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穿梭 28、屍潮來襲（六）

    陳金玉坐在直升機上，杜飛駕駛著飛機，霧山就在他們的腳底下，從高空俯瞰，下面是一片無窮無盡的喪屍海洋，密密麻麻看不到頭，樹林中樹影搖晃，恍若綠色的滾滾波濤，不知道有多少喪屍在裡面穿行、碰撞著樹木才能讓樹海翻滾，偶爾從樹木稀疏的地方可以看到喪屍的身影掠過。

    自從公路被炸掉堵住以後，喪屍群並沒有停滯不前，也沒有改變方向，它們便不再沿著公路移動，而是如潮水一般散開，翻山越嶺，繼續向著聚集地的方向移動，漫山遍野都是它們的身影。

    靠近公路的地方，還可以看到濃煙滾滾，那是霧山工事的隊伍撤退時用汽油助燃放的一把明火，大火沖天，只是要燒開全片霧山還需要不少時間。自從偵查到喪屍潮的異常動向以後，聚集地高層就決定放火燒霧山，最好能把喪屍潮也一把火燒掉。現在是末世，自己的小命都難保，他們沒有絲毫的顧忌，不管會燒成什麼樣，即使燒到天腳下也沒人在乎。

    陳金玉他們這次的任務，就是在喪屍潮進入霧山，衝破霧山防線之前，投放燃燒|彈把霧山化成一片火海。這次任務除了他們外，還有八架直升機，從北方過來的直升機傾巢而出，裝載著足夠的彈藥，覆蓋了霧山的每一個點。

    「你的手可別抖，掉下去我們就完了，喪屍可不缺我們這點口糧。」陳金玉看著下面的屍潮腳底生寒、頭皮發麻，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不由自己地提醒著杜飛。

    「那就看看誰先玩完！」杜飛的語氣裡帶著一絲瘋狂，操控著飛機掠過低空，按動按鈕，裝載的燃燒|彈從飛機上傾瀉而出，帶著一瀉千里的氣勢往樹林裡落下。

    身後傳來陣陣轟鳴聲，不一會大火就蔓延了起來，燃燒的樹木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蒸發的水蒸氣形成陣陣濃霧冒起，霧山之名名副其實。

    陳金玉甚至能聽到喪屍群在大火中哀嚎嘶吼的叫聲，直升機急速飛行讓他的心跳也更加急速，竟有種破壞的快感從他心頭升起。看著濃煙沖天，他放聲長笑，心裡一片暢快，這喪屍潮給人的感官實在太過壓抑，讓人瘋狂、暴躁，只想發泄個夠。陳金玉心裡有點害怕，這末世之行，好像讓他的心理都有點扭曲了，隨後他將這些拋到腦後，盡情地欣賞著著扭曲的風光，既然能來到這裡，他沒什麼好在意顧忌的了。

    「目標完成，開始回航！」對講機里傳來這次任務負責人的聲音，杜飛回復了以後控制著直升機掉頭返回聚集地，滾滾的濃煙讓他不得不拉高了直升機的飛行高度，也更讓飛機上的兩人看清了這時候霧山的情景，林海里各個點冒起的濃煙，意味著每一個火源，將成燎原之勢，包圍焚盡喪屍大軍。

    自從放火燒山以後，冒起的濃煙遮蔽了半邊天，就連在聚集地也能夠看得到，到了晚上，整個東方紅光隱隱，出門走夜路都不用帶手電，空氣中灰塵紛紛揚揚地飄落，瀰漫著一股草木灰的味道，晾在外面的衣服也斑斑點點，變成了灰色，人在屋裡都不敢開窗。

    在這期間，聚集地里的人也沒有閒著，繼續築城挖溝，還在河對面埋上了好幾噸炸藥，只等著喪屍來襲，儘管這次燒死了很多喪屍，但是每個人心裡都明白，憑藉著一場大火不可能把喪屍全都燒死，當時跟在後面還有源源不斷的喪屍沒有進入霧山範圍，當大火熄滅的時候，就是他們捲土重來的時候。

    大火一直燒了四天四夜，霧山已經變成了光禿禿的石頭山，整個霧山範圍都變成了一個黑灰色的世界，堆積的灰塵足有幾十厘米高，一陣風吹來，就揚起漫天灰塵。

    在這灰塵中，許多人在扒拉搜索著喪屍的焦屍挖著結晶，甚至有時候直接扒開灰塵就能看到完好無損的白色結晶，連空氣里那股難聞的惡臭都能忍受。一開始，聚集地根本就不允許這些人出來拾取結晶，然而他們卻管不到北方基地來的那些人，他們連招呼都沒打一聲就就開著飛機汽車出動了，這舉動就像引爆了信號彈，感染了聚集地里的每一個人，一些沒有隊伍的普通民眾大批大批的湧向霧山，一想到撿到結晶就能吃得上飯，他們什麼也不顧了，還有一些小隊伍也組織著人手前往。在這股勢頭面前，聚集地的巡邏隊根本控制不住，一時之間，建設城防的人少了一大半，聚集地的高層暴跳如雷，桌子都拍爛了幾十張，卻無補於事。

    「滾開！這具喪屍是我們先看到的。」兩個瘦不拉幾的男子正飢解剝著一具喪屍，一個小隊伍走了過來，出聲阻止道。

    「你們還講不講理？仗著人多就開搶？」兩個人的眼裡噴著怒火，卻不敢有所異動，語氣里含著一股憋屈。

    「廢話真多，要結晶還是要命自己選！」隊伍中另一個人直接抽出刀來，指著其中一個人的鼻尖說道。

    「你們這算什麼本事？有種就去前面的區域，那裡結晶多的是！」一個男子不甘心地梗著脖子說道。

    誰都知道前面的區域更靠近喪屍，沒有實力的人根本不敢過去。大火熄滅了以後，後面的喪屍群徘徊不前，再也不敢前進，這讓許多人心中出了一口惡氣：「你們這些怪物也會害怕！」

    這也無形中減少了許多人對喪屍的恐懼，人的心理就是這樣，它無畏，你就會害怕，當它會害怕，你就變得無畏。

    但是很多人還是不敢靠近霧山前方的區域，誰也不知道喪屍什麼時候會不會繼續前進，如果它們繼續移動，首當其衝的就是那些在那裡拾取結晶的人，而且這山區可開不了車，到時候逃都逃不掉。很多人都心中通透，所以下意識地遠離前方，跟在後面，即使後面能拾取的結晶沒有那麼多了。

    那個被反駁的隊員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握刀的手都抖動起來：「還有，把你們身上的結晶都拿出來！再廢話試試，一刀砍死你！」

    兩個人僵持了片刻就很乾脆地掏出了身上的十幾顆結晶，由不得他們不拿出來，在這裡可沒有巡邏隊維持秩序，殺了他們也是白死，壓根不會有人替他們喊冤。他們低著頭，不讓對方看到他們眼裡怨毒的寒光，搶了他們的結晶就是讓他們沒飯吃，讓他們慢慢餓死，這仇不共戴天。而這次，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被搶了！

    看著兩個低頭離開的人，那個拿刀的隊員不屑一顧：「呵呵！遇到兩個識趣的人，這次倒不用見血。」

    這一幕在霧山的各個角落裡重複上演著，沒有人會可憐他們，更沒有人會站出來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弱肉強食，有時候就是這麼簡單直白，即使是同類也不例外！人類的大義對他們來說遙遠飄渺，遠遠不及一頓飽飯來得實惠，為了自己活下去，讓別人去死，那是理所當然，人性的光輝在這一刻黯淡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