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堂通過測試數據已經對我的異能等級心裡有數,他知道就算外面的小生物數量再多,我也能輕鬆解決。
但他卻搖搖頭,說:「找個封閉空間藏著。」
我看看寬敞豪華的酒店大堂,要找封閉的空間……只有電梯裡了。
電梯就停在一樓,我用精神黑雲撬開電梯門,裡面沒有屍體或血污,角落裡掛著幾片蛛網。
我和喬堂走進去,合上電梯門,酒店外的小生物像得了號令般同時衝進酒店。
沉悶的警笛聲正向大廈這邊靠攏,明顯是從不同方向趕過來的,這說明單靠科研中心的警衛擺不平這場暴亂了。
如果怪物們勤奮點,說不定明天的婚禮將會延後,我暗暗慶幸這場意外來得及時。
「麻醉/氣。」喬堂話雖簡練,但很好理解,如果秋德海珍惜這些怪物,他必然會用溫和的手段對付它們。
「你——」我剛想說『你放心被麻倒吧』,喬堂的手機再次震動起來打斷了我的話。
聽筒里秋德海的聲音急促,他讓喬堂原地別動,就近找個建築藏身,什麼時候出去另行通知。
喬堂掛了電話抬眼看向我說:「變異蟑螂,繁殖快,食肉。」
我向來不怕蟲子,聽到有蟑螂跑出來沒啥感覺,但秋德海特意打電話通知喬堂藏起來,也不急著召他回去了,八成這些蟑螂比小恐龍更棘手。
半小時後,酒店外的腦波非但沒減少,反而呈爆炸式增長,腦波交織成腦波海,多到我連個數都分不清。
新人類聯盟早在十五分鐘前便釋放了麻醉/氣體,儘管電梯封閉性好,但畢竟透氣,喬堂在十分鐘前就被麻倒了。
麻醉/氣體只放了一波,之後就停了,人類的腦波在五分鐘前撤到一千米外,以科研中心為圓點,設置了隔離區。
「至於嘛…」我覺得以新人類聯盟的實力不至於拿自己造出來的怪物束手無策,而外面已經安靜五分鐘了,隔離區外的人居然什麼都不做。
他們指望怪物自生自滅麼?
喬堂的電話又一次震動起來,我掏出來看看但沒接,還是秋德海打來的,響過三聲這邊沒接,那邊就掛了,幾秒後秋德海發來一條簡訊。
沒等我點開簡訊,電話又震上了,這次來電顯示是『精神系丙』,精神系很好理解,來電人肯定是精神系異能者,丙也不用猜,代表的是順序。
不過這代號也太簡陋了,在喬堂心裡這人恐怕是不值得讓他記住對方的名字。
秋德海都打不通的電話,更不可能讓精神系丙打通,我盯著手機屏幕,直到對方放棄撥號。
然而對方比我想像的執著,連續打了十遍,再繼續下去喬堂的手機就沒電了。
我只能暫時把他的手機關機,十分鐘後再開機,我惦記著秋德海的簡訊,開機後立刻點進了簡訊箱。
最上面一條信息卻不是秋德海發的,是那位執著的精神系丙,我先點開了秋德海的簡訊。
秋德海讓喬堂匯報他的坐標,他馬上派土系異能者過來接他,或許是猜到喬堂中了麻醉/氣體,簡訊最後說營救人員就在隔離區外待命,叫喬堂醒了跟對方聯繫。
秋德海的簡訊是『公事』,我看完便退回手機主界面,沒有去點精神系丙的簡訊,那多半是喬堂的私事。
咚—咚——
我正考慮要不要按秋德海發的聯繫方式通知救援隊過來,突然電梯門被幾股外力撞得直顫。
幹掉撞門的幾道腦波,馬上就有另幾道補上,什麼門也經不住這樣的輪番撞擊。
我還不打算替秋德海清除隔離區的怪物,只好用精神黑雲將電梯箱擋住,讓外面那些東西做無用功。
科研中心在大廈傾倒時就死了不少人,受傷的人也沒來得及運出去,警衛和後來支援的異能者也被困住了,但此刻隔離區內除了我和喬堂,一個喘氣的活人都沒有了。
我腦子裡冷不丁蹦出一個詞——反噬,或許是秋德海過於得意忘形,他以為自己已經凌駕於這些怪物之上,結果換來這麼個慘痛的教訓。
不過我仍然覺得隔離區外的安靜另有原因,我收回飄蕩在海上的精神絲,轉而將精神投放到台島的其它區域。
只是收回精神絲的時候,我感覺有什麼東西察覺到它的存在,尾隨它跟了過來。
精神絲的力量非常有限,而且我關心的重點已經轉移,所以沒去細查尾隨而來的東西。
可還沒等我集中精神,口袋裡的電話便瘋狂震動起來,並且是兩隻手機一起震。
一邊是白君揚、一邊是柏杭,我自然按掉柏杭這邊,接通了白君揚的電話。
「你在哪呢?」白君揚劈頭就問。
「隔離區。」
「安全嗎?」
「暫時沒事,要是秋德海準備炸平這兒,我就不知道了。」
「聽著,姓秋的瞞著所有人在科研中心——」
隨著『嘟』的一聲,白君揚的電話突然斷了,不知道那邊是不是有人監視他,我沒敢貿然回撥,只能等他給我打過來。
這時柏杭依舊在棄而不舍地騷擾著另一部手機,我沒好氣地接起來,「餵?」
「你在哪?」
「怪物堆里。」
「我馬上過去。」
「你不用來了。」
「我知道你在生氣,等你出來我們談談。」
「柏杭,我跟你沒什麼可談的,你應該找個心理醫生,不是我。」
說完我立刻掛斷電話關了機,秋德海跟喬堂通話的時候壓根兒沒問我的死活,他肯定以為我必死無疑,我一死老喬他們就不能算人質了,好歹老喬是個醫生,湯姆和騰銳也是壯勞力,秋德海沒必要殺他們。
而柏杭,他出於極端的補償心理,更加不會傷害我的朋友,除非他想和『妹妹』徹底決裂。
沒過一會兒電話又響了,這次是馮峻,我接起來便聽到他故意壓低的聲音:「你在哪?」
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過兩次,不過我還是耐心地回了第三次:「隔離區的怪物堆里。」
馮峻吸了口氣:「發簡訊說。」
白君揚、柏杭和馮峻,這三通電話讓我感覺隔離區似乎隱藏著什麼駭人的危機。
本來挺平和的心態被他們三個攪出隱隱的不安,隨後馮峻的簡訊就到了。
『他們怕地下禁區的某個東西,你躲好,千萬別出去。』
我手指點按屏幕,給他回了條:你最好也躲起來。
『他們用不著我,我在去台中的路上,先和你朋友匯合。』
『好,你們找個安全的地方,最好藏海里。』
『明白。』
老喬他們存了我的電話號碼,從事發到現在都沒有跟我聯繫過,要麼是科研中心的消息被封鎖了,要麼就是他們仨的手機被沒收了。
所以讓馮峻過去報個信也不錯,他們幾個待在一起我也比較放心。
電梯箱外的攻擊一直沒停過,進食、繁衍都是生物本能,就像飛蛾撲火,只要電梯箱裡有『食物』,外面的攻擊就不會停。
我被煩透了,施放出自己都數不清的精神尖刺,在腦波海中狂掃,將隔離區內的『可見』腦波挨個捅個遍。
一會兒又覺得這方法太慢,於是把精神力化成攪拌機的絞刀,被卷過的腦波立時變成碎沫兒。
簡單、粗暴,但行之有效。
世界終於安靜了,我收起狂暴的精神力,然後聽到一串連貫輕快的音符,那是鋼琴的聲音,聲音的位置就在大廈底部。
活潑的開場過後,旋律陡然一變,令人覺得沉重、壓抑,仿佛彈奏鋼琴的人每按一下都用盡了全力,想要將琴鍵按碎。
與其說是在演奏,不如說是在泄憤,我的精神觸手探出去,發現大廈底下的確還有腦波存在,而且不止一道。
只不過在這些腦波中,有一道十分特別,它既不像人類,也不是像動物,自然也不是喪屍。
普通喪屍和動物類似,高等喪屍和人類相近,然而這道腦波是我從未『見』過的類型。
不管它是什麼,它會彈琴,並且它保護了身邊那些腦波,不然它們剛才就被我的精神力攪成糊了。
它就是外面的人不敢進來的原因,我的直覺這樣告訴我。
也許是個和我實力相當的傢伙,我沒傻到主動跑出去挑釁,它不出來,我也不出去。
下午喬堂醒過來,我讓他看秋德海的簡訊,他按照簡訊上留的手機號碼給營救人員發了訊息。
其實我預感到現在發求救信息已經晚了,果然對方很快回復,讓他原地等待,卻沒給出具體時間。
但外面的人起碼知道喬堂沒死,我使用精神力風捲殘雲的幹掉了不明生物,隔離區外的人肯定也看到了。
「我想跟它說話。」喬堂認真聽了聽外面的琴聲,說道。
「你會死。」
「嗯。」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散掉包裹電梯箱的精神黑雲,電梯門打開的一瞬間,一隻巨型蟑螂撲進來,光是腦袋就和電梯門一樣寬。
腦袋頂上的觸角從我臉上掃過,我一腳踢開它的頭,把它踹回門外,這是只死蟑螂,只是死前正緊貼著精神黑雲,撲進來只是慣性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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