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啊……為什麼要如此懲罰人類!」就在飛機鑽出雲層進入低空慢速飛行狀態的瞬間,副駕駛希貝克就驚呼了出來,不停的在胸前劃著十字。
「洪,我覺得你應該重新考慮一下計劃的可行性……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任何人會責怪你見死不救的。」
舒爾茨稍稍把飛機右側抬起來一些,讓坐在左側的洪濤可以清楚看到地面的情況,用非常沉悶的音調說出了他的見解。
就在飛機的左前方,幾十條鐵軌像畫布上的線條忽然展開,在地面上鋪設出一副美妙的幾何圖案,那裡應該就是倖存者基地附近的列車編組站。
但此時的畫面已經被黑壓壓不停蠕動的小黑點破壞了,無數喪屍正在強渡編組站南邊的大河。它們不是很有秩序,但目標非常明確,那就是向北、向北再向北。
在同一個信念的趨勢下,這些不知道疼、不知道怕、只憑本能尋找新宿主的怪物,一批又一批的衝進滔滔河水,硬生生用個體在水面上堆砌出幾十條水壩,最遠的兩三條已經快接近北岸了。
而在北岸附近,時不常會冒出十幾朵白煙,而後喪屍的水壩附近就會燃起一團火球。那是倖存者們在用火炮射擊,肯定還有更多機炮、機槍和輕武器開火,只是在這個高度上不容易發現。
此時就要感謝大自然了,如果不是今年夏天的大量降水,這條河肯定沒有現在的寬度和水深。洪水雖然威脅了人類的生存空間,卻也保護了人類的生命,比如現在。
到底有多少喪屍已經無法計算了,實際上人類也好、喪屍也罷,數量一旦過萬,又分布的比較廣,誰也無法準確估算。
更何況南邊的喪屍群只是圍攻的一部分,在更遠的東側和北側還有很多喪屍也在強渡河流,只是數量沒有南邊的多,河流也沒有南邊這條寬,但戰況同樣激烈。
「上帝還是比較偏向人類的,不是嗎?」不過這個場面看在洪濤眼裡卻沒有那麼恐怖,甚至露出了笑容。
他見過更大規模的場面,人類發起瘋來真的一點不比喪屍溫柔,幾十萬人對幾十萬人,互相用能想到的、最有效的方式進行毫無差別的屠殺,甚至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好歹喪屍的目標很明確,只是想輕輕咬一口……
「這邊的數量也不是後面那輛鐵皮罐頭能對抗的……」
舒爾茨看到了洪濤指的位置,那裡是戰場的北側偏東一些,河道有個接近九十度的彎曲,一條很寬的公路跨過河流。
但那裡的戰鬥也最激烈,倖存者們顯然收到了復興聯盟的通知,正拼命保證這座橋的暢通,為了不破壞橋樑結構,甚至不敢使用重武器。
「我有法寶……好了,幫我接通他們的頻道吧,如果情況沒有太大變化,咱們就可以去機場看看跑道了。」如果需要把南邊的喪屍引開,人為的製造出一個空隙讓被困的倖存者突圍,洪濤是真做不到。
除非焦四能進化到站在泰山之巔振臂高呼,方圓百十里的喪屍都頂禮膜拜的程度。可惜到了那時,就不是自己把它鎖在籠子裡了,很可能會換位的。
但只把橋上和橋附近的喪屍引走,應該還不算難。目測那裡應該有一兩萬……或者兩三萬,不會再多了,分布範圍也不是太廣。
這時候洪濤還得腹誹一下那位趙隊長的眼光,他弄來了至少十幾門大炮,也可能是坦克,正在向橋北的喪屍群做攔阻射擊。看著威風,用起來效果真不咋地。
光是臨時往炮彈上擰引信就夠忙活的,好幾個人折騰半分多鐘開一炮,還不見得能打准,效率太低。如果換成十台自行高炮,只要彈藥夠,都不用備用炮管,輪流發射幾分鐘,那些大壩就永遠也過不了河水中線。橋樑這邊的喪屍,頂多一個小時就被掃乾淨了。
再不濟,用坦克當前鋒推進,自行高炮輸出殺傷,也能硬生生衝出個缺口,掩護車隊駛上高速路順利撤離。
看起來復興聯盟還是要加強裝甲步兵的建設,儘可能尋找各種自行高炮、步兵戰車,還有30毫米和25毫米炮彈,有多少存多少!
當然了,要是再能有幾架直升機就最完美了。把大口徑炮彈稍微改改,套上個木頭整流罩就能當做航彈使用。若是趕上這種規模的喪屍聚集,駕駛直升機升空,從天上一枚一枚的往下扔大口徑榴彈……
「吸溜……」舔去嘴角的口水,洪濤不得不把注意力從幻想中抽回來。
剛和地面接通無線電,耳機里就充斥著趙隊長陰陽頓挫的嗓音,各種讚揚、褒獎不要錢一般扔過來。還說由於飛機的出現,極大鼓勵了倖存者鬥志。
聽他的意思,好像飛機都不用降落了,只要在天上飛幾圈,這點事他們就能自己解決一般。
「趙隊長,請把車輛準備好,聽我的消息隨時上橋。對了,需要提前打個招呼,不許扔下老弱婦孺,也不許管理層率先通過橋樑,否則我們馬上升空。」
「你還得做好交通疏導工作,按照單列縱隊行進,避免在橋上因為擁堵送了小命。不要慌,喪屍的行進速度並不快,應該能有10-15分鐘空窗期。」
「只要你們自己不亂完全夠用,好了,其它的話安全脫險之後再慢慢聊。記住,兩顆紅色信號彈,不要亂,要有秩序撤退,切記切記,保重!」
沖這頓白話洪濤就非常非常討厭他,一個字都不想多說,安排完撤退程序,再把自己認為必要的重點強調幾遍,馬上掛斷了通話。
「洪,有個好消息,我已經看到機場跑道了,那附近沒有喪屍!」見到洪濤和地面通話完畢,舒爾茨馬上就開腔了。這傢伙也是個挺樂觀的性格,別看長得無比嚴肅,內心卻藏著不少童趣。
「看來咱們的消息不太準確啊,這裡不止一條跑道……降落吧,然後馬上掉頭,隨時準備起飛。哦對了,等一等……」
關於遙牆機場的位置,洪濤在地圖上早就丈量過很多次了,距離被圍困的倖存者基地確實很近,十公里左右。運輸機甚至都不用拉升,稍微調整一下角度就能降落。
但看地圖和肉眼可見不是一種感覺,後者更直觀也更確定。自打接到求救電報之後,聽到的基本都是壞消息,難得有個報喜的。洪濤也很高興,用力拍了拍舒爾茨寬厚的肩膀,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頭向後艙跑去。
很快他抱著幾支自動步槍回到了駕駛艙,把四位機組人員嚇了一跳。他們來的時候每人只佩戴了手槍和必要的求生裝備,並沒攜帶長槍。
「真的有必要嗎?」舒爾茨看到洪濤把步槍分發給每個人,有些疑惑。他們願意冒險幫助其他倖存者,但並不意味著願意衝上去和喪屍群作戰。
「我們國家有句諺語,防人之心不可無。登機之前我會要求他們不攜帶武器,這些槍是用來應付有可能發生的意外,人的意外。來吧,先熟悉熟悉,這可是你祖國生產的,很好用!」洪濤不由分說把一支hk416短突擊步槍塞進了舒爾茨的懷裡,連帶三個彈匣。
關於如何在飛機上確保安全的問題,復興聯盟開會時已經討論過了,大家一致認為必須繳械才可以登機。看來經過這一年的磨練,大家的心態終於徹底調整了過來,開始適應新的環境和新的規則了。
說起來也是挺無奈的,有時候既要救人,同時又要防備著人,甚至超過對喪屍的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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