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黑暗紀 1035 楓葉小山的覺悟

    四臂猿猴出現，意味持續了六個多小時的戰鬥正式進入關鍵環節，沒有人在乎黑毛猿人的數量多寡，在高科技武器強大的威力下，再多的猿人也只是炮灰，在這個關鍵時刻，反而楓葉小山卻沒有呆在艦橋中等待決戰的到來，而是走在狹窄的甬道中，從無數雙胳膊大腿中擠出一條路。

    戰艦擁有良好的空氣循環系統，溫度調節也很到位，相比外面風沙凌冽，戰艦內部溫暖如春，不需要太多的衣服，就能保持身體的溫度，但很多楓葉家族的女人們已經習慣了穿戴獸皮夾襖，就算有艦隊提供的漂亮衣服，她們也捨不得脫下，只是穿在裡面，外面則罩著淡紫色的軍禮服，這樣一來，楓葉家族的女人和艦隊原來的船員區別一目了然，不需要看正面，只看臃腫的腰身，就知道她們是誰。

    夾襖加上擁擠的人群，即使有溫度調節，女人們也不停的冒出汗水，戰艦卻無法提供她們洗漱的熱水，更別說很多人平時就沒有當天洗澡的習慣，汗水混合著體臭，還有皮革腥膻的氣息，讓楓葉小山微微皺眉，這種味道以前在家族中還不覺得，但與海倫呆的久了，他已經習慣淡淡的溫香與乾淨的環境，兩相對比，讓他對楓葉家族的認同直線下降。

    在人群中擁擠的時候，楓葉小山滿腦子都是身邊眾人說話的嗡嗡聲，就像走進了數百隻鴨子聚集的地方，沒有一秒鐘的安靜，女人之間的高聲說話，孩子間的玩笑打鬧，還有母親對孩子的訓斥喝嗎，以及嬰兒的啼哭與吵鬧，讓楓葉小山想起了以前大風災的情景，那個時候全族幾百人都擠在黑暗狹窄的山洞裡，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比起以前，現在亂糟糟的場景讓楓葉小山恨不能找東西將她們的嘴巴封起來。

    船員們的素質讓楓葉小山很羨慕，高峰的命令下達後，兩外兩艘艦艇的幾百號船員同樣集中在戰艦上，他們也沒有得到特殊的安置，與楓葉家族的眾人一樣擠在狹窄的環境中，但相比楓葉家族人群那邊的喧囂，船員們安靜的就像一座座雕像，坐在自己的位置，等待著戰事的結束，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吵鬧，也沒有人為了方寸之地相互之間罵的狗血淋頭。

    走在這些人中間，楓葉小山突然感覺臉頰發燙，有種羞愧的情緒在心中瀰漫，這種情緒讓他走在船員中間抬不起頭來，這種從沒有經歷過的情緒仿佛夢魘般撕咬著心頭，讓楓葉小山對自己的族人有些厭惡。

    面紅耳赤的楓葉小山已經忘了最初的目的，只想找個沒人的地方，讓自己平復情緒，但戰艦里除了艦橋的空間大一些，哪兒還有沒人的地方？最終楓葉小山找到了軍官宿舍，這裡有他一直念念不忘的人。

    軍官宿舍屬於雙人宿舍，除了兩張床，兩個壁櫃之外，便再也容不下其他，原本是艦橋軍官的住處，如今艦橋的軍官都在艦橋打地鋪，這裡便空了出來，容納輔助艦艇的軍官，大洋馬海倫正靠做在自己的臨時床位上，看著手中電子本中的各種數據，在她對面則盤腿坐著一名短髮嬌俏，穿著背心皮膚黝黑的女子，這有著棕色人種血統的漂亮女人一眼看到了楓葉小山，調皮的微笑，露出雪白的牙齒，拍打著身邊的位置嬌聲說道：

    「艦長閣下，這裡這裡，快來啊……。」

    看到短髮少女古靈精怪的眼睛和真誠的微笑，楓葉小山蓄積在心中的鬱悶頓時消散不少，一屁股坐在少女身邊，不等他說話，少女便開始在他身上摸索起來，嘴裡咕咕叨叨的碎念著：

    「你把好吃的東西藏哪兒了？可不能讓海倫長官一個人吃掉，我也要……。」說話間便從楓葉小山的衣兜里掏出十多枚龍眼大小的黑色堅果，毫不見外的咬開一顆，瀰漫出濃郁的香甜味道，讓少女兩隻眼睛頓時彎的猶如玄月，楓葉小山不由地搖頭苦笑。

    「艾瑪……，不准對艦長無禮，下次在這樣我就……。」

    海倫放下手中的文案，皺眉看著對面露出肚皮的嬌俏女孩兒訓斥道，哪知道女孩兒壓根就不買賬，沖海倫吐著舌頭說道：

    「海倫長官，你不知道指揮官閣下根本不在乎非自然人管理條例麼？真要處罰我，首先要處罰的就是你自己喲，誰讓你明知道我觸犯了管理條例，還隱瞞不報，我們算是同盟……。」

    楓葉小山聽的雲裡霧裡，少女艾瑪是補給艦的通訊官，與其他軍官的死板和木訥不同，艾瑪相當有性格，更加生動活潑，和海倫的關係也最好，但也最會演戲，很多時候艾瑪會將自己隱藏在其他人中間，比他們更呆板，如果不是他偶然拿出討好海倫的堅果，讓艾瑪暴露了本性，恐怕連他都會蒙在鼓裡。

    海倫聽到艾瑪這話，腦門冒出青筋，但有無可奈何，古靈精怪的艾瑪極有分寸，懂得什麼時候應該藏拙，即使高峰半公開的不追究觸犯條例的罪行，艾瑪也沒有刻意的張揚，到目前為止只有她和楓葉小山知道，準確的說，只有她知道，楓葉小山就算知道了也搞不明白什麼叫做非自然人，按照艾瑪私下的評價，楓葉小山就是一根實心木頭，什麼都不懂，屬於幼稚園初階的水準。

    「海……海倫，今……今天我們學什麼？昨天學的十個單詞我已經記熟了……。」

    別看楓葉小山在外人面前表現的豪氣萬千，但在海倫面前，一說話便臉紅脖子粗，害羞到了極點，雙手緊緊夾在雙腿中間，猥瑣的佝僂著腰，就像等待審問的犯人，讓艾瑪一邊吃堅果，一邊擠眉弄眼的沖海倫丟眼神。

    看到楓葉小山的樣子，海倫頭疼的捏著眉心，她認為高峰給自己找了一個天大的麻煩，一開始她真以為楓葉小山是補給艦的艦長，認真負責的將內務數據一五一十的向楓葉小山匯報，結果她說的口乾舌燥，楓葉小山卻雙目無神的盯著自己的胸部，到了最後才搞明白，楓葉小山連沖水馬桶都不會用，更別說管理補給艦，唯一的做出的決定竟然是將補給艦取名為海倫號，讓她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

    「艦長閣下……。」

    「叫我小山，熟悉的人都這麼叫我，你也可以……。」

    一聽海倫公式化的稱呼，楓葉小山立刻挺直後背，很親切的對海倫說道，儘量不讓自己的眼睛陷入對方深不可測的乳溝中，艾瑪聽到楓葉小山這番話，無聲的大笑起來，身子揚的太高，一不小心就滾在船上，兩條結實修長的大腿刷地彈了起來，向楓葉小山的臉頰踹去，本是突發事件，但楓葉小山輕描淡寫的用手背壓下，又將艾瑪反彈到原來的位置，不經意表現出高超的身手和反應速度。

    「對不起，我無法做到……。」

    海倫還不客氣的拒絕了楓葉小山，就像以前那樣，但楓葉小山卻沒有像以前那樣一笑了之，而是有些悲哀的低下頭，很是沮喪的樣子，讓海倫一頭霧水，艾瑪好奇的看著楓葉小山，又看看海倫，似乎搞不清楚問題出在那裡，就在這時，楓葉小山猛地站起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大聲對海倫說道：

    「從現在起，我不再是你的艦長，以後也不用麻煩你整天對著我教這些……。」

    說完，楓葉小山便轉身出了門，讓海倫與艾瑪相互對視，很是莫名其妙，她們並不知道，楓葉小山剛剛在外面看到族人的粗鄙和船員的高素質，一時間有些自暴自棄，認為海倫看不起自己，激起心中的傲氣，他決定不再像只蒼蠅圍著海倫轉悠，堂堂正正的證明自己的價值，而為一能證明他的方法，就是戰鬥在第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