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三名倖存者在看清我的樣子後,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我在營地站出來和老者交涉的時候,他們見過我,知道我不會害他們。&t;p>
「這是桑柔,她能帶我們出去,是救援隊的。」李鐸適時介紹道。&t;p>
「有話出去再說,這地方太危險了,就你們幾個?」我問。&t;p>
「還有兩個人和我們跑散了,這裡只剩我們五個。」李鐸話音剛落,我就感覺頭頂有股勁風衝下來,抬頭的同時,我一手拉住兩名倖存者,瞬間移動到山壁的縫隙前。&t;p>
「快,你們先走。」我說完立刻返回潭中央,這時李鐸已經推開龐曉飛,他的飛刀也照著從頭頂飛落的黑影射去。&t;p>
我重新回到潭中央的巨石上,這次我拉的是李鐸,他雖然來得及使用飛刀,但身體也被那黑影落下時的衝擊力撞個正著,整個人失去平衡往水潭裡栽。&t;p>
龐曉飛被李鐸推進潭水裡,他身上似乎沒有武器了,所以只能先自保,拼命向潭邊游,我一連三個短距離瞬移,把餘下的那名倖存者和李鐸、龐曉飛一一『撿』起來,然後立即送到山壁裂口處。&t;p>
此時我腳下忽然爬出來幾個藍色小圓點,李鐸眼疾手快地推了我一把,但這一下卻把我和他們的距離拉開了一點,我知道李鐸的做法是正確的,他身前還有一名倖存者正要邁入裂口,如果他不將我推回水潭的方向,那藍色的小圓點就會在我們全部鑽進裂縫前追上最後一個人,也就是我。&t;p>
更多的藍色小圓點從地面的石頭縫裡鑽出來,在一個呼吸間便形成了一道包圍圈,將我圈在當中,李鐸等那名倖存者進入裂口,撿起地上的碎石砸向隔在我們之間的藍色圓點,但石頭扔上去仿佛扔進小溪,根本無法阻止它們繼續湧上來。&t;p>
「它們在包圍我,你們先走,我拖延時間。」我要走那是眨眼間的事,最危險的是李鐸他們。&t;p>
「你當心,被咬了會——」&t;p>
「我知道,走!」&t;p>
我打斷李鐸的話,小心觀察著圍攏上來的藍色圓點,現它們是一種身體會自動光的甲蟲,這光的顏色和藍石頭完全一致,於是我心中有了猜測,倒不急著出去了。&t;p>
李鐸剛進去,一道黑影就從頭頂俯衝下來,我看到那個女人像蜘蛛一樣攀在洞頂的岩石間,四肢一蹬便如炮彈般彈射下來。&t;p>
我和她只能打個平水,加上藍甲蟲,這回恐怕真要玩完,正想著,就聽有人喊了聲:「低頭!」&t;p>
熟悉的聲音讓我沒有猶豫,立刻矮身低頭,槍聲回落在洞內,子彈擦著我的頭頂飛過,我感覺有液體濺到衣服上,聽著女人尖叫聲傳來的位置,我揮刀向那地猛砍。&t;p>
既然她還能出尖叫,就說明沒死,我必須補上一刀,手上的動作比眼睛快,所以砍出去的時候,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擊中目標。&t;p>
幸好這一刀砍中了實物,我使出全力,一刀划過,等看清下手的位置,女人的臉已經被一分為二,她的右眼被子彈擊中,周圍的皮膚血肉模糊,我這一刀正砍在她的眉心,劃開了她的鼻子和嘴。&t;p>
但最嚴重的是古昱那一槍造成的傷害,她的右眼眶中不止流出鮮血,還伴有縷縷藍色的液體,好像她的腦漿。&t;p>
女人撲倒在地,掙扎著朝我爬過來,只是沒爬兩步就徹底不動了,古昱站在裂口邊上叫我,我連忙使用瞬移蛋移動到他面前。&t;p>
那些藍色的甲蟲追到裂縫前就停住了,似乎它們的活動範圍僅限於潭水岸邊和山壁邊緣這一段環型地帶。&t;p>
「你稍等我一下,我想回去確認一件事。」我站在裂縫口子邊上沒往外繼續走,古昱拉住我,可能是嫌我走得慢,所以我開口解釋道。&t;p>
「那片石灘全是蟲子。」古昱沒有放開我的意思,他的言外之意是我回去也找不到想要的東西。&t;p>
「嘶……」古昱為了阻止我折回去,手上加重了力道,我感覺手腕內側一痛,忍不住皺眉,使勁掙脫他的手。&t;p>
「受傷了?」古昱故意放鬆力道,任我將手抽回,一張嚴肅臉變得更嚴肅了。&t;p>
我扯起袖口看向手腕,在緊挨脈搏的位置有一個五毛硬幣大的藍色腫塊,如果不觸碰它,便不痛不癢,但按在上面,就感覺很痛。&t;p>
「我、我被咬了!」古昱顯然也看出來了,只不過他沒說,他這個人似乎不喜歡說出顯而易見的事實,比我更加熱衷於『行動』。&t;p>
他直接撥出匕,刀尖照著我腕上的腫塊就去了,嚇得我趕緊縮回自己的手,驚道:「我是有癒合能力,可砍掉了就長不出來了,我不想當殘廢。」&t;p>
古昱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沉聲道:「趁著沒流進你的腦子,把毒素剜出來。」&t;p>
我倒不是受不住皮肉之苦,而是我覺得現在說這個已經沒必要了,於是用另一隻手護住腫塊,急道:「都鼓包了,毒素早進腦子了,再挖肉也是多餘。」&t;p>
我在力量上勝不過他,他又不肯聽我的分析,最後我只能使用瞬移逃回洞裡,末世殘酷,並非無情,我知道自己很快會變成剛剛那個女人的樣子,所以最好別跟著他們出去。&t;p>
「古昱,你聽我說,反正我現在被咬了,在這裡多待一會兒無所謂,你先帶李鐸和倖存者出去,如果我沒事,很快就追上你們。」&t;p>
古昱那邊沉默了好幾秒,由於角度的關係,我看不到裂口裡面,以為他已經走了,正想退到潭中央的巨石上去,卻忽然聽到他說:「我相信你。」&t;p>
隨著輕微的腳步聲逐漸遠去,我像掉了線的木偶,跌坐在潭中央的石頭上,眼窩一酸,眼淚便溢了出來。&t;p>
李鐸那邊有好幾個人,古昱的身份是軍人,他的職責就是保護倖存者,因此他的離去是必然的,也是理智的,假如這種時候他說『等我回來』或『我陪你』,誠然也能帶給我安慰和感動,卻遠不如『我相信你』這四個字沉重。&t;p>
這四個字仿佛是那根定海神針,牢牢鎮住我內心的四海汪洋,因為他肯定的不是『外援』,而是我的『自強』。&t;p>
王子守護公主的故事並不適合末世,末世是屬於強者的,王子有他的責任,那麼即便曾經是公主,如今也要化身女戰士,和王子並肩作戰才行。&t;p>
古昱相信我,他相信我能擺脫困境,衝出地下黑暗的牢籠,和他再次重逢。&t;p>
被信任是股動力,我連做了三個深呼吸,調整好心態,跟隨自己的直覺,移動到潭邊,搬開地面的碎石,一點點向下挖。&t;p>
如果這洞底下有藍石頭,它們會成為我力量的源泉,只要擁有足夠的能源,我也許就能戰勝毒素感染。&t;p>
道理和感冒後吃維生素增強抵抗力相同,當然它僅僅是個理論,真知需要實踐,而眼下我必須更賣力地搬石頭,才能驗證這一理論。&t;p>
控到半米深,碎石層下出現了大批的藍甲蟲,但它們此刻像是已經放棄我了,被打擾也只是向更深處鑽去,沒有一隻再靠近我。&t;p>
我聽說得水痘的人就會對它免疫,難道這些甲蟲也是這樣,咬過一次的人,體內有了它們的毒素,就不再攻擊了?&t;p>
腦子裡一邊展開散思維,手底下的動作不停,搬到一米深的時候,碎石塊中開始出現藍色晶體狀物質,可惜很多石塊都成了蜂窩,還有藍甲蟲在裡面鑽來鑽去。&t;p>
「我……」一個髒字被咽回肚裡,我憤憤地扔開手中的蜂窩石,這些藍甲蟲很可能以藍色晶體為食,我想要的藍石頭,差不多被它們啃光了。&t;p>
我開始羨慕鼴鼠和穿山甲,要是我有它們的技能,或許還能從岩層里挖出點殘羹剩飯,現在只憑我一雙手,要把山洞一寸不落地挖遍,起碼要耗上一個月。&t;p>
挖到第三個坑,剛搬開表面一層碎石,我就感覺到了身體的變化,我不明白能帶給我力量的藍石頭,為什麼會養出對我有害的甲蟲,但身體由內而外的疼痛感是真實的,很多事情不能用簡單的因果關係去推斷。&t;p>
我儘量讓自己往好的方面想,比如就算我瘋,身邊也沒有可以傷害的人,比如被困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像野獸般活著,總好過變成低等喪屍,四處啃食人肉,再比如,古昱永遠見不到我變成野獸的模樣,至少我在他心裡還能保持良好的形象。&t;p>
用分散注意力的方式緩解疼痛是個不錯的方法,即使我痛到滿地打滾,也沒讓腦子停下來,痛習慣了之後,我產生了麻木感,整個人都是木的。&t;p>
也可能是我的錯覺,我並不確定,因為思維已經變模糊了,連自己滾進潭裡都沒辦法控制,只能任由身體浸在冰冷的水中。&t;p>
不知是不是冷水有鎮痛的作用,在水裡泡了一會兒我感覺身體的知覺開始回籠,疼痛和麻木漸漸退去,最後只剩下冷。&t;p>
正常人在地下潭水裡泡久了也會送命,我不知道喪屍會怎樣,但時間長了恐怕也會有影響,我竭力調動身體,想爬回岸上去,可試了半天,連一根小指頭都沒抬動。&t;p>
我不想變成浮屍,那樣子太醜,可我卻對目前的處境無能為力,就在我覺得自己正在變身為恐怖版海綿寶寶的時候,我聽到了一串輕微的腳步聲。&t;p>
一道光柱打向洞內,來回掃了兩遍,最後停在我身上,跟著我聽到古昱的聲音,他叫著我的名字,向我快跑過來。&t;p>
我想調侃他幾句,也不先確定我瘋沒瘋就衝過來,萬一我瘋了,故意等他靠近,然後從水裡猛地跳起來攻擊他怎麼辦?他的冷靜謹慎被二哈吃了嗎?&t;p>
但此刻別說是開口講話了,我連眼皮都眨不了,只能瞪著眼睛看他靠近,拖住我的肩膀把我拉上岸,好在我是臉朝上,沒有嗆到水,所以不用急救,古昱只是把我的濕棉衣脫了,用力搓我的四肢。&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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