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碧姍能在地下獨自生活那麼久而沒有崩潰,我相信她不是為了怕寂寞才有拯救同類的決定。&1t;/p>
她說的道理我懂,等滿世界都是喪屍和高等喪屍的時候,即使孤身一人也將無處躲藏,更沒辦法繼續生存。&1t;/p>
我們的談話到此為止,她沒有步步緊逼,說給我時間考慮,在她回祖宅拿到地圖前,我隨時可以改變主意。&1t;/p>
這事我肯定要和古昱商量,我在旅館門口等著,城內的喪屍都清空了,他去找食物應該不會有危險。&1t;/p>
四十多分鐘後,他拎著一袋大米和兩條臘肉回來,我迎上去邊接過臘肉,邊和他說了源石礦的事。&1t;/p>
無論是特效藥研究,還是開新型武器,我們都需要大量的源石。&1t;/p>
古昱聽完陷入了沉思,荀碧姍的信息來源應該沒問題,她的動機也很明確,關鍵是我們要不要跟她合作。&1t;/p>
我們之前現的那個源石礦,源石存量肯定不夠生產供幾億人用的藥品,如果再製作武器,比如說特製子彈,根本就是杯水車薪。&1t;/p>
我對古昱的決定已經心裡有數,只是不知道荀碧姍的想法,假如我們拒絕去那個源石礦,她會一個人去嗎?還是和她的家人一起?或者另尋合伙人?&1t;/p>
儘管這麼想很自私,但我倒希望她能找別的合伙人,比如安全區或新都,我們的小城本就戰鬥力不足,經不起任何的消耗。&1t;/p>
既然還有時間考慮,我決定先處理眼前的米和臘肉,這些天看他們總吃方便食品我都膩了,於是主動攬下做飯的活,給荀碧姍熬了點粥,給古昱煮了米飯,臘肉燉野菜,野菜是在小城時韓爺爺教我認的,現在這些東西隨處可見。&1t;/p>
我們在一個地方一般只住一夜,雲貴兩省多山,山中的變異獸沒有人類圍捕,數量倍增不說,還異常兇猛,進化出異能的更是不在少數,我覺得沒必要在它們身上消耗異能,所以我們儘量不在同一個地方多住,免得引起它們的注意。&1t;/p>
晚上三個人又在一起聊了幾句,古昱問的都是關於安全方面的問題,荀碧姍的信息都是從她爺爺那聽來的,我覺得多少有點嚇唬小孩子的成份在裡面。&1t;/p>
似乎她爺爺很怕她會冒險去那個地方一探究竟,荀碧姍極少提到她在家族中的地位,但我還是聽出,她是她們這一輩中的佼佼者,並且她出現在雲省的深山,就是為了參加一場繼承者之間的『比賽』。&1t;/p>
那個叫荀碧媛的女屍是她的族妹,我估計當初參加這場比賽的人肯定不止她們倆,只是其他人都被淘汰了,走到最後的只有她們兩個,而最終的獲勝者是荀碧姍。&1t;/p>
提到地底巨樹,我自然好奇她為什麼會渾身血紅地捆在石頭上,為什麼背後會有一根管狀的東西,在那樣的情況下,她是怎麼活下來的。&1t;/p>
「龜息功,迷惑古樹用的,那塊會動的石頭能吸收方圓百里內的生氣,我故意讓它困住我,是想反吸它的養分,否則沒吃沒喝,我堅持不了這麼久。」&1t;/p>
「就是閉氣功唄,練那種氣功能練得皮膚如血?厲害了,還能反吸它的養分,你這也算特異功能。」&1t;/p>
「別逗了,我那都是雕蟲小技,皮膚變色也是偽裝,其實我只能算是沾沾它的光,你才是真的厲害,難道你最近沒現自己有什麼變化?」&1t;/p>
「啥變化?沒現啊!」我摸摸自己的臉,連忙看向古昱,他則看著荀碧姍,問她看出什麼了。&1t;/p>
「外表是沒變,我指的是內在,也許不是能看得見摸得著的改變,比方說氣場。」&1t;/p>
從離開死人溝到現在,要說變化,我實在想不出來,但有件事確實令我費解,就是在白家鎮的事件中,我是唯一倖存下來的人。&1t;/p>
古昱、聶哲先是被母山魈迷惑,後又進入棋局,米家樂和江大寶葬身鼠口,萬冬兒和司機大叔則讓蚯蚓奪了命,黃榕死於莫明其妙地爆炸,姓常的年輕人更絕,他是自己摔死的,就連怪物新娘都逃不過突然出現的天災。&1t;/p>
老實說,他們經歷的各種死法,換成是我,我也一樣活不成,特別是姓常的年輕人,他掉下去的那個洞,本該是我掉下去的,最後的地裂也偏巧避開了我所在的屋子。&1t;/p>
事後想起來,讓我有種自己是災難片女主,自帶光環的感覺,我雖然幸運,但也應該不至於幸運到這種程度。&1t;/p>
正好閒著也是閒著,我將白家鎮的經歷,當成故事講給荀碧姍聽,按說她是憋寶人,經歷過的奇談異事絕對比我兩輩子加起來還多,我在她面前講鬼怪故事有點班門弄斧,不過我想聽聽專業的分析,所以連蚯蚓的大小、山魈的顏色都給她描述得清清楚楚。&1t;/p>
荀碧姍十四歲開始就跟著族中的長輩走遍名山大川,用她的話說,有些技能必須在『現場』練。&1t;/p>
她也聽長輩講過許多『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像是山魈的傳說,她就聽說過n個版本。&1t;/p>
當然,真正見過山魈的,只有她的太爺爺,那些民間傳說中的鬼怪,隨著人類的繁榮、人口的增長以及森林水土的流失而漸漸銷聲匿跡。&1t;/p>
但會法術的山魈,她卻是聽也沒聽過,我給她看了那枚白色棋子,她摸過後說這東西不是用石頭或玉做的,材質是骨頭。&1t;/p>
她雖然沒親眼見到當時的情景,不過根據她推斷,真正布下白家鎮幻境的,正是這棋子。&1t;/p>
她曾見過幾種人骨法器,卻沒有做成棋子的,聽完整個事件的經過,荀碧姍說她覺得問題就出在我身上。&1t;/p>
根據她的感覺,製造幻境的棋子應該是邪非正,目的是困死我們所有人,可中間出了我這個bug,遊戲似乎進行不下去了,所以只好結束。&1t;/p>
「既然這玩意不是好東西,那就趕緊扔了吧。」我對仍捏著棋子端詳的荀碧姍說。&1t;/p>
「恐怕現在扔不掉,黑白並存、陰陽相濟,你們拿著這白棋,黑棋一定還在那個叫聶哲的人身上,隨意丟棄也許會有麻煩,最好是把兩枚棋子拿到一起處理。」&1t;/p>
「那要是聶哲現這東西,不記得它是幹嘛的給扔了呢?」&1t;/p>
「煉製法器或法寶必然有它的功用,會出什麼事,這只能問它的製造者了。」&1t;/p>
荀碧姍把棋子交還給我,說:「你收著吧,這東西拿你沒辦法,它應該傷不到你。」&1t;/p>
我接過來收好,荀碧姍又說:「你是喪屍,又吸取了古樹的力量,是屍也是妖,幻境中有點智商的怪物,要麼把你當成自己人,要麼把你當成可以融合的對象,這或許就是幻境無法把你排除的原因。」&1t;/p>
我聽她提到『屍』和『妖』,自然就想到了妖丹,妖丹在我身上那麼久,說對我的身體一點影響都沒有是不可能的,保不准它已經改變了我的體質,要不我怎麼能反過來吸取古樹的能量?&1t;/p>
棋子畢竟牽扯著好幾條人命,我不敢貿然破壞它,正如荀碧姍所說,它或許拿我沒辦法,但古昱、米家樂和聶哲那隊人卻說不好,萬一弄出點後遺症,我可就追悔莫及了。&1t;/p>
想到後遺症,我不得不想到江大寶,喝了他的血令我的喪屍本能覺醒,一路上我聞著荀碧姍的味道總感覺『餓』。&1t;/p>
好在這種感覺越來越弱,而且我把這事告訴古昱後,他始終保持著警惕,我問他記不記得當初給我穿瘋人服的事,那時候他對我可一點都不手軟。&1t;/p>
結果古昱沖我笑了笑,笑得渾身一緊,而且是真的緊,我怎麼忘了,他現在根本不需要有形的束縛衣,瞬間就能把我捆成木乃伊。&1t;/p>
第二天早上我們離開前生了一個小插曲,有幾隻流竄進城的喪屍想從窗口爬進荀碧姍的房間,因為是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她都開著窗,還真讓幾隻喪屍爬窗成功了。&1t;/p>
加之旅館是平房,等我聽到聲音的時候,已經有兩隻喪屍進屋了,會爬窗的喪屍那也不是普通喪屍,它們走路的時候完全沒有聲音。&1t;/p>
多虧荀碧姍的身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她從衛生間出來,現有喪屍爬進屋,身手利落地抄起衛生間的垃圾筒,先罩住一隻喪屍的頭,然後用浴巾勒斷了另一隻喪屍的脖子。&1t;/p>
之後我和古昱就趕到了,解決了窗台上和窗外的那幾隻喪屍,古昱很欣賞她的身手,特意給她找了把斧頭,還用旅館後廚的磨石磨了半天。&1t;/p>
看到荀碧姍恢復得不錯,我總算徹底放心了,路上常給她找些鍛煉的機會,老實說,她殺喪屍的時候,無論是動作還是技巧都稱得上是『老司機』。&1t;/p>
我們送她到南省的老家,她直接帶我們去了鄉下的祖宅,路上看過太多的喪屍和荒城,我想她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1t;/p>
荀碧姍的老家也沒能避過這場浩劫,但她現有人在災難爆後,取走了祖宅里的地圖。&1t;/p>
她的父母在她六歲的時候就因意外去世了,撫養她長大的爺爺,也在她十八歲那年仙逝。&1t;/p>
儘管族中跟她關係親近的人不多,但看著親戚同族變成喪屍在街上四處遊蕩,心裡的滋味肯定不會好受。&1t;/p>
只是她的字典里似乎從來沒有脆弱這個詞,她的情緒極少外露,她從屍堆里挑出還認得出的親屬,將這些變成喪屍的親屬一一埋葬,整個過程冷靜到仿佛是個外局人。&1t;/p>
如果不是她給每個死者都換了身乾淨衣服,如果不是她把每座墳墓都砌得結實整齊,或許我會覺得這些死者對她來說毫無意義。&1t;/p>
「節哀。」我幫她立好最後一塊木碑,我相信她不需要太多安慰的話。&1t;/p>
「我爺爺說過,人生是場比賽,都會到終點,只是有些人跑得快。」荀碧姍固定好墓碑,抓起腳邊的寶劍,這劍是她從臥室的暗格里拿出來的,雖然沒見出鞘,但被她藏得這麼隱秘,肯定是件好兵器。&1t;/p>
「我要追回地圖,你們先回家吧,如果我能找回地圖,會去小城找你們,到時你們再給我答覆,如果我一直沒去,那就是計劃徹底取消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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