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原因的死亡總是令人恐懼的,那些鬼怪般的影子隨著活人倒地,也全部安靜下來,然而它們仍舊貼在牆面上,只是直直地站著不動。&t;p>
小玉打開牢門,光頭立刻就往外沖,他以為小玉的招數使完了,而且還不知道房間裡剩下一個能動的人,所以他突然起攻擊,想打小玉個猝不及防,再說他壯得像頭牛,嬌弱的小玉哪能攔得住他?&t;p>
可沒等他跑到門口,地上猛地坐起兩個人,一人抱住他的一條腿,力氣大得像要把他的骨頭掰斷似的,那兩人都是他最忠心的手下,光頭知道他們肯定是被人控制了。&t;p>
事實也確是如此,那兩人的眼睛一點光彩都沒有,就像死人一樣,光頭被捆了起來,地上凡是還能喘氣的也都被捆住手腳倒吊在牆邊。&t;p>
之後生的事更加恐怖,那女人叫他的一名手下坐在地上,她拿了把椅子坐到他身後,用一把鋸子鋸開他的頭,然後拿勺子一點點挖他的腦子吃,而被吃的人卻絲毫感覺不到痛,還瞪著眼睛看著他笑。&t;p>
饒是光頭心狠手辣、見多識廣,在那一刻也忍不住吐了,所以才會被塞了臭襪子,那女人似乎有種催眠的能力,這是光頭現在才想明白的,他眼睛被挖的時候,女人只說了一句,他立即就感覺不到痛了,他估計當時那被活著吃掉腦子的人,可能也是在被催眠失去痛覺的情況下才能保持平靜。&t;p>
光頭雖然親身經歷了這個恐怖的夜晚,但他對女人以及能控制人的影子卻一無所知,小玉為什麼會死而復生,那些影子是什麼,她何時多出的能力,這些他全都不清楚,小玉也不給他問的機會。&t;p>
我聽完龍濤的話,忍不住問古昱:「她控制人的時候確實挺像是催眠,可是那幾個瘋的人身上沒有人類的味道,這總不能用催眠解釋吧,人再怎麼相信自己動物,細胞結構和本質還是人。」&t;p>
古昱說:「那些影子可能是某種微生物,她能產生或控制這種生物,如果人體被這種微生物侵占,就會生病變。」&t;p>
我點頭:「好像我病了,然後變喪屍,而被小玉控制影子的感染後,就會變成另一種生物?」&t;p>
古昱道:「只是推測,不過可能性比較大。」&t;p>
龍濤沒見過小玉的影子,但他知道微生物的厲害,所謂微生物,包括細菌、病毒和真菌等等,喪屍潮的爆,換一種說法就是未知病毒的爆,因此古昱說安全區的專家稱它是微生物革命,其實非常貼切。&t;p>
微生物的種類繁多,小玉能控制或產生的應該是新型細菌或病毒,『革命』後的微生物界肯定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它們與人體細胞結合後會產生怎樣的變化反應誰都無法預測。&t;p>
但古昱的說法也有不足之處,比如這種微生物為什麼要接觸人類的影子才能起效?還比如小玉輕易被古昱殺了,並且那些微生物影子似乎對古昱無效。&t;p>
我想到了就問出來,本沒指望古昱會回答,可他卻很痛快地答了,簡直一反常態,他說他對一切病毒或蠱蟲免疫,假如微生物影子是一種變異的蠱蟲,就能夠解釋得通。&t;p>
可惜我們仍然不知道小玉是怎麼變異的,她的屍體被扔到荒地後,究竟生過什麼,那些微生物是她自帶的,還是外來的,我們暫時還沒辦法弄清楚。&t;p>
因為如果是她自帶的,母體死掉,它們自然活不久,對人的危害很快會消除,但若是野外的,那就麻煩了,它們的數量會自然增長,我們不知道它們會展壯大到何種程度,又在什麼地方等著不明情況的人類送上門。&t;p>
古昱的意思是要查清這件事,監獄屬於春陽市轄區,整個北方最大的安全區又在春陽市,假如不把方圓百里內的隱患清除,將來展到安全區門口會造成無法估量的損失。&t;p>
他向上級請求,將酒店做為臨時指揮所,專門負責清除臨近幾個市縣的屍魁,順便調查最新現的變異病毒,他提到新病毒來源時瞥了下我,嚇得我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兒,我從心底里拒絕他將我當成新病毒上交給組織。&t;p>
好在古昱沒提名道姓,只說現了具有一定智慧的喪屍,詳細情況他回去以後會寫報告,我抱著能拖一時是一時的心態鬆了口氣。&t;p>
戰士們重新分配了房間,酒店的危機已經解除,倖存者被允許自由出入,在經過一番惡戰後,人們終於可以稍微喘口氣,放鬆下緊繃的神經了。&t;p>
酒店老闆的辦公室做了指揮室,龍濤忙得腳打後腦勺,帶著戰士在酒店正門外築起一道防禦工事,胡濤負責日常用品和食物的分配放,他也領著兩名小戰士,別看他長得粗枝大葉,做起事來十分認真仔細,遇上有人抱怨分配不公,他就板著臉、悶聲不吭,像個死口葫蘆,誰拿他都沒辦法。&t;p>
一直混在倖存者隊伍里的文博染此時倒開始找存在感了,整天圍著我問東問西,嚴寒正深的季節,我卻有種被蒼蠅包圍的感覺。&t;p>
這種惱人的感覺在他的設備儀器隨著醫護隊到來後更是連升三級,並且是白金加強版,幾乎是每隔一小時他就要在我胳膊上裝個儀器,然後至少要問我三十多個問題,要命的是每次的問題都一樣!&t;p>
「你最好研究得差不多了再來煩我,否則你只能活到今晚,不想英年早逝,就別惹毛我。」被煩到極點的我,終於忍無可忍地向文博染出恐嚇。&t;p>
「任何偉大的明,都要經歷無數次的失敗和測試,你能不能有點為科學犧牲的精神?」文博染試圖說服我。&t;p>
「為科學犧牲可以,但科學家的嘴不能太碎,會活不長的,為了科學事業,你也應該學會保持安靜。」我邊說邊把玩著古昱給我的匕,從監獄回來他沒管我要,我就留著用了。&t;p>
「好吧,我兩個小時後再來,不能再長了,不然你現在就殺了我。」文博染挺起胸膛,一臉的堅定,倒有那麼點英勇就義的氣魄。&t;p>
「成交,現在、馬上、立刻消失!」我像趕蒼蠅似的揮揮手,他樂呵呵地出了門,把他組裝的那台小玩意兒抱在懷裡,像財迷抱著塊金疙瘩。&t;p>
有兩個小時的空閒,我瞧著外面陽光不錯,就帶著妮妮到樓下曬太陽,院子裡已經有三三兩兩的倖存者也在透氣,見我出來互相打過招呼,我便直接去了側院,延著房窗外的那條石子路往後院溜達。&t;p>
古昱對誰都沒說他在石桌下面看到了什麼,我其實挺想知道的,只是沒機會單獨跟他說話,而且自從醫護隊來了,他就帶人到附近鄉村繼續搜捕屍魁。&t;p>
我覺得他特多餘,屍魁需要屍香草才能進化,屍香草又不是遍地都長,同一座城市出現兩隻屍魁的機率非常小,不過比屍魁更難對付的是新出現的智慧型喪屍,也就是古昱說的類人型喪屍,要是多幾個小玉那樣牛的,重新碼座長城也防不住。&t;p>
轉眼三天過去,臨時指揮所在龍濤和戰士們的努力下建得有模有樣,從安全區派過來的一支連隊也駐進了酒店,酒店外的鄉間小路上也安排了正式的崗哨。&t;p>
阿熒似乎仍在生古昱的氣,古昱帶人出去她也沒跟著,一個人在房間裡悶了兩天,第三天估計是待不住了,獨自出來散步,正巧碰到我抱著妮妮在後院曬太陽。&t;p>
冬天的院子處處透出荒涼,沒一點鮮艷的色彩,只是地面的積雪折射著白光,我把妮妮放到雪地里,在她面前堆了個小雪人。&t;p>
阿熒朝我們這邊看了眼,視線在小雪人上停留了一秒,然後一臉不感興趣的樣子,打算從我們旁邊走過去,我哪看不出一個小丫頭的心思,心裡暗笑,開口叫住了她。&t;p>
「幫個忙唄,從路邊幫我撿兩塊小點的石頭,我這雪人沒眼睛。」&t;p>
阿熒一副真麻煩的表情,但還是撿起兩塊小石子,而且特意挑了兩塊紐扣大小、顏色深的,走過來遞給我,我呵著氣,說手凍僵了,請她幫我把石子按到雪人的臉上。&t;p>
阿熒嘟起嘴唇,好像很不高興,卻蹲下來,小心地給雪人安上眼睛,妮妮出歡快地笑聲,一巴掌把雪人的腦袋給扇掉了,對著『無頭屍身』嘎嘎大笑。&t;p>
阿熒被飛濺的雪沫噴了一臉,可她並沒生氣,反而嘴角溢出一絲笑意,只是很快被她壓了下去,板起面孔重新團雪團兒,給雪人又捏了個腦袋。&t;p>
「有時候呢,成長會伴隨著疼痛,但總有苦盡甘來的時候,別把快樂也要抹殺了。」我點著妮妮的鼻子,用她聽不懂的話說道。&t;p>
「如果……如果所有關心你、在乎你的人都死了,你還能快樂起來嗎?」阿熒狠狠拍著雪團兒,抖著聲音說。&t;p>
「如果整片森林被大火吞滅,最後只剩下我一棵樹還能生出新芽,難道我要選擇枯萎,讓唯一的綠色也消失嗎?」我淡淡地笑道:「我會努力生長,根系向四面八方伸展,重新生長出一片森林,享受陽光雨露,珍惜現在,守護未來。」&t;p>
阿熒愣了片刻,她低頭沉默,認真地捏雪團兒,我不求她能跟我有同樣的想法,只要她能聽進去三分,對未來抱有希望就好。&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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