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哥兒們!怎麼……找工作呢?我這有個好活兒,要不要過來試試?」風釋然正坐在長椅上自艾自憐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在他身旁響起。
風釋然抬起頭來,看了看面前這五大三粗的漢子,要說這人長得吧還算湊合,團團臉,濃眉大眼的,高鼻樑,鼻下一綹八字鬍,還是有那麼一點王八之氣的。但是這個脖子實在太短了,再加上他雙肩很窄,襯得他這個頭特別的大,典型的一頭娃娃魚。
風釋然倒是沒以貌取人,只是懷疑他這動機。都說天上天天掉餡餅,就看砸到誰身上,可是這工作也能隨便掉的?
「怎麼?懷疑我來路不正……我說你這膽子也太小了點吧。我要是騙子我能騙你嗎?你有什麼啊,一沒錢還沒貌三沒大蓋帽。我是看你在這溜達好幾圈了,看你可憐想幫你一把,你說你還不領情。算了,就當我熱臉貼個冷屁股,走了!」
風釋然被他逗笑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前言不搭後語的,倒是被這人勾起了興致,當下叫住他道:「這位大哥你等等,你總得跟我說說你想讓我幹什麼呀?不然我怎麼知道我幹得了幹不了?」
胖子聞言頓住腳,「想通了?我就說嘛,年輕人,就得有點魄力。你這瞻前顧後顧慮重重的,將來怎麼幹大事業?」
要說風釋然這人吧,哪點都好,就是有一點——悶*騷。他見這胖子先用激將法激自己,接著又用這麼一套奉承話來穩住自己,就斷定這傢伙沒安好心。要是旁人早就劃清界線,將人打發走了。但是他偏不,偏想攥著抹布擰出泔水來,倒要看看這胖子耍什麼花樣。要說人有時候這好奇心確實要人命。
風釋然故意裝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讓出身邊的一片椅子,胖子順勢坐在他身邊。
「我有個朋友吧,是搞銷售的,他那邊正好缺人,據說待遇很不錯……」胖子話還沒說完,風釋然臉一下子就拉拉下來了,還以為這胖子有什麼新花樣,能讓自己這苦悶的人生起點波動,沒想到還是傳銷這老一套。
他失望之下,不由得惡從膽生,一把就薅住了胖子的手腕子,「你給我走一趟吧!」
胖子沒料到『這看似雛兒的青年』突然變了臉色,頓時一驚,「你幹什麼呀?」
「幹什麼?你還不清楚麼?我在這穿便衣都轉悠好幾圈了,總算逮找一個,跟我走——!」
「我……我不走,你們警察無憑無據的憑什麼抓人啊?」僅這一句話就漏了陷,你說你沒幹壞事,為啥風釋然只說了一句穿便衣,你就認為他是警察?你不做賊心虛你往這方面想什麼?
兩人糾纏了少許,胖子趁風釋然一個不注意,掙脫他手腕,撒丫子跑了……
風釋然瞧著胖子那狗熊一般顛顛的身影,心裡感覺那個興奮吶,老子這幾個月一直受別人氣受,今天終於找回來了。不過此處不是久留之地,萬一那胖子有什麼同夥,回頭回過味來找自己麻煩怎麼辦?當下穿街走巷,離開了中央廣場。
不得不說風釋然對這一片兒地理很熟悉,七扭八拐就出了鬧市區了。
他那刺激勁兒也就一會兒的功夫兒,這會兒新鮮感過去不知不覺間又萌生了一點愧疚,雖說按那胖子所作所為被騙死也不冤,但是自己總脫不了『把快樂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的嫌疑。說到底還是自己鬱悶難耐想找撒氣桶,而那胖子恰巧在此時給了自己一個看似正當的理由而已。
「如果隔壁的小月還活著的話,她一定會罵我濫好人假正經吧……」他輕笑了下,「這年頭好人還真是難做呢……」想著想著,一時間竟感傷起來。要說人的性情真是說變就變,他前一刻還興奮得要死,轉瞬就陷入了低谷。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快樂總是暫時的,困難卻是不得不面對的。他這些年可謂是一步一個坎,本來就沒爹疼沒娘養的,好容易自己下定決心上個學,結果卻是到處碰壁。現在更是淪落到朝不保夕的地步,你還讓他怎麼能陽光得起來?可以說他這些年沒往歪處發展,已經是對社會做貢獻了。
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人若倒霉喝涼水都塞牙縫。我們的風釋然大人正一個人在那暗自神傷的走著,冷不丁眼前一黑,忽然之間就伸手不見了五指,他愣了一下,「啥米情況,停電了?」驀地反應過來,「不對!天殺的,現在是白天啊!」
就他這麼一愣神的功夫兒,遠處突地『剎——!咚——!』傳來兩聲爆響,緊接著大片的尖叫聲響起,只見街旁的房屋民舍內陸陸續續的亮起了燈。
風釋然呆立在那裡,半天說不出話來……
似乎老天覺得自己這個玩笑開得有點大,事情轉瞬之間又出現了轉機,只見天邊忽地起了一絲光亮,眾人的稍動霎時安靜了少許,一輪明月漸漸從天邊升起,那明月升的極快,不一會兒就上了中梢。
突地從圓月邊緣處又蔓延出了一抹血紅,那血紅擴散的更快,幾乎轉眼功夫兒一輪圓月又變成了一輪血月。
整個街道一片寂靜,鴉雀無聲……
風釋然終於反過神來,脫口叫道:「瘋了,這世界tm的瘋了——!」他的這聲吶喊剛出口便瞬間被嘈雜聲淹沒。恐慌、尖叫、人如潮湧,整個街道都亂作一團。
風釋然接連被奔跑的路人撞了幾次,倒在路邊,壓倒一大片自行車。他現在也沒心情罵人了,就近操起一輛電動車就向家裡奔去……
動亂一起便控制不住了,兩旁的路燈迭次亮起,不一會兒警車、消防車、救護車的鳴笛聲接二連三的傳來,警車上的大喇叭不停的喊著,「請大家不要慌亂,保持好秩序。先回到各自家裡暫時不要出門,我再說一遍,請大家回到家後不要隨便出門……哎!那邊那個……說你呢……小兔崽子,你跟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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