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殺路 第十三章密室里的喪屍

    張立上前探查了下少年的呼吸，確定他已經死了。又上上下下搜查了一遍房間，確定再沒其他人，便打算去把魏辛叫回來到小賣部拿東西。

    突然，張立聽到一個房間裡仿佛傳來什麼動靜。那房間他剛才搜查過，並沒發現什麼。當下便以為聽錯了，正要走，卻又聽到一個細微的聲音。

    張立的五感都非常靈敏，這在他軍隊訓練的第二年就顯現出來。那時候在那個特殊的訓練場和實驗室里，他一直比其他人表現得優秀，經常得到首長表揚。

    也是因為那樣，張立最後才十分榮幸地被選中，去中央最高級的實驗室輔助完成任務。當時在張立的隊伍里，那是個非常值得驕傲的事情——雖然大多數人並不明白那是幹什麼的。

    其實直到現在，張立也不知道他這七年的服役生涯到底在幹什麼。反正現在看來，那七年對於他今天的生存，倒是幫了很大的忙。

    張立又聽見了那細微的聲音，如果沒分析錯，那應該是指甲刮在牆壁上或者門上的聲音。那種聲音很特殊，聽了都會起一身雞皮疙瘩，張立也不例外。

    他看了看手中的左輪，已經只剩下四顆子彈了。便插回腰間，拔出那把軍用匕首。

    那個房間是個小小的臥室，應該曾經是個女孩子的。到處是粉色的壁紙，雖然已經斑斑駁駁，破舊不堪，卻還能看出上面的百合花圖案。

    桌椅也是公主風格，靠牆的寫字檯上還放著一個鑲著立體小花的鏡框。照片裡面的小女孩大概十幾歲，笑得很甜美，烏黑的頭髮上別了個粉色百合花的髮夾。

    那細微的刮牆聲，是從房間裡衣櫃方向傳來的。張立上前，小心翼翼地打開衣櫃的門，但裡面除了幾件衣服，什麼都沒有。不過此時，那聲音卻大起來，顯然是從衣櫃後面發出的。

    張立一隻手舉起匕首，另一隻手輕輕地將衣櫃挪開。衣櫃很輕，張立沒費什麼力氣。挪開之後，牆上竟露出一扇門來。聲音就是從門後發出的，現在聽得很清楚，是尖利的指甲在撓門，還伴隨著喪屍低低的嘶吼。

    張立屏住呼吸，伸手輕輕推推門，覺得也並不結實，便抬起一腳猛地將門踹開。門後的東西被這大力一撞，頓時飛出去老遠，「咚」地撞在後牆上。

    張立迅速按亮門邊的開關，門後的情景頓時一覽無餘，張立心中一驚。

    門後應該是個隱蔽的儲藏室，但現在裡面卻一片狼藉，整個牆面甚至是屋頂上都是成片成片的血跡，血跡中還混雜著絲絲縷縷，貌似是人體組織之類的東西。大部分血液都乾涸了，不過有一些看上去還比較新鮮。

    地上到處是白骨和破碎的肢體，張立甚至看到了一隻還算完整的手，就那樣孤零零地趴在地上，結滿了血痂的斷面陳述這一個恐怖的故事。

    張立瞬間明白了這個恐怖故事——為什麼外面小賣部牆上那麼多血，卻沒見到一具屍體——他們都被用來餵養這隻喪屍了。

    這時，摔到牆上的那具喪屍掙扎著站起來，她似乎嗅到張立新鮮血肉的味道，瞪著一雙灰白的眼睛直直地瞅著張立。不過只一瞬間，那喪屍臉上便掠過一絲恐懼，跟上次水塔的「喪屍皮特」差不多。她沒敢再往前走，而是低下頭，垂下雙手，不敢再動。

    張立目光冰冷，舉起匕首，走向那一動不敢動的喪屍，一刀戳進她的腦袋。喪屍應聲倒下，黑色的血液和灰色的**隨著匕首拔出，流了一地。

    張立冷冷地想轉身離去，卻瞬間又愣住了。他彎下腰，用匕首撥開喪屍的頭髮，那凌亂的頭髮下面，竟露出一個粉紅色的百合花髮夾，跟外面照片上那個小女孩戴的一模一樣。

    張立默默地立了一會兒，轉身離開。走到外面將門關好，把衣櫃挪回原位。

    當張立回到越野車上的時候，魏辛都快急瘋了。他一把拉住張立，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你沒事吧？沒受傷吧？怎麼去了這麼久？他們人很多嗎？我聽見槍聲了。」

    「沒事，我沒受傷，咱們把車開過去，找找有沒有能給孩子吃的。」張立的神色看上去很疲憊，他將背包和半自動步槍扔在副駕駛座上，發動汽車往村子裡重新開過去。

    魏辛卻很高興，在後座上興奮地說：「這幫傢伙可沒想到能碰見咱們，估計在這兒已經盤踞好久了。這些人真狠，就因為怕過路人去小賣部找吃的，就把人家都殺了，也真是過分了點。」

    「他是不想跟那些人說話。」張立喃喃道。

    「什麼？說什麼話？跟誰說話？」

    「不想跟他們說話，也不想看到他們的臉，省的自己下不了手。」張立神色沉重，聲音輕到仿佛自言自語一般：「他只是不想讓妹妹餓死。」

    魏辛聽不明白張立的話，不過也無暇再繼續問，因為已經到了小賣部門口。現在，魏辛餓得差不多能吃下一頭牛，自然顧不上別的，抱起孩子就衝進了小賣部。

    小賣部里東西不是很多，但也應有盡有。在一個貨架上，竟然有五六桶奶粉。魏辛一邊大口乾吃著方便麵，一邊對張立說：「哎呀媽呀，這幫孫子，怪不得這麼摳門，這真是個『金礦』呀，看看這吃的、喝的。」

    張立笑笑，拆開一個奶瓶，按照奶粉的說明書給嬰兒沖奶。他看看說明書，看看那個已經快餓昏了的小嬰兒，問魏辛說：「這孩子多大？」

    「這孩子……」魏辛低頭看了看懷裡那小可憐，愣了愣道：「靠，我怎麼知道，你還真當她是我生的呀。」

    「我以前沒見過小嬰兒，你總見過。」

    「逗唄你，沒見過嬰兒？」魏辛笑道，不過還是仔細看了看嬰兒說：「我看著，估摸也就六、七個月吧。你看，她長了兩個小牙，我記得我們小區一個大姐曾經說過，孩子六個月長牙。」

    張立點點頭，按照說明沖了奶粉。然後把孩子抱過來，準備餵奶。孩子確實餓壞了，一碰到奶瓶小手就去搶，然後就那麼抱著塞進小嘴「咕咚咕咚」地喝起來。

    魏辛在一邊狼吞虎咽吃的差不多了，拍著肚子靠在貨架上。這時候，月光從窗戶上照進來，正好照在張立的身上。張立臉上帶著微笑，用柔軟的能融化一切的眼神看著懷裡的嬰兒，神情十分滿足。

    魏辛訕笑一下，輕聲說：「我說，張立。以後這孩子你帶著吧，你現在這樣子，根本就是一尊『月光下的聖母』雕像。」

    張立竟沒有反駁，只是抬起頭沖魏辛笑笑，又繼續看著那嬰兒，仿佛永遠都看不夠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