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星災 第一一一章 靈魂二十一克

    刀光籠罩羅川周身，他化作一道流星，在虛空拖出一道長長的虛影。

    這道虛影漁夫無法抵擋，長期交鋒中，漁夫第一次做出了避退。然而羅川這一刀是它無可迴避的一刀，刀光與紅色的身影撞上了。

    「哧哧哧哧。」兩條身影說是對撞，其實相隔了丈余距離。僅僅只是空氣摩擦，這股尖銳的聲音也讓下方人群感覺耳膜刺破。

    刀和羅川疊加在一起，層層威力全部集中到了刀尖之上。在沖入漁夫的防禦罩之際，刀尖如同粉末一般不斷化作灰灰。刀如果磨損完畢，接下來就將磨損羅川的身軀，但他不會後退，一往無前是這一刀的精髓。

    摩擦聲越來越劇烈，長刀瓦解得越來越迅速，同時漁夫身前的防禦罩碎裂也越來越快。

    「啵」一聲輕響，防禦罩在磨到刀柄之前了破了。羅川穿透了鱗甲，將漁夫列印的肌肉層頂到極限長度。「砰」悶響傳來，漁夫周身化作灰燼，而羅川也失去了前進的動力。

    羅川餘光看了看地面，「還好，高度不到一丈。」

    跌落地面揚起一圈塵土，羅川連眉頭都沒皺上一下，抬頭望著漁夫消失的半空。剛才自己那一擊只是破壞漁夫的身體，它定然還會列印。

    漁夫殺不死，羅川已經認輸。那一刀同樣劈出了羅川所有的勇氣，自己現在還能活著，太多的巧合了。如果沒有漁夫高疊加的屏障，如果沒有漁夫倔強的用身軀進行阻攔。如果自己角度偏了少許落下的高度超出一丈，自己都已經死了。

    下面就只能期盼老師趁著短暫的安全時間，對自己進行解救。

    可惜沒能等到老師的解救，羅川絕望的看著天空中重新列印出來的完美身軀。「奴族，何必無用掙扎。」

    漁夫的話讓羅川震怒，既然知道自己今日必死。羅川也豁出去了，「我們從五千年前建立第一個國家開始，就沒有人敢把我們當做奴隸，你也如是。」

    羅川吐露中，半躺在地向天扔出最後一枚二級爆彈。天空悶聲響起，漁夫毫髮無損，浮空中又露出了笑容，它越來越像人類了。

    接下來的開口，羅川心頭再次劇震。「文明斷層太過厲害，不過奴族終究是奴族，從來未曾變過。」

    「文明斷層？華夏何曾斷層過？」漁夫的聲音很具有磁性，而它也用不著向自己說假。一個不敢深思的念頭將羅川腦海衝擊得一片空白，這句話所含太多…

    漁夫說完鳥瞰大地，拔高的身軀光芒萬丈，這一刻他是神，它無可抵擋。這道光是死神之光，待到爆發之際，一切都將變作虛無，南都將會成為一座空城。之後只會餘下那些聳立的高樓，向天空，向大地，去述說曾經有一個文明，在這片土地上建立了一座繁茂的都市。

    死光耀眼，爆發在即，地面的軍隊儘管未逃，但已經放棄了毫無意義的攻擊。遠處的人類基地，沉悶無聲。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一切都可以結束了。可惜有些人偏偏不信，在聽到那句話之前的羅川如是，還在進行毫無人道實驗的趙衛國如是。

    又一個研究員，裸身撲入了射線。當看到湮滅的軀體後，能量檢測儀器檢測到了能量波動。

    「成功了。」趙衛國顫抖的放下手中足以炸飛基地的遙控按鈕。遙控器是趙衛國要挾這些研究員的工具，其實沒有多大必要。

    當發現靈魂真實存在的時候，這些研究員是瘋狂的。神學原來離自己如此之近，即便只是剎那芳華，他們也願意用剎那去感受全新的領域。

    「你們都很棒。」趙衛國從瘋狂中逐漸恢復理智，他感受著儀器顯示由『0』變作『1』。靈魂二十一克，存在二十一秒。一切數據都清楚了。

    接下來還需要瘋狂一次，他又一次對著所剩無幾的研究員發出指令。「射線能量等級零點六一八，調轉角度九。」

    命的下達，鍋蓋開始慢慢轉向，人們心頭穆然都是瘋狂。

    趙衛國清楚這麼做的後果，但他別無選擇。人無法殺死「神」，但魔可以。既然如此，他趙衛國立地成魔。

    見到鍋蓋轉向，趙衛國這才按下秦剛的通訊。「老秦，我要借你的士兵一用。」

    秦剛一直死死盯著天空，漁夫所帶來的壓迫感覺太大了。讓他這個帶領士兵，殺出重重獸圍的將軍也覺得束手無策。收到趙衛國的通訊，他如同找到了救星。「老趙儘管說，我的兵隨時可以執行任務。」

    「我要他們的靈魂…」

    趙衛國這句話，讓秦剛當場一愣。緊接著，他看到了一道扭曲的光束，從基地朝著一處高射機槍陣地掃去。

    這道光所過之地，人體灰灰湮滅，鋼鐵瞬間汽化，大地層層結晶。

    「趙衛國，我艹你姥姥…」那裡是他的一個營，曾經從望海獸潮中衝出來的一個營，現在在自己眼前，被自己人瞬間殺死。而且那道光束滅掉一個營還不停止，繼續朝著另外一處陣地掃射。

    士兵何嘗見過如此恐怖的一幕，紛紛躍下陣地想要逃離。然而光束實在太快。許多奔跑中的士兵，在結晶地面留下一道黑色虛影便憑空消失。

    光束出現的快，消失的也快。高耗能的射線，燒毀了大片發射裝置，之後已經無法繼續保持瞬間汽化。然而短短兩秒鐘，上千士兵灰灰湮滅。劫後餘生的士兵無助的望向他們的主官。

    「來人，炮火，炮火，轟死趙衛國這個老雜毛…」秦剛瘋了，癲狂如斯，已經全然不顧形象。

    照射完畢，趙衛國根本不顧忌其它人的想法。他的聲音在陳席腦海中浮現，如若魔王之音。

    陳席從方格中拋出之後，一直沒有露面。他早就把身體埋在了泥土之中，儘管理智讓他清楚，他躲不過漁夫最後的攻擊，但他偏偏要這麼去做，僅僅只想圖一個心安。

    「立即發射最大頻率信息流…」當它聽到趙衛國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它周身一顫。「老不死對這幅身體幹了什麼？我怎麼一點都沒有發覺？」

    「信息內容…」儘管趙衛國不在陳席跟前，聽到聲音後，他內心深處萬般拒絕。可埋在在泥土中的身體，條件反射的按照趙衛國的指示照做。

    蓬勃的信息流從陳席腦海中湧出，那片結晶的土地上，明明沒有人，卻讓人感覺人影齊沸。

    常人無法察覺，可羅川看的清楚，眼前的一幕，讓他心頭駭然了。那是人形虛影，被漁夫拉出身體一模一樣的人形虛影，亦是——靈魂。

    陳席的特有信息流爆發，如同升起一盞明燈。麻木的靈魂突然找到了方向，儘管處於靈魂的他們已經不需要行走，可是虛影還是保持著他們生前最熟悉的動作。每一次抬起抬腿，每一次踏地整齊的如若一體。

    須臾他們化作了一個絕對整齊的方陣，緊接著，信息流二次變化。

    無數個二十一克，化作洪水猛獸，疊成層層浪花…義無反顧的撲向凝聚光團的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