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應該算,能不能讓焦樵過去看看,最好能和閆隊長當面聊聊。」
洪濤覺得對方的情緒非常飽滿,沒有用力過度的現象,應該不是演的。這樣的話就有了談下去的必要,但藍迪不合適,得換個人。
「雲偉,我們那邊有專業外科醫生,如果彈頭留在體內不取出來,引發感染可就麻煩了。」焦樵剛才就想建議讓他過去當面談,一聽洪濤也有這個意思,立馬也加入了頻道,開始打感情牌了。
其實他和洪濤配合了這麼多年,一向都是挺默契的,反應也很機敏。但就是不知道為什麼,讓他自己干點啥都容易短路。
「焦哥,大恩不言謝,活了三十多年就這次最憋屈。早聽我的,就該把那孫子趕走……算了,不提了,您從哪邊過來……對了,那幫孫子還在附近活動,您要是信得過就給我個大概位置,我親自去接您!」
聽到焦三在這種情況下還願意前來探望,竇雲偉很感動,同時也觸動內心的閥門,差點就要當著外人的面埋怨閆強優柔寡斷。不過還好,他這三十多年沒白活,關鍵時刻還是忍住了。
「……」焦三又望向了洪濤。
「竇隊長,讓你的人留個地鐵口先別封呢,焦樵從下面過去,安全些!」洪濤沒有猶豫,直接說出了地鐵通道。東單這裡上面都是喪屍,下面四通八達,不用擔心被包圍。
「……這倒也是個辦法,比走上面安全。成吧,我把a出口留著。」竇雲偉遲疑了一下,估計在琢磨救援隊的人是不是順著地鐵隧道來的。
「來,是不是也給我掛兩顆光榮彈?」結束了通話,焦三立馬從身上往下摘裝備,只留了一把手槍。臨走的時候突然又回過頭,在胸前比劃了兩個拳頭。
「你又不是我閨女,出嫁還得準備嫁妝……」洪濤揮了揮手,示意趕緊滾蛋。
「那藍迪是你女兒!」每到擔負重要任務時焦三的脾氣就見長,連鬥嘴都不怕了。
「你看你的樣子,嚇的連男女都分不清了。藍迪是我的私生子,是兒子,我給兒子準備點彩禮你也有意見啊?要不你也叫聲爹,我給你掛三顆!」洪濤沖焦三勾了勾手指頭,又指了指自己腳前,示意他過來跪下磕頭,認祖歸宗。
「……你丫等著,我告訴藍迪去,讓你充大輩兒!」焦三沒話了,氣哼哼的轉身向隧道里走去,邊走邊嘟囔。可他也不想想,即便說了藍迪能信嗎?
焦三安全的見到了竇雲偉,一見面不用任何解釋就通過無線電告訴洪濤,這裡確實發生了大事。竇雲偉,包括附近荷槍實彈的飛虎隊成員個個面容憔悴、眼圈烏黑,就像好幾天沒睡一樣。
接下來他又在商場一層見到了七具屍體,其中還有個半熟臉,那天在宴會上一起喝過酒,應該是馬隊的副隊長。
隨後就是閆強,這個精壯的漢子由於失血和疼痛已經有些脫相了,小腿雖然被紗布包成了粽子,依舊能看出腫脹的痕跡。
「竇隊長,我建議還是先救人吧。這種手術沒法在這裡做,缺少設備,怕是還得輸血,只能先送到救援隊基地去,那裡條件更好。閆隊長,請放心,有我在,他們只要來了就討不到便宜。不過您得先讓隊員們儘量收縮到一兩座比較重要的建築物里來,其它的先捨棄。只要人保住了什麼東西都能重建,不用爭一時意氣。」
半個小時之後,洪濤也帶著張鳳武走進了閆強的房間。雖然有了焦三的描述依舊暗自吃驚,這位閆隊長的情況非常不好,發燒和間歇性昏迷說明傷口已經感染了,就算馬上施救能不能活下來也是個問題。
「雲偉……就聽洪隊長的吧,兄弟們都有些失了方寸,再這麼扛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好在閆強這會是清醒的,腦子也沒糊塗。
「……強哥,您放心去治病,這裡有我撐著呢!江南,強哥就交給你了……」
竇雲偉眼眶裡有些濕潤,這兩天他確實繃的太緊了,稍微放鬆一點就覺得渾身像沒了骨頭一樣疲憊。想必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兒去,再這麼撐下去確實沒什麼意義,不用等敵人來打自己就得先崩潰。
「洪隊長,我可能還得帶幾個一起走,路上不太安全。」呂葉江南白皙的臉上也布滿了疲憊,好在黑眼圈不重,說話也不急不躁,還是那麼平穩。
「我多問一句,那些人知道閆隊長受傷了嗎?」洪濤伸手止住了要出去叫人的呂葉江南,又不急了。
「知道,馬文博中午還在頻道里問過我武器的事情,他想做個交換,用醫生換武器,但閆哥沒答應。」竇雲偉有些著急,但呂葉江南不急不緩的回答了這個聽上去不太急的問題。
「你們原本有醫生?」洪濤覺得按照焦三的描述和自己的所聞所見,狼隊那群人里不該有醫生這個職業,倒不是說醫生不能染髮、穿環、騎大摩托,主要是年齡不太夠。
「是,有個開牙科診所的隊員,處理外傷也湊合,但被馬文博他們抓走了……」呂葉江南點了點頭,依舊不著急離開,只是眼睛開始死盯著洪濤看了。
「三兒,你和呂葉兄弟一起送閆隊長去東單站,找付硬擔架橫著固定在巡道車支架上,運送起來快一些。不過呂葉兄弟,最好只有你一個人去,剩下的人讓焦樵帶回來,我這裡用得上。哦,對了,竇隊長,我能不能指揮的動剩下的人?如果可以咱們就試試能不能先報仇;如果不能,那我建議大家還是一起撤離。以目前的狀態你們很難堅守住這裡,更別提反擊了。」
洪濤好像得出了想要的結論,不再問問題了,但明確表態不同意太多人去救援隊基地,理由比較離譜,他居然要代替閆強指揮飛虎隊的剩餘戰鬥人員發起反擊。
「……我覺得可以!」閆強又陷入了昏迷,無法表達意見,竇雲偉把牙咬了又咬也沒最終做出決定。這個要求有點太過分了,倒是呂葉江南只考慮了半分多鐘就點了點頭。
「竇隊長,別多想,我只要一起戰鬥的指揮權,不管輸贏,頂多兩天之後權利還會移交回來。我連大家人名都叫不出來,你擔心啥呢?」看到竇雲偉還在猶豫,洪濤也就不再點到為止了,明明白白的指出了擔憂是多餘的。
「洪隊長,我不是擔心你會把飛虎隊怎麼樣,而是不太明白你為什麼要蹚這趟渾水,不僅僅是因為焦樵吧?」可是竇雲偉死活不肯鬆口,也和洪濤攤牌了,人家就是不相信。
這個問題問的也不算無理取鬧,雖然他和焦樵有幾分薄面,但那份交情只能用在普通問題上,趕上生死存亡誰也不會再把交情擺在第一位的。
以一個倖存者團體首領的身份,甘願冒著很大風險,幫助另一個倖存者團體打擊敵人,你要說不圖點啥,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真沒法心服口服。
「算是一半示好、一半道歉吧。說起來狼隊叛逃可能是由我們引起來的,為了大家今後友好相處,關鍵時刻扶一把,比平日裡天天喝酒還好使,對吧?」
見到呂葉江南也停住了腳步,派了旁邊兩個人抬著閆強和焦三下樓去了,洪濤就知道他也想聽聽理由。既然人家想聽那就說唄,全是心裡話。
「……狼隊是被你們策反的!」竇雲偉突然把手摸上了腰側,那裡插著一把黑黝黝的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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