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製造血腥的紅玲看向了自己背後,滿是惡趣味回頭打量江尚。
那沉溺在和平中的凡人,自己看的不少,在她的想法中,雖然對方表現不錯,從凶獸的襲擊中活了下來,卻依舊只是菜鳥新丁。
但現在,沒見過血的初次就上戰場,還抽乾了所有的魂能,要麼已經抱著腦袋嘔吐,要麼就畏畏縮縮的抖成了一團。
「…….會不會哭鼻子了,若嚇尿了,就用記憶水晶記錄下來,發給她看看吧,到時候,她表情絕對……怪了。」
而讓她驚訝,預料中的一幕沒有發生。
那生活在和平社會的少年,明明魂能已經耗盡,卻努力掙扎著,扶著牆壁站了起來。
此時,反而面帶微笑的看著她,仿若對眼前的血腥毫無感覺。
「喲,看來不是一個普通的嬌少爺呀。少年,難道以前見過血,上過戰場」
江尚搖了搖頭。
「沒有,只是有上戰場的覺悟而已。還有,感謝你救了我。若不是你在這裡,我今天肯定死定了。」
誠懇低頭道謝的江尚,反而讓紅玲不知所措。
災厄之紅可不是什麼好聽的稱號,她已經習慣殺戮後卻收穫敬而遠之的眼神,更習慣了明明被自己拯救,卻畏懼著自己的目光。
「怪物,死神。不可信任者。」她能夠讀懂目光的一切。
如今江尚的表現,遠遠超出了預期,更讓她想起了另外一個老友。
猶豫了片刻,她扶起了這個還在顫抖的少年。
「在本地的守夜人來前,想喝一杯嗎。」
少年的話語,卻再次讓她感覺意外。
「你知道我是外地人?」
「是的,想你這麼強大而美麗的女士,若是本地人的話,我是不可能沒有影響的。」
就算逃逸的酒客不報警,露出原型的棄獸所帶有的負魂力波動,也會觸動城市的偵查雷達,引來負責城市安全的守夜人。
那麼,與其是事後被帶著警衛局協作調查,在現場等待對方的到來,就是最好的選擇。
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伸出還在顫抖的手,少年對少女發出了最為誠摯的邀請。
「小子,我有點喜歡你了。難道你打算泡我?」
「不,不,我這樣的凡人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你這樣的帶刺玫瑰,還是給那些花道高手來處理吧。我只是打算用酒吧的財產,來感謝你對我的幫助。」
吧檯消失已經成為碎塊,紅玲大搖大擺的坐著椅子上,等待著調酒師的服務。
「我可不要那些娘們喝的甜酒,有度數高的嗎。」
「正好,這裡還有瓶黑暗之日前的百年伏特加珍品,絕對夠味。你是喜歡清新爽口的『莫斯科之驢』還是味道醇厚『螺絲起子』,或是激情燃燒的『血腥瑪麗』。
「血腥瑪麗!這酒名氣大,卻沒喝過,正好嘗嘗鮮。」
搖酒壺在半空飛盪,恢復了的少年,玩出完全不符合自己年齡的高超調酒技巧,很快,兩杯深紅若血的雞尾酒就擺在了面前。
「兩杯?」
江尚笑著取走了一杯。
「乾杯。」
在滿是鮮血的地面上,兩人碰杯,一口飲盡血一般顏色的烈酒。
「不錯不錯。」
仿若沒有吃飽的小貓咪,少女眯著眼,意猶未盡的舔著唇邊的美酒,分為誘人。
但對面少年卻沒有欣賞的餘暇,他正挽著腰,不住的咳嗽,初次喝酒,就這是這麼高難度的烈酒,已經快讓他窒息。
紅玲滿臉驚訝的看著剛才還面不改色的少年。
「少年,你不會是第一次喝酒吧。「
順過氣的江尚答道。
「嗯,據說,烈酒能夠壓抑胃部的嘔吐感,看來,咳咳咳咳…….的確是謠言。」
原來,那初次見血的鎮定,那親手毀滅生命的餘暇,大部分還是強裝鎮定。
紅玲大笑著拍著他的肩膀。
「少年,撐不住還是吐出來吧。會舒服點。」
江尚搖了搖頭。
「雖然不知道你來的目標是什麼,但我不是自作聰明的混蛋,更不是喜歡逞強的小白臉。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和你成為對等的存在。」
「以這種逞強的方式?」
「不,只是努力保持住理智分析的頭腦罷了,希望你能把他看做弱者面對強者的堅持。既然你的目標是我,相信我們以後還有一段相處的時間。災厄之紅的紅玲,你的名字和稱號我記住了。」
「那麼,作為對等的存在,請不要叫我少年,那會讓我覺得你把我當小孩看。我是江尚,一個普通的十五歲中學生。」
「姜尚?直鉤釣魚的那個?」紅玲難得的露出了驚詫的神情。
「不,江水的江,尚書的尚。」
仿若回憶起什麼,紅玲突然嘆了口氣。「好的,少年。」
「是江尚。」
「是的,少年。」
「江水的江,尚書的尚。」
「少年,知道你叫江尚了,不用反覆強調。」
「算了,隨你了。」
看來對方仿若惡作劇一般,刻意不叫自己名字,江尚無奈的放棄,轉身打算稍微清理一下一片混亂的酒吧。
突然,對方拍了怕自己的肩膀,笑著的說到。
「本來完成任務就打算離開。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說不定跟著你會很有趣。少年,你現在的麻煩不小,願意僱傭我嗎?可以掛賬哦」
少女笑顏如花,但奇怪的是,江尚卻感覺到其中隱含的寂寞和痛苦。
本來,自己連生活費都不多了,但鬼使神差的,江尚點了點頭,許下了那或許糾纏一生的承諾。
「那麼,暫時,你就是我的僱主了,請多指教了少年,願群星的眷念與你相伴。」
熟悉的話語,讓江尚想起父母之間常常說起的問候語。
「一樣,盼英魂的榮耀常伴你左右。」
紅玲先是一驚,她沒想到江尚居然會這個守夜人之間的問候語,然後仿若相通了什麼,甜甜的笑了。
「嗯,......那麼,反正一杯是喝,十杯也是喝了,再給我調幾杯吧。」
「不好吧,畢竟是別人的財產,等下守備隊來了還有申報損失的。」
「切,這種事情,推到那些變形怪身上不就完了。酒吧都完了,還在意再少點酒?」
「........那不是多少問題,那是原則問題。」
「真小氣!小心我造反哦......」
「不過,為了感謝你的救命之恩,我個人還是可以請你喝兩杯的。嗯,就兩杯,再多就真沒了。」
「那麼,就去那邊的那個酒吧,海明市的蜂蜜海棠酒貌似很有名,我一直想嘗嘗。」
「.....那個好貴的,就一杯的量了。」
酒吧的破洞外,愉快的交談和笑聲傳得很遠......
讓視角回到第二天,江尚的臥室中。
被稱為少年的江尚,依舊在努力回憶昨晚的記憶。
「……之後,警察來了。我們和他們去做了筆錄,本來很麻煩的事。紅玲說了兩句,就放了我們。」
「後來發生了什麼?我怎麼都不記得了。為什麼會這樣。」
看著眼前完全沒有掩飾的打算,大搖大擺整理衣裝的紅玲,江尚滿臉糾結。
「還沒想起來呀,少年。不,既然打算長期僱傭我,或許,應該稱為吾主了。或許,你必須喜歡另外一個稱呼——我!的!主!人!」
紅玲帶著玩味的笑容,湊到江尚的耳邊,那嗓音甜的發膩,句尾還帶著又嬌又媚的顫音。
美人的雪膚紅唇就在眼前,耳根處還有女孩的溫度,江尚的腦袋已經亂麻一團。
就算處事在老練,江尚也只是個女孩子的手都沒簽過的純情少年。
「明明昨晚那麼強硬的,我都說了不要了,還要繼續.....今天就打算賴賬?」
少女的吐息弄得耳根痒痒的,下意識的吞了口口水,腦后里一片空白,等他意識對話話語的曖昧的時候。
「啊啊啊!」
那是無辜者的悲鳴,接著,卻是不知所措的連忙後退,然後腳底一滑,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我,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呀。」
紅玲穿著頗為性感的低胸旗袍,傲人的雙峰在緊包的衣物下展現出玲瓏曲線,從腳部開襟露出的那一線優美風光讓任何男人都忍不住要流口水。
但此時,面對越發逼近的少女,慘遭調戲的少年只知道紅著臉,拼命搖頭。
不管江尚多麼少年老成,多麼獨立自主,歸根到底,他也只是個連女孩手都沒有牽手過的十五歲少年,對異性的誘惑毫無抵抗餘力。
看著慌張的少年,少女的面色嚴肅了,那看江尚的表情,仿若是看負心漢,正當江尚自己都有些內疚,在努力回顧昨天發生的事情的時候.....
但,紅玲笑場了。
「噗。你還當真了,逗你玩而已!」
旗袍少女捂著嘴,笑得彎下了腰,這又是抓弄。
」呵呵,我明明說你不能喝了,還要逞強喝到底,宿醉了吧,頭痛了吧。」
「放心吧,要吃掉你的話,肯定挑你清醒的時候,要不多沒意思。」
「昨天從局裡出來,就是去喝了點酒,不過,你的酒量可真爛,兩杯下肚,直接在酒吧躺屍了。若不是在警局看到你的家庭住址,估計我就只有帶你上賓館了。」
開始有些習慣對方的調笑,江尚恍然大悟,在紅玲的提示下,總算拾起了昨晚的記憶。
昨晚從警局裡出來,已經到了半夜一點多,但這位還嫌雞尾酒太少不夠味,蜂蜜酒太淡,硬是拉著自己到其他酒吧繼續喝酒。
結果,沒喝過酒,完全不知道輕重的少年,在美女的挑釁和勸酒下,不知輕重的一杯接著一杯,在二點多的時候,就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
感覺到那從未有過的頭痛和難受,江尚搖了搖頭,問出了當前最重要的問題。
「到底誰要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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