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自然知道我是開玩笑,嗔怪地瞪了我一眼,我把她送回房間,阿熒抱著妮妮等在走廊里,看到我送完老媽,她將妮妮放到地上,這妮子站得挺穩,腳剛落地就全向我衝過來。&t;p>
阿熒放任她橫衝直撞,也不在後面跟著,倒是我緊忙跨前兩步,伸手接住了她。&t;p>
「媽媽~想你。」妮妮字正腔圓地吐出四個字,惹得我一陣輕笑,她的成長度比一般孩子快,或許用不了多久,她就能更加清晰地表達預言內容了。&t;p>
「嗯,媽媽也想你,明天媽媽陪你玩,你先跟阿熒姐姐去休息。」&t;p>
「好。」妮妮乖巧地點點頭,摟著我的脖子,用肉嘟嘟的小臉蹭了蹭我,然後又跑回阿熒身邊,兩條小短腿步履穩健,難怪阿熒看起來毫無擔心她摔個五體投地。&t;p>
阿熒領著妮妮剛進房間,她隔壁的房門就打一條縫,那是汪琪和曹寶陽的房間,阿熒說曹寶陽性格比較內向,可能還有些自卑,平時極少離開房間。&t;p>
此時他從啟開的門縫望出來,也弱弱地叫了聲媽媽,我叫他出來,臉上並沒露出喜悅以外的其他情緒。&t;p>
曹寶陽得到我的回應,立刻從房間裡跑出來,這段時間他的飲食都由阿熒照顧,那些元寶應該吃得差不多了。&t;p>
阿熒說我帶回的金紙也快折沒了,確實該想辦法解決下曹寶陽的問題,這事被我記到日程上。&t;p>
曹寶陽經歷過拋棄,我想他或許是缺乏安全感,才表現得這麼內向謹慎,他跑到我身前,只是拉住我的衣角,似乎不太敢親近我。&t;p>
「怎麼啦?有人欺負你?」我彎下身子,輕輕摸了摸他的頭。&t;p>
「我和妹妹不一樣。」曹寶陽低下頭,更小的聲音說:「和叔叔們也不一樣。」&t;p>
「叔叔們?」&t;p>
「龍叔、胡叔、鄭叔……」&t;p>
我聽明白了,他是在拿自己和其他高等喪屍比較,別人都維持著普通人的外形,而他卻仍是喪屍化後的樣子。&t;p>
「沒關係,媽媽這次回來帶了特效藥,明天拿給你,咱們吃吃看,好不好?」&t;p>
「真的?」&t;p>
「真!」&t;p>
「太好啦~」曹寶陽歡呼一聲,鬆開我的衣角,邊往房間跑邊扭頭笑,「媽媽,我可想你了,明天見。」&t;p>
看他終於露出孩子式的天真笑容,我也跟著微笑點頭:「明天見。」&t;p>
我現曹寶陽有著這個年紀的孩子少有的克制,這或許跟他之前的經歷有關,被親生母親拋棄、被撫養人出賣,在黑市像牛馬一樣被標價出售,過早的體會到了人情冷暖。&t;p>
不,對他來說,那段陰暗經歷中只有冷,沒有暖。&t;p>
我看看古昱的房門,決定先到廚房配製『特效藥』,估計曹寶陽明早會第一個起來,小孩子對充滿期待的事物總能抱以異乎尋常的熱情。&t;p>
因為不想讓他失望,所以我最好把藥準備出來,反正要用的材料廚房都有,油鹽醬醋糖,加上麵粉搓成團。&t;p>
當然必不可少的還是我的血,裝滿一小瓶後,我樂滋滋地上了樓,結果笑容在看到古昱門口站著的人時走了形。&t;p>
林若詩不是在關禁閉?她怎麼跑來了?我心中畫著大大問號,目光瞄到古昱緊閉的房門,大概猜到是怎麼回事了。&t;p>
林若詩這次倒規規矩矩穿著睡裙,然而輕薄的棉質睡裙整個濕透,睡裙本來就是短袖,只遮到大腿根往下一點點,此刻她玲瓏有致的身材一覽無餘,比只穿內衣更有誘惑力。&t;p>
何況她睡裙裡面根本就沒穿內衣,我沒忍住,掃了眼窗外,這才剛剛開春,好像沒下暴雨……&t;p>
林若詩見到我,反應還挺快,連忙捂住若隱若現的重點部位,眼汪汪汪地解釋:「桑姐,我、我好多天沒洗澡了,只是想回來洗個澡,誰知道那個淋浴器壞了,灑我一身水,太冷了,借我套乾淨衣服行嗎?」&t;p>
她說著打了個冷顫,身體瑟瑟抖,這種狀態是裝不出來的,她是個稱職的演員,甚至可以說是非常敬業的演員。&t;p>
我對她的職業操守默默給予肯定,卻沒接她的話茬,而是問道:「你房間的門又鎖住了?」&t;p>
林若詩忙點頭:「嗯,怪我太迷糊了,出門沒帶鑰匙。」&t;p>
我像是信了她的話,又問:「你的禁閉還剩幾天啊?」&t;p>
語氣隨意,態度溫和,像是在跟她閒話家常,林若詩白嫩的皮膚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肩膀縮成一團,抖 得更厲害了。&t;p>
「三天。」她乾脆任淚水落下,雙眼含滿委屈,「桑姐,我不是故意把菜燒糊的,對不起,我真的很努力了,以後我一定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不給大家添麻煩。」&t;p>
她吸吸鼻子,壓抑著哭聲:「禁閉室沒有暖氣,沒有衛生間,我從小就體弱,再住下去會生病,桑姐,你替我向古隊長求求情吧,我不想再回那間小黑屋了。」&t;p>
林若詩哭訴完,連打三個噴嚏,這回眼淚、鼻涕都流了出來,我浪費時間和她閒聊,等的就是這一刻,一個鼻涕眼淚糊一臉的女人,身材再好也是很辣眼睛的。&t;p>
「古昱定的規矩我哪敢破壞啊,你等會兒,我去多拿兩件衣服,你儘量多穿點再回去吧。」我拍拍她的肩,薄薄的布料濕噠噠的,又濕又冷,再凍上一會兒,睡裙恐怕就能立住了。&t;p>
林若詩沒動地方,聽話的站在原地等我,可我依然聽到她輕輕敲了敲古昱的房門,這人不知是聰明還是傻。&t;p>
我慢悠悠地翻出兩套衣褲,全是男款運動服,我本來打算干髒活的時候當工作服穿,比如刷油漆、拆房子之類的,穿完直接扔掉,可惜它們一直沒派上用場。&t;p>
因為可能要套在棉衣外面,所以這兩套運動服我選的是最大號,而且是春秋款,裡面連層絨都沒有。&t;p>
「抱歉,挺長時間沒在家了,別的衣服髒了沒洗,味道太大,這兩套是新的,你將就穿吧。」我熱情地將運動服塞進林若詩懷裡。&t;p>
兩套衣服加起來也沒有一件棉衣厚,又肥又大,套在林若詩身上好像往麻袋裡裝了根鐵棍山藥,四處透風,想保暖?呵~&t;p>
林若詩勉強笑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鼓足勇氣才開口:「姐,今晚能不——」&t;p>
我沒等她把話說完就板起臉搖頭:「小林哪,咱們營地雖說不大,可畢竟有幾十號人,古昱是個講紀律的人,你想給他留個好印象,就要嚴於律己。」&t;p>
我講得句句理,林若詩動了動嘴唇,只好咽下沒說完的話,也可能是她凍得狠了,沒心情和我糾纏。&t;p>
「那桑姐,你先回屋休息吧,我暖和暖和再走。」林若詩裹緊肥大的衣袖,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t;p>
「得了,我哪能讓你一個人走夜路,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兒,萬一有人起歪心思怎麼辦,走,我送你。」我拉住她,她那點小力氣,在我手底下跟螞蟻似的,我看似動作輕柔,實則不容抗拒地將她拉到樓下。&t;p>
夜晚的寒風刺骨,林若詩剛出門就打了個激靈,運動服裹再緊也是單衣,冷風一吹,濕透的睡裙像冰罩子似的貼在她身上,一張原本粉嫩可人的小臉兒凍得白。&t;p>
「你看看你,眼淚鼻涕也不擦,一會兒臉就吹傷了。」我揪起她過長的衣袖,照她臉上抹了兩把。&t;p>
「沒事,我沒事的。」林若詩臉都凍僵了,咧開嘴笑的時候好像鬼片裡的殭屍齜牙。&t;p>
她說的小黑屋,在主幹道盡頭,磚泥結構,孤零零的小屋不帶院子,大片泥牆剝落後,露出裡面陳舊的紅磚。&t;p>
這屋子不帶暖氣,卻有取暖的爐子,屋裡也有足夠燒幾天的柴火和煤塊,由於窗戶開著,爐子散的那點暖和氣全跑光了。&t;p>
「你呀,居然跳窗戶,這窗戶也是夠破的,怪不得你能弄開。」我狀似無意地扯了扯敞開的窗戶,木製窗框歪斜變形,上面的漆都掉得差不多了,被我一扯,立刻脫離折頁,變成了一扇廢窗。&t;p>
林若詩低低『啊』了聲,我連忙躲開掉下來的窗扇,上面的玻璃全摔碎了,我沖林若詩笑笑:「沒事,我能安回去。」&t;p>
小屋的門是從外面鎖住的,我示意林若詩趕緊再從窗口爬回去,她凍得雙腿打顫,抬了好幾下腿都沒邁上窗台。&t;p>
我好心地把她扔了進去,險些摔個狗啃泥,不過畢竟沒真摔,我等她進去就把變形的窗扇塞回窗框裡,費了點勁,但好歹是裝回去了,可惜破碎的玻璃無法復元,寒風呼呼往裡灌,看來只好委屈林若詩守著爐子過夜了。&t;p>
對於我的熱心幫助,林若詩擠出一抹感激地笑,顧不得再說話,蹲到小火爐旁邊取暖,又往裡添了些柴,就差沒抱住它痛哭流涕了。&t;p>
「你好好休息,注意身體。」我溫柔地叮囑完,轉身離開小黑屋。&t;p>
回到旅店,古昱正在房門口等我,我還沒開口,他就搶著說:「明天讓她離開這。」&t;p>
他臉色不太好,明顯是在生氣,說完又硬邦邦地補了句:「我給過她改正的機會。」&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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