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出兩步,便被拉住了手腕。
「如果我幫你做了這件事,你沒有來到我身邊的話,你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嗎?」周夢唇角含著一抹溫和的笑意。
「你放心,一諾千金,我既然答應了你,便不會後悔。」
「我會將道行基地夷為平地,也會殺了你。」
「若是我違背諾言,不用你這麼麻煩,我自會送上門任你取命。」傅子佩反手按在周夢的肩膀上,四目相對。
「那就好,我已經開始期待你到我身邊來了。」周夢的眼中依然是溫柔的笑意,好像誰都是他的朋友,又好像誰都不是。
「在你期待之前,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去做,我想要知道你們基地涉及人口拐賣事件的名單,您可以權衡自己的利益,選擇一部分跟你是對立面的人給我。」
「那是個巨大的工程,你就住在周府吧。」
「跟您住在同一屋檐下,貌似不太合適吧。」傅子佩自然不想要跟周夢住在一起,跟她住在一起,游寒怎麼辦。
「沒有什麼合不合適的,你來過這裡,這裡的許多人都見過你,住在我家是最安全的。」
「好,我還帶了個護衛,能一起住進來嗎?」
「當然不能。」周夢微微抬起下顎拒絕。「我會安排她住在別墅外的護衛營中。」
「也對,防人之心不可無。」
「我讓人送你過去。」周夢鬆開傅子佩的手腕。
「不用了,我自己能走過去。」
「還是我送你過去吧。」周夢的眼中藏著不容拒絕的笑。
「好。」
傅子佩忽然有些恍惚,她不太確定這一趟來對了沒有。
緩緩走出房間,不知為何,轉過頭,看向周夢,在這末世,誰都不是好人,自己像是森林之中的野獸,而她是時刻想捉住自己的獵人。
走下樓梯,路過拐角處時,掀起額頭上的輕紗,唇角露出一抹讓她放心的笑意。
游寒微微點頭。
周夢不是個好人,也不是個好拿捏的人,若不是逼不得已,自己也不想讓傅子佩來找周夢。
坐在去周夢家的車上,傅子佩看著車窗外的景色,緩緩進入了夢鄉。
「累了嗎?」管道升溫和的聲音傳入耳畔。
「嗯。」傅子佩睜開雙眼便看到管道升和衛爍坐在蓮花池旁喝茶。「我好累。」
「可是你不能休息。」衛爍為傅子佩倒了一杯茶。
管道升扶起了傅子佩。
「若是你想去做一件事,那必定會累,不管有多累,別抱怨,因為那是你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管道升用手指輕柔的點了下傅子佩的額頭。
「你已有不畏強權的勇氣,和與之對抗的力量,缺少的只有強韌的堅持,我們上最後一節課吧。」
「最後一節課?」傅子佩的眼中閃過一抹疑惑。「您不打算繼續教我了嗎?」
「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各人,教完這一課,我便沒什麼可以教你。」衛爍露出了溫柔的笑。
四周立即發生了變化。
自己置身於一個原始森林之中,周圍都是高聳入雲的蒼天大樹。
一棵樹的藤蔓都比自己的手腕粗。
「師父今天我們學什麼筆畫啊。」
「上次學過橫,這次我們學一豎。」衛爍整理著自己的八破裙。「看見這些樹木和藤蔓了嗎?用藤蔓綁著自己,爬上去。」
「可是這些樹上生長了很多苔蘚植物,很容易打滑啊。」
「你到底聽不聽話,讓你爬你就爬。」衛爍又恢復了傲嬌的本性。
「好吧。」傅子佩聽話的將藤蔓綁在自己身上,調整了自己的位置,緩慢的向著樹頂爬去。
傅子佩不擅長任何運動,其中自然包括攀爬,才爬了幾米,就已經氣喘吁吁,累的不行了,調整了下氣息,繼續向上爬,大概爬了幾十米。
回頭看大地,底下的衛爍和管道升已經變成了小人。
「這要是掉下去,哪還不得摔成稀巴爛啊。」
一分鐘後,傅子佩覺得自己的嘴絕對是開過光的,腳下一滑,向著大地急速滑去,身體本能的捉住藤蔓。
藤蔓懸停在衛爍面前,拉得繃直,卻沒有絲毫斷裂的跡象。
「這藤蔓好堅固啊。」
「這堂課的名字便叫萬歲枯藤,這根老藤雖沒有萬年,但也生長了幾百年,它不停的生長,卻永遠不會斷,這便叫做堅韌。」衛爍微笑著抬頭。「這也是你現在所缺少的一個東西。」
「徒兒受教了。」
「既然決定了想做的事情,就去做吧,哪怕是粉身碎骨,你也是死在了自己實現夢想的道路上,若是這輩子都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那麼安穩一生又有什麼意義呢。」衛爍拍了拍傅子佩的肩膀。
「既然衛夫人教了你這麼多,那我也點撥你一次吧。」管道升打了個響指,周圍迅速變成了美麗的山水,而自己正站在一艘巨大的畫舫上。「我最擅長的東西就是畫畫了,我在人世間時,最擅長的是水墨畫,可是人間的顏色哪裡只有黑白,人間是五彩的。」
「您是想教我畫畫嗎?」
「對,我是要要教你畫畫。」管道升佛袖,畫舫上出現了許多美酒佳肴。
「你要教我畫什麼類型的畫,要不我先讓你看一下,我畫的如何,您再根據的我現在的功底,指定教我的方法吧。」
「不用,你直接給我畫一副人間出來就行。」
「人間?」提到人間,傅子佩的心中第一個反應便是千里江山圖。「我技藝尚淺,怕是繪不出心中的人間。」
「讓你畫就畫,哪裡那麼多廢話。」衛爍喝掉杯中的酒。
「好,那我就勉力一試,紙墨筆硯在哪。」
「沒有紙墨筆硯,你看到這十幾個酒罈了嗎?裡面的酒顏色都不同,你便拿那個當墨吧,取酒器就是筆。」
「那畫紙呢。」傅子佩眼眸微皺。
「這水波平靜的無垠湖面,還不夠你作畫的嗎?」
「在湖面作畫?」傅子佩的眼中閃過一抹驚訝。
「快點畫,一個時辰後,我要檢查你所做的畫。」管道升飲罷杯中酒,與衛爍兩個人玩起了飛花令。
「這怎麼畫啊。」傅子佩陷入了為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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