來,最後累趴在軍人的背上。
隨行的大軍休整過一個小時後,雲默命令再度啟程,她一面行走一面緩慢地釋放微薄的血氣,漸漸地將周邊的怪物都吸引過來。
這一路的損失並不多,再最新添置了雲靖薇這個全新的戰鬥力後,不少士兵真覺得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小小年紀兇殘到徒手挖喪屍腦殼的除了雲少校這家的小姑娘,也是沒誰了!
打從一開始,一眾聯軍對於雲默拖上個孩子打仗實在是既差異又無奈,哪怕雲靖薇的本事再如何強大,她瞧著依舊是個六七歲的孩子罷了。
拖著孩子上戰場,雲少校簡直比周扒皮還殘忍啊!
這個念頭還沒升起多久,無理取鬧殘酷無情的現實就硬生生抽了他們倆巴掌。當雲靖薇因為被喪屍抓傷了胳膊怒吼一聲化身「惡魔」三兩下將一頭三階體撕成碎片後,周圍的軍人幾乎石化。
沒有最剽悍,只有更剽悍,雲默足夠顛覆人的觀念了,可這個雲靖薇似乎更甚。愣是誰也想不到,在蟲女嬌小的體型之下,蘊含著可以與五階體媲美的實力。
但,這也僅僅是媲美,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達到。若真要用精確的等級制度劃分,蟲女現在不過是四階中期的水準而已。
可即便如此,也已經是十分可怕的戰鬥力了。至少,在蟲女獸性化占據上風的戰鬥中,喪屍幾乎走不過百招。
而對於雲靖薇發威到碾壓三、四階體的時候,雲默總是睜隻眼閉隻眼,就算對方掏出喪屍腦殼中血糊糊的晶核吞下去,她也不會出聲。
教育一個生化人幼崽適應戰場,只需要讓她感受到什麼是殺戮,什麼是可以食物就可以了。
大軍啟程,立刻行出千米有餘,而戰鬥狀態之外的雲靖薇總是乖巧得跟變了個人似的。她緊緊跟在雲默的後頭,滿臉滿身都沾滿了血跡,而雲默的味道讓她漸漸壓下了對低劣的基因的不滿。
有什麼東西正在向這裡靠近,雲靖薇猶如最警醒的貓頭鷹,一下子就將腦袋扭轉過三百六十度,可怕的複眼死死盯著後頭的某個方向,仿佛一切動靜都逃不過她的掌心。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雲靖薇將腦袋整個扭過去了,但知道是一回事,真要對上了必然會受到驚嚇。後頭跟著的異能者差點尖叫起來,最終良好的素質壓下了本能反應,可眼神中依然盛滿了驚嚇。
雲默一手拍上了雲靖薇的腦袋,生生將她的腦袋掰過來:「不要嚇唬同類。」
「不、是……同類。」細弱的蘿莉音從後方軟軟地傳來,像是受了委屈一樣,「他們……糟糕……臭、弱!」
嚮往強者,淘汰弱者,是蟲族的本能進化手段。
就算雲靖薇並沒有覺醒什麼屬於蟲族的記憶,可她的本能告訴她,像他們後頭跟著的那批人,素質差地連普通的工蜂都算不上。要讓她一天到晚跟弱者呆在一塊,她實在不適應。
可她的「同胞」,她的「母親」,要求她不得傷害這群弱小的工蜂,還得在自己能力所及的範圍內保護他們。
憑什麼?他們根本談不上「同胞」!
「他們是你的同胞。」雲默再次強調,「你看看自己的模樣,再看看他們的模樣。你起源於他們,卻因為自己強大了要拋棄他們,這不是強者該做的事情。」
「強者……」才學習華夏語不久的蟲女並不能很好地理解雲默說出的每一個字,「弱者,應該,放棄。」
一字一頓,雲靖薇說出這句話,沒有半分的猶豫。
雲默頓了頓,說道:「這是你的答案?無論如何也不能共存嗎?」
「難道……不是、嗎?」蟲女抬起頭仰視著雲默,「我們很強,很強,不需要……也能,活著!」
雲默不再言語,她將手心貼上蟲女的臉,可掌心的溫度卻永遠突破暖不了對方的血液。該說,到底是不一樣的麼?
蟲族和異形都不會允許弱者的存在,殘疾、弱小、老邁者都會被無情淘汰。自然界中唯一會顧著這些「累贅」成員的當真只剩下人類這一個種族。
雲默很清楚,在大星際時代的族群較量中,很多擁有了智慧的種族都嘲笑過人類的「愚蠢」,為了保護弱小、殘障、老者而犧牲身強力壯的戰士,簡直愚不可及。
然而,在雲默眼裡,人情味才是這世界上最吸引她的存在。
「等你二次進化過後,你還是這個念頭,你就離開基地。」雲默淡淡地說道,「二次進化後,你起碼會擁有五階的實力。」
「既然融入不了人類的社會,那麼,就去組建屬於自己的族群。」
「族群?」恍惚間,大腦中閃過很多畫面。黝黑廣袤的星空,橫生在星雲中的巨大蟲巢,甚至,還有無數密密麻麻的各種蟲類。
雲靖薇的神色有些恍惚:「族群……」
「族群,是一個讓人找到起源和意義的地方。」雲默平靜地說道,「你可以組建族群,可以離開人類,可以按照你想要的打造你的部落。」
「但是,如果哪一天你的下屬危害到人族的發展,我們就站在了對立面上。我不會勉強你做什麼,只要你將爪子從人類脖頸上伸開。」
「不然,我會殺了你。」
雲靖薇猛地一抖,對於「殺」這個字眼,在戰場上她早就明白意味著什麼。每當這個字的肅殺瞄準喪屍和異形時,她總是興奮的;可當這個字獨獨對準她的時候,那等心悸的感覺簡直窒息。
她不明白雲默在氣什麼,也不明白自己的觀念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弱者的意義,何在?
又是一波喪屍在向目的地靠近,而她的本能快於她的思維,帶動著身體飛速衝進了血腥遍布的地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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