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早晨開始,天空就陰沉沉的。行進在山路上,更能感受到天空的昏暗。林美倩擔心地望了望天空說:「一會兒如果下雷陣雨就麻煩了,山裡的雷很厲害,我們到時候一定要找地方躲躲。」
魏辛不以為然地笑笑:「雷陣雨而已,咱這是軍車,只要不下炸彈,就不怕。」
話音剛落,就聽得「咚」一聲,接著便是尖利的劃破空氣的聲音。開車的張立暗叫聲不好,猛地一踩油門,車飛速地沖向前方。後視鏡里,一枚火箭炮帶著白色的尾煙呼嘯著向他們衝來。
前面剛好是個拐彎,林美倩和魏辛一邊驚叫一邊感受著汽車失重般的極速漂移。隨著一陣「吱吱」的輪胎摩擦聲音滑過,車子依靠這個死彎躲過了跟在身後的火箭彈,火箭彈打在車後的崖壁上。
爆炸的巨大聲音在車後響起,並且讓剛剛結束漂移的車輛劇烈震動起來,劇烈到車上的人以為汽車要來個前滾翻。碎石紛紛打在車棚上,發出一陣「砰砰」聲。
張立絲毫沒有減速,軍車依然飛速地行駛在蜿蜒的山路上。魏辛邊抓著車門穩定身體,邊罵道:「他-媽-的,哪個孫子偷襲咱們!!」
「不知道,不過火箭炮是從上面打過來的,咱們有可能一直暴露在他們的射程範圍以內。」張立不動聲色地說。
林美倩摸著被撞紅的臉蛋,給了魏辛一拳:「都是你,烏鴉嘴,說什麼天上下炸彈,這會兒美了吧。」
「靠!我要有這麼神,我還讓世界恢復和平呢!」魏辛咧著嘴,一雙眼睛不斷地掃射著周圍的山崖,不過現在他們是行駛在山谷里,根本看不見山頂上的情況。但是襲擊他們的人居高臨下,將他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果然,又一枚火箭炮呼嘯著飛來,這下前面沒有轉彎可以躲避,張立一咬牙,喊了聲「抓住!」猛地踩了腳剎車。急速行駛的軍車一聲「吱嘎」,幾乎是原地來了個立正。
魏辛和林美倩幸虧繫著安全帶,要不這一下,抓得再緊都會被甩出去。那枚火箭彈幾乎同時就在車前爆炸,氣浪震的軍車幾乎跳躍起來,一片碎石冰雹一般打在車窗上。
「下車!!」張立大喊一聲,三個人急忙拿起裝備,林美倩拎著小花的搖籃,接著爆炸起來的灰塵掩護,急速從車上下來。
三人快速躲到山壁下,把身體緊緊貼在山壁上,張立一雙眼睛鷹一樣四處掃射。魏辛輕聲說:「好像不是對面的……」張立伸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閉上了眼睛。
魏辛納悶地看了看張立,想了想,也學著他閉上眼睛。
幾乎同時,兩個人「刷」地睜開眼睛,魏辛表情驚訝地看著張立,指了指頭頂,張立目光讚賞地點點頭。魏辛一陣興奮,他發現自己不光是有了不死之身,連聽力和感覺都更上一層樓了。
方才學著張立的樣子閉上眼睛,集中精力一聽,竟然給魏辛聽到了頭頂上方細碎的說話聲音,雖然並沒聽清說的什麼,但是卻很快判斷出對方的位置、高度。
魏辛壓抑不住興奮,齜牙咧嘴地衝著張立比了個「嘔耶」的手勢。張立憨憨地笑笑,林美倩卻在魏辛身後做了個「真是個二貨」的表情。
知道了敵人的方位,張立和魏辛決定給他來個突襲。看看天色已經越來越暗,要在大雨來臨之前幹掉他們,才好上車趕路。要不然如果暴雨中困在這裡,或者被他們打爛車輛,都不是什麼好受的事情。
林美倩帶著小花躲在遠離車輛的一塊巨石後面,這裡跟後面的山壁就一個夾縫,既可以防止上面的人看見她和小花,又可以防止萬一車輛被炸,巨石還可以擋住車輛碎片。
一切就緒,張立和魏辛偷偷地沿著旁邊的山壁往上移動。那山壁十分陡峭,而且中間好幾個地方都有巨石突起。魏辛一邊爬一邊感謝自己的變異,要不然胳膊肯定沒這麼大力氣在山壁上支撐,更別說要帶著武器爬上去了。
山壁一直往上,是一個斷崖平台,平台上支著兩頂帳篷,堆著一些生活諾用品和雜物,看上去這些人在這裡已經生活一段時間了。
懸崖邊,四個人端著槍注視著下面的軍車,他們身邊還有一架火箭炮發射架。
一個年輕人咕噥了一句:「他們是不是已經跑了,半天都沒動靜,咱們下去把那軍車弄上來。」
「再等等,萬一他們還在旁邊躲著,咱們不是反而被偷襲了。」一個絡腮鬍的中年男人用望遠鏡觀察著軍車周圍。
「我怎麼看著剛才好像有個女人從裡面跑出來。」旁邊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短髮女人對絡腮鬍說:「老李,你也看到了吧。」絡腮鬍點點頭。
這時候旁邊一個矮胖子嘖了一聲說:「你說你們都囉不囉嗦,什么女人不女人的,看他們的裝備和衣服,一定是軍隊的。就算不是現役軍人,也是軍隊的狗腿。想那麼多幹嘛,要不一炮轟了那軍車,要不下去把他們斃了,搶了哪些裝備。」
「阿山哥說得對。」那年輕人晃晃腦袋:「我看呀,不如就殺了那倆男的,留下那女的。我長這麼大還沒碰過女人呢,乾脆就給我……」
「小剛,夠了!!」那女人打斷小剛的話,狠狠瞪了他一眼。
小剛咧咧嘴,不服道:「麗麗姐,你就知道說我,柿子就撿軟的捏,你怎麼不說阿山哥。」
阿山笑笑接話道:「因為我不像你,我最多就是個圖財害命,你小子動不動就想來個劫財劫色,忒流氓了。」
這時候,李哥突然伸出一根手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幾個人一愣,山下竟然傳出來一陣嬰兒的哭聲。
幾人面面相覷,麗麗一臉驚訝道:「是嬰兒?下面有個嬰兒?!」
魏辛和張立掛在山崖上,也聽到了小花的哭聲。魏辛一咬牙道:「這個林美倩,怎麼回事,小花一哭,不是暴露了他們的位置!」
張立眼神一凜,立刻加快了攀爬的速度,魏辛緊隨其後。不到幾分鐘,那斷崖便出現在他們頭頂,上面人說話的聲音已經聽得很清楚了。
上面的幾個人似乎陷入了爭執,麗麗大聲道:「不行,他們帶著孩子,不管是不是軍隊的,我們都應該放了他們!」
阿山咧咧嘴,露出一嘴黃牙:「麗麗姐,我明白您的惻隱之心,但是我們當初可是約法三章的,平民可以放過,可是只要是軍隊和警察,必定攔下來。現在你這麼做,可是壞了規矩。」
「規矩是人定的,今天這情況特殊!」麗麗爭辯道:「你沒看見有個孩子,那女的肯定就是孩子的母親,聽聲音也就是個吃奶的孩子,你們真打算把他們一起幹掉嗎?你們誰下的去手?」
在場的人都沉默了,但是只一刻,那小剛竟然舉起槍,輕蔑地笑笑說:「就知道你們都是孬種,看爺爺我下去做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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