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夜啟低吼著,雙手緊箍千墨璃柔軟的細腰,並挺腰往上頂了幾下,將她的身體托舉起來,調整她的姿勢和位置,並發力將她鎖死在上身,最後帶她一起——向前衝鋒!
他比女孩高出半個頭,且千墨璃乖巧地蜷縮了身子,因此他依然能看清前方。
從現在起,遊戲性質已經變了。
——從砍喪屍、躲貓貓,變成了帶人躲避球!
因領域還在的緣故,夜啟相當於頂著一個移動的小世界。
每隻喪屍從外界進入領域時,都會產生一瞬的宕機。畢竟是屍體嘛,智力程度就這麼高。而利用這半秒不到的間隙,夜啟便能帶著千墨璃、迅速脫離它的攻擊範圍。
而後,領域也隨之脫離喪屍,喪屍無法繼續鎖定目標,於是重新變成了傻不拉幾。
這麼衝鋒下來,他們的速度可比先前畏畏縮縮的移動、快了不止一倍。
除非遇上反應速度特別快、攻擊特別果斷的那類,夜啟就只能以傷換燒的硬沖了。
但萬幸的是:他用窺視看了一圈,後續的攔路者連一隻g+級都沒有!
上天都站在他們這邊。
很快,盡頭的那扇厚實、不透明的安全門近在咫尺了。
——能行!他們能逃離這條通道!
千墨璃紅著臉頰,用纖細修長的藕臂,緊緊圈住了夜啟的脖頸,她把精巧的下巴搭在他的左肩上,曲線玲瓏、且柔韌度極高的修長玉腿,則緊緊夾住男孩的腰胯,被他那堅硬而結實的腹肌、以及另一種奇怪的硬度頂撞著、上下顛簸著,不斷一同飛馳。
即使下身傳來著陣陣、難以描述的強烈衝擊感,即使她感覺全身都在發燙、腦袋在針扎般的劇痛中發脹,展開領域支付的代價,正在不斷折磨她的精神、她的肉體......
但身下這個男孩的軀體,卻又仿佛一座高聳的山峰,令她莫名感到安心。
——因為山就在這裡,不會、也仿佛從未去別處。
自從父母離婚後,千墨璃已經很久很久,沒和人擁抱、甚至沒和任何人觸碰過了。
為了心底那個復仇的執念、願望......
她本以為:她已理性且無情,不再需要任何接觸,可以在任何時候做出正確判斷。
可是現在......
她的心臟在劇烈地跳動,這是運動時的正常現象,但心跳的節奏卻令她無比陌生。
那是前所未有的、蘊含著某種未知情愫的、令她止不住渾身發顫的躍動。
她活了17年,第一次有過這種感覺。
好奇怪啊......
千墨璃覺得自己生病了。
「堅持住!就快要出去了!」
夜啟發現肩膀上的漂亮小腦袋,看起來似乎昏昏欲睡,只能用這種方式喚醒她。
同時,他仿佛聽見了腳下的光圈、發出「咯吱啪嚓!」的瀕裂聲響。
「快......再快點,再快點!!!」
緊閉的安全門就在眼前......千萬別再來個「開門突臉怪」了!
最後一刻,他抱著千墨璃撞進了安全通道,身後的安全門於領域中、無聲閉合。
「咔嚓!」
下一秒,金色光圈驟然消散,絕對領域崩潰!
夜啟仿佛聽到了一聲如玻璃碎裂般的脆響。
他反手用從背包里掏出一把鐵鎖,專門用於應對把手門的,將安全門徹底鎖死。
隨後,他單手托起千墨璃的屁股,不讓她摔地上的同時,另一手取下腰間剩餘的血包,將其盡數捏爆!並澆灌上安全門的門縫,待血液完全灌滿門縫,便下達了燃燒!
「嗡!」
高達上千度的不死鳥之焰咆哮著騰起!
可就算如此,安全門的合金皮也才堪堪融化了外圈,不愧是防火門。
但這也足夠了:合金熔液沿著門縫流淌著,待其緩緩固化後,便會構成新的防線。
這時,夜啟才來得及小心地、將懷裡的嬌軀輕輕放下,並單手托住她的後腦勺。
在經歷了長達數十秒的激烈顛簸、以及領域極限展開的後遺症後......
千墨璃此刻已然沉沉地昏睡了過去。
而那張清冷如薄霜、精緻如天使雕塑般的面容上,似乎還帶著一絲淡然笑意。
恰似冬日雪原上的一朵、剛從雪堆里艱難攀出、終得迎陽綻放的冰棱花。
「辛苦了。」
夜啟凝視著她的絕美容顏,幽幽嘆氣,接著翻找出背包里的濕巾,因為千墨璃的眼眶、軟耳、瓊鼻處,都在慢慢往外滲血,他只能先幫她擦拭著,同時打上一發窺視。
幸好,希瑪說她並無大礙,只是超能力用得太猛,導致短時間的極度精神虛弱。
於是,夜啟又小心地將她抱起,帶她沿樓梯往上,去到四層的平台,並安置好。
四層的安全門是兩邊鎖死的,比下面更安全。
「好好休息。」
完成這一切後,夜啟拖著半疲憊的身體,又沿著樓梯往下行,同時掏出了匕首......
往自己的兩條手臂上,分別劃出了一道深達厘米級的血口!
不死的聖血奔涌著、如泉水般泵出,很快便覆蓋了他的雙臂。
說是安全出口的樓梯間,但並非真正安全。
雖然三層的門被他鎖死了,但一層和二層還有其他的門,夜啟可沒帶那麼多鐵鎖。
況且,他隱約已經聽到了、那些藏在下層樓梯中、熟悉且低沉嘶啞的......
屍體的低語。
還有敵人,還有門,他的任務還沒結束。
下一秒,他的雙臂化作兩支燃燒的火炬,同時右手持的匕首也化為燃燒的鋒芒。
......
千墨璃醒來的時候,身邊空無一人。
唯有從三層和四層之間、僅此一扇的通風窗外、照進來的一絲溫暖的陽光。
腦袋還有點昏,卻罕見的不痛了,她茫然地四顧,只看到了身側的那個迷彩背包。
屬於那個男孩的背包,看起來鼓鼓的,裡面或許還有些食物。
「呵呵......」
她默默地垂下腦袋,突然自嘲地輕聲笑了起來。
果然啊!自己還是被拋棄了。
明明都已經那麼努力、那麼拼命、向他展示自己的價值了......但最後還是沒挺住啊!
如果她沒有昏厥,是不是就可以仰起腦袋,堅強地告訴那個男孩:她還有用?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獨自一人,像個被破碎的娃娃,被丟棄在無人角落。
也是,都已經這種時候了,昏迷的她失去了價值,被拋棄是自然的。
她不也曾這麼對待......那三個「最後的親人」?
就因為他們不行,沒有價值,所以她選擇了相信夜啟,和他離開。
到頭來卻是這個結局,她其實誰都怨不得。
趨利避害,是人性使然。
——活該。
「好可惜......本來還想問問他,喜歡的感覺......是什麼樣的呢......」
女孩低聲喃喃著,然後拼盡全力,從地上爬了起來,一瘸一拐地往樓下走。
她沒有去拿那個背包,即使她知道裡面、或許有他出於同情留下的最後一點物資。
因為覺得沒有意義。
她的超能力似乎消失了,怎麼都喚不醒,往常就算再痛,也是能忍痛展開一瞬。
現在的她,是沒有獨自生存的能力的。
走著走著、腳步卻越來越沉重、原本腦袋上的代價,似乎往身體上轉移了。
視野也開始模糊,千墨璃有點看不清台階了......
直到腳底突然一空。
她失去了重心,脆弱的身子往前倏然墜落,眼前灰色的水泥台階瞬間貼近了。
——她不會就這麼摔死了吧?
這個念頭轉瞬即逝,因為有一雙熟悉且有力的大手,輕輕摁上了她的肩膀。
「你下來幹嘛?」
千墨璃突然笑了,笑得那麼燦爛、放鬆,接著迎面倒進男孩的懷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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