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光明軀體隨手一招,那具破敗不堪的真神軀體浮空飛來,自然融入了那座古碑之中。
剎那間這萬妖周天齊震,無盡意志流轉而來,俱注入這座新刻的巨大古誓碑中,直到後來,這座古誓碑的色彩愈見豐潤,綻放億萬毫光,它的遍體純白如玉,只是那個大大的誓字則完全是赤紅色,其字內蘊含的巨大力量自古而來就奔流不絕,氣貫長虹!
隨後不久,那光明化形也跟著融入碑身,於是,這個世界漸漸歸於岑寂。
也不知經過了多長時間的睡眠,真神緩緩甦醒,他翻身站起,細看周身,俱已平復如初,重新內審識海,已然發生了巨大的蛻變!就見那無盡星空中,萬餘顆星星由於融合了大妖意志,再次獲得進化,其亮度輪廓都得到了增長。俯視那整片識海,根本不用意志驅動,已自然而然運行為一幕巨大的輪印形態,而那道細長的魔海,呈現S形,橫貫這片無盡的星域,就見一座莊嚴的古誓碑參天而起,鎮壓於魔海之上,使得這周天運行更趨平穩。那棵再次獲得融合進化的世界樹,它的根系已然深深扎入魔海,它的枝葉則和那無盡星空緊密生長在了一起!
這個識海世界漸趨完滿,此刻如要提升到靈虛層次,不過一念之事。真神卻沒有這麼做,他必須要等待一個最好的時機。
真神一念所動,那具光明化形頓時從身體中分出,其形態體貌與本體別無二致,宛若一個模子複製而出,只是真神仍然頗為躊躇,細思那生死一線一刻,此生的所歷如流水般一幕幕穿梭而過,所有的往事都紛至沓來,一一浮現,歷歷在目,而那種裂變實在太不可思議,便如夢境,便如靈犀,便如天馬行空,無跡可尋,卻又真實發生。
此刻魔海上空那座古誓碑嗡嗡震顫,似乎在向他遙遙致意。
真神微嘆,他知道對此化形的領悟尚需要時間消化,一旦有所領會,這靈虛境完全不足一提。
真神喚回化形之體,一步步,向著這座萬妖都天陣的盡頭行去。
不久之後,他就遠遠地看到一棵巨大的古木,那古木的形態奇形怪狀,實在難以描述,只是已毫無葉片,似乎早就枯死。那樹表則像染上了濃濃的血色,看去更添邪異氣氛。
此刻就見那棵樹下,正站著一個麻衣老者,向著真神拱手笑道:「恭喜主公融合古妖之碑,並證就無上淨空之相,屬下古明見禮!」
「區區只是一後世小子,何德何能可以做前輩主公?何況一切遇合都頗為僥倖,九死一生,其實慚愧得很!」真神還禮。
「主公既然融合古妖之碑,已然和妖族沾染上莫大因果,此生此世已難以割捨!何況一切造化再好,都事在人為,主公百尺竿頭,勇於向前,卻能步步為營,層層推進,於生死一線之際,一舉劈開枷鎖,此等智慧,讓屬下感佩得緊!」
原來自己的所為卻原來都在對方眼底進行,真神連呼慚愧。
「屬下心中有幾事不明,機會難得,敢向主公請教一二。」
「不必言請,小子一時意氣,僥倖成功,其實淺薄得很!」
「主公果然大有仁君之風,在下第一敢問,何為人?何為妖?何為魔?」
「人妖魔,在這萬丈洪爐之內,都是生靈,都為修行,性相近,習相遠,而造化弄人,互為仇敵,卻不知是人禍,還是天意?可嘆!人妖魔,倘守一意之誠,當可殊途同歸!」
「主公說得好!屬下第二問,主公可知這鎮妖塔三字何意?」
「鎮妖塔所鎮的卻是一切生靈心中的妖邪,無論人妖魔,倘心生邪念,任性妄為,定難逃此塔所鎮!」
那麻衣老者古明聽了真神一言頗為意動,繼續說道:「屬下的第三問就是,當今世界,妖族式微,魔裔潛蹤,而人族亦是凋零!只不知這三族,究竟是哪一族更有前途?或者說這世道,究竟有沒有更好的出路?」
「小子本乃末學後進,本不敢妄言,但前輩果然要問,必勉強答之,於小子看來,這古往今來,尚無聽說有人妖魔能走到最後一步,相比那幕後上蒼,人妖魔,無非芻狗,其出路俱為慘澹!」
那麻衣老者深深點頭,繼續發問:「主公自認可以走到哪一步?」
「天道浩渺,人世艱危,小子雖然德才淺陋,也當發憤圖強,為自己,也為友愛,開出那一片生天!但有所阻,必百計斬之!是以,小子所求,只為那一心自由,率意施為,卻不強求那最終目的。」
「主公所稱之友愛指的是誰?」
「必志同道合之摯友!」
「也包括妖魔不成?」
「小子目間齊物,但求一心。」
聽了真神所言,那麻衣老者深鞠一躬,道:「主公所言讓屬下尤為感佩,如此,請主公與此棵妱皇樹融合,接受鎮妖塔傳承!」
真神目中一笑道:「此塔之傳承當另有其人,卻不是我!」
說話間,真神伸手一展,當即放出那俊秀男子的真身,那男子甫見真神,心中感愧,不免臉上羞澀,剛欲推辭,卻被真神止住道:「這鎮妖塔的傳承當由他來接受!」
「為何?」那麻衣老者心中大疑。
「吾既得其神,何貪一物!」
那麻衣老者聞言心中大有感慨:「主公仁德寬厚,不由得讓屬下想起無盡年前一人,憑藉十一道凌絕萬古之劍意直透重關,卻在最終一刻,無端放棄了傳承,此等胸襟,不拘一格,吾妖族不能歸順,真乃憾事也!」
聽這麻衣老者一言,真神心中頓有所動,他探指一划虛空,心意流轉,立時將那絕死驚傷等十一道劍意流轉使出,果然使得那麻衣老者大為驚奇,一時說不出話來!
「可是這十一道劍意?」
「是......當真確信無疑,直至此時此刻,屬下始信那緣之一字,當真妙不可言!」
那老者眼中居然溢出晶瑩淚珠,急切道:「那人與主公是何關係?」
「小子記名師尊。」
「好,好!」老者連連點頭,續道:「令師當日有言,這鎮妖之塔有趣得緊,頗多玩味,只是對我一以貫之的劍道並無太大用處,勉強用之,無非暴殄天物,不如留與後來者!主公當真有乃師風範,仁義無雙!」
此時真神如痴如醉,不由得想起當初闖過十一紫殿時的情形,忖思那人憑藉這十一道劍意就可以橫行這兇險莫測的鎮妖塔,而自己於劍道一途,已然失之太遠,不免心中頗有遺憾。
卻見那麻衣老者一眼看出真神心意,說道:「主公不必嘆息,主公所修一途與令師卻並非一類,所謂奇峰並立,各有所長,何況以主公的聰慧,來日定有機會迎頭趕上!」
那麻衣老者轉首看向那俊秀男子,又然深深點頭嘆道:「原來是妱皇血脈,可嘆這座鎮妖塔冥冥之中早已擇定其主!」
那俊秀男子深施一禮道:「敢問前輩,可知當年曾有一個名喚南宮元放之人前來闖塔?」
那麻衣老者略一忖思道:「倒確實有這個人,可惜此人修為不足,於闖關途中魂飛魄散,我可憐他身負妱皇血脈,便將他一絲殘魄聊以煉化,讓他做了個鎮妖塔中的接引使者,如此說來,你今日得了這鎮妖塔的傳承,也算得上可以和他團聚了!」
聽了麻衣老者所言,俊秀男子目中含淚,久久哽咽,其後向林風深施一禮道:「大哥,這一世南宮靜做牛做馬,難以報答!」
「你我兄弟,不必拘泥小節。」真神和顏一笑。
當下,南宮靜依著老者所言,掐著訣法,身體緩緩融入了那棵血色的妱皇樹之中。
真神見南宮靜融合妱皇樹尚需要時間,便拜別了老者古明,一個瞬移,出了萬妖都天陣,使出法天象地,立時回到了那座南部獅族的都城切里安上空,此刻那頭火焰獅子早有所感,卻又不敢退縮,畏畏縮縮來到真神下方。
真神當即在其識海中種下蠱咒,責成它作為護法使者,負責在這南部大陸推行真神教。
而那北部諸族早就感受到真神顯化,此刻欣欣南來,不用多少時日,便在那南部各地建起真神殿,大肆推發展真神教徒。鼠族人卻都是生意經,此刻有了火焰獅子護佑,在諸多城市開設了數之不盡的店鋪,已儼然成為這萬妖國度最為富裕的種族。而那所剩的幕後敵手,早已被真神顯出無量手段,直接予以抹殺!此刻天下一統,日復一日過去,真神所渴求的信仰之力,無不源源海會而來,如此,真神對這個萬妖國度的融合已然近乎圓滿,那具衍生出的淨空之相已然更趨凝實強悍。
他對那淨空之相的認知也頗有所覺悟,念頭一到,那淨空之相居然可以在這萬妖之地任何一處隨意穿越!而這淨空之相便如分身,倘不幸本體毀滅,只要淨空之相存在,便有了復原的可能,這便猶如多了一條性命一般!
想到此處,真神心中自然頗多欣喜。
也不知過去了多少時日,南宮靜終於徹底融合了那棵妱皇樹,獲得了鎮妖塔的傳承,他默默來到真神身邊,默默叫了聲大哥,臉上頗有羞澀,恍如初見。
我要求不高,只想快樂寫書,眼下固然做不到,修煉還不到家,努力,奮鬥,謝謝大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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