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醫生說的『稻草』,很可能就是鎖門的人,出乎我的意料,這人竟然不找療養院的其他人合作,而單單找上了被蒙在鼓裡的瘋醫生。/p>
或許是瘋醫生被排擠在核心秘密之外,比較容易拉攏,但這樣一來,鎖門人就不太可能是幕後boss派來的,除非幕後boss不止一個,而且他們產生了分歧。/p>
「如果未知病毒能讓他精神失常,那……」我含蓄地提醒喬堂,幕後boss請來真正的精神科醫生為喬博士治療,說明喬博士的精神狀態出了問題。/p>
當然從遞布條的行為來看,喬博士也許是裝瘋,可我覺得我們有必要謹慎一些。/p>
喬博士從前有人看守,又一直被關著,就算精神真出了問題,想大開殺戒也沒機會,現在他死而復生,難保不做出什麼危害群體的事。/p>
喬堂會意,點點頭說:「我會注意。」/p>
古昱說:「章鴻森的負責情緒被擴大,才導致他產生了暴力傾向,喬博士現在失去記憶,情況應該沒他嚴重。」/p>
湯姆皺眉道:「萬一他心裡存著怨氣,沒有記憶更危險。」/p>
古昱和湯姆說的都有道理,我們幾人面面相覷,最後喬堂開口:「先隔離觀察一段時間。」/p>
這是個折中的法子,即使這樣做有些委屈喬博士,可為大家的安全著想,我們只能先兵後禮。/p>
好在喬博士第二天醒來依然安靜,古昱能量恢復後就給喬堂罩上空氣護罩,我們不想用新的牢籠刺激喬博士,沒有限制他的行動自由,只將陪伴他的人護住。/p>
而喬博士也不喜歡跟人太親近,他和喬堂一起散步,始終保持著一個手臂的距離。/p>
他徹底忘記了死前的一切,對這間療養院全無印象,看到院子裡的墳包只問了句『那是什麼』。/p>
喬堂告訴他那是醫護人員的墓地,還特意提到瘋醫生的名字,但喬博士一點反應也沒有。/p>
秋德海比喬博士晚醒一天,他像大病初癒似的,癱軟在病床上,渾身使不上力。/p>
在我和喬堂陪著喬博士散步的時候,古昱和老喬他們正在『審訊』他。/p>
「桑柔。」喬堂忽然特別鄭重地叫了我一聲。/p>
「啊?」我被陽光曬得精神放鬆,聽到他這麼鄭重地叫我,立刻收斂精神。/p>
「你們打算繼續蝴蝶計劃嗎?」喬堂這話雖然是問我,目光卻落在喬博士的臉上。/p>
「有可能的話。」我沒把話說太滿,秋德海的時空梭能不能用暫且不提,就說建立時空隧道,那些資料已經石沉大海,要找出來等於是大海撈針。/p>
我和喬堂的視線都沒離開過喬博士的臉,我盯著他,不是懷疑他假裝失憶,只是想知道這個話題能不能刺激他的大腦,幫他恢復記憶。/p>
喬博士一臉茫然,他看上去正在納悶,不明白我和喬堂聊天,為什麼要盯著他。/p>
他聽到『蝴蝶計劃』四個字的時候,沒有任何反應,讓我有點失望。/p>
喬堂自喬博士醒後,給他講了許多以前的事,喬博士記憶中關於常識的部分沒有缺失,他雖然失憶,卻沒變成白痴。/p>
我跟著聽半天,對喬堂父子的情況有了一些了解,怪不得喬堂不提他的母親,原來他媽在他三歲的時候就和他父親離了婚。/p>
然後迅再婚,重新組建了家庭,喬博士的工作性質決定他無法經常陪伴家人,妻子想要的生活他給予不了,兩人不吵不鬧,最終協議離婚。/p>
按說喬博士忙於工作沒時間照顧孩子,可妻子想順利再嫁,自然沒打算帶兒子走。/p>
所以喬堂和他母親的關係非常疏遠,他母親也不願意見他,母子倆極少聯繫。/p>
正因為這樣,即使在他最孤立無援的那陣子,也沒有聯繫過他的母親。/p>
他靠著喬博士留下的存款獨自長大,考上了名牌大學,成為隕石專家。/p>
他簡直就是勵志版的現代小白菜,當然,生活的坎坷磨礪並非沒有傷到他,現在這張面癱臉,恐怕就是後遺症。/p>
我忽然明白為什麼王嬌嬌的追求會失敗了,若非春風化雨、潤物無聲,估計很難滋潤喬堂這顆乾涸的心。/p>
喬博士難得回家,喬堂十分懂事,父子雖說見面機會少,可也算是相依為命,感情頗深。/p>
父子兩個面癱坐在長椅上,一個講著過往,一個認真傾聽,儘管都是面無表情,畫面卻格外溫馨。/p>
我站在旁邊的樹底下,倚著樹幹儘量降低存在感,我是出來『以防萬一』的,可不想在他們父子中間當電燈泡。/p>
「我們回家嗎?」喬博士等喬堂說完,特別平靜地問道。/p>
「那已經淪陷了,我們跟桑柔他們走。」喬堂說:「去他們北方三省的營地。」/p>
喬博士聽喬堂說得多了,時不時也會接兩句,話一多我自然聽出了問題。/p>
喬博士知道汽車飛機是交通工具,也沒忘這裡距離北方三省是多麼遙遠。/p>
他只是把與人有關的記憶都忘了,人、以及人們之間生的事。/p>
不記得有人將他困在這裡,不記得有人挖過他的腦子,無愛亦無恨。/p>
喬堂顯然也現了這一點,他試著問了幾個關於時空穿梭的問題,拋開參與這項計劃的人和事,喬博士也許還記得一些與計劃有關的『常識』。/p>
「時空?」喬博士一臉茫然地看著喬堂,隨即堅定地說:「時空不能穿梭。」/p>
「嗯。」喬堂似乎並不失望,也沒有繼續討論這個話題。/p>
「你成家了沒有?」喬博士的話題跳躍得太快,喬堂愣了下,輕輕搖了搖頭。/p>
以喬堂的年紀,就算沒結婚,至少也該有女朋友了,但他從來沒提過,這是他的私事,他沒主動提起,我們也就沒問。/p>
看來喬博士很快適應了他的身份,作為一位父親,他關心兒子的個人問題再正常不過了。/p>
「女朋友呢?」喬博士接著又問。/p>
「沒空。」喬堂答得輕巧,不過我猜『忙』只是他拒絕與人交往的一小部分原因,他身上的寄生蝶才是他最大的顧慮。/p>
普通女孩子若是現男朋友身上長著未知寄生物,恐怕會嚇得尖叫,要是遇上不普通的,情況可能更糟。/p>
喬堂給喬博士看過他胸前的寄生蝶,然而後者只當他是生病了,還問他醫院能不能給他做手術。/p>
喬堂用一上午時間講完末世前的事,又用了一下午時間來講末世後的情況。/p>
喬博士的身體恢復神,本來我還擔心他受不了長途跋涉,結果一天下來,他已經能繞著花園慢跑。/p>
秋德海的身體狀況卻不容樂觀,趁著吃午飯的時間,我和古昱聊了一會兒,他說秋德海神志不太清醒,說話顛三倒四,可能是大腦的損傷沒好利索。/p>
「他這樣送去景鎮也沒意義。」我懶洋洋地靠著古昱的肩膀,閉著眼睛感受陽光的溫暖。/p>
其他人都在食堂吃飯,湯姆提前吃完,和騰銳一起出去打獵了,騰銳可以用動物的肉代替人肉,卻不能忍受天天吃素。/p>
古昱倚在食堂門外的欄杆上,一隻手圈著我的腰,一隻手撐著欄杆,二人世界實在難得,我一動也不想動,連討論正事的語氣也帶著幾分漫不經心。/p>
「到那再說,用瞬移去。」/p>
「你說,他那些在景鎮的部下如果是用法術控制的,現在肯定昏迷了吧?」/p>
「我不認為他的法術能伸那麼遠。」/p>
「要不是法術控制,誰會對他死心塌地?」/p>
「他能組建新人類聯盟,是有些本事的。」/p>
「浮誇、卑鄙、無情也算是本事的話,他在惡人三項賽中一定有好成績。」/p>
「這個世界從不缺趁火打劫的人。」/p>
「親愛的,咱們好像忘了一個人……」/p>
「誰?」/p>
「秋佩儀,她還在台島呢,現在不會被喪屍啃了吧!」/p>
「你想去救她?」/p>
「你覺得救她回來,秋德海能恢復得快點嗎?」/p>
「秋德海是大腦受損,不是精神受刺激。」/p>
「算算時間,秋佩儀也被困好幾天了,生還的可能性很小,萬一再遇上喪屍和海妖……唉,算了吧。」/p>
秋佩儀的老子都拋下她逃命了,秋德海那隻老狐狸,就算我們救回他的寶貝女兒,他也未必會跟我們交底,到頭來我們還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p>
然而我忘了自己有張烏鴉嘴,食堂里正在給秋德海餵飯的老喬突然喊我們倆進去。/p>
秋德海剛才還迷迷糊糊的,這時忽然清醒過來,吵著要見他女兒。/p>
「讓我見我的女兒、讓我見她!否則我什麼都不說,死也不說——」秋德海抱著一隻桌腿兒坐在地上,他這樣子看著可不像恢復神志了。/p>
「我們什麼都沒問,你說什麼呀。」老喬飯吃到一半,滿臉無奈地守在秋德海旁邊。/p>
「你們問了,剛剛問完,時空梭,你們問我時空梭!」秋德海梗著脖子叫道。/p>
「那是三個小時前問的,我的天~你的反射弧出問題了。」老喬哭笑不得地看向我和古昱。/p>
「變恐龍了麼。」我覺得秋德海現在的狀態真的很像精神失常,可惜我不是腦科醫生,而真正的腦科醫生,正一臉無辜地看著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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