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一九零六年,正月,勤政殿,朝堂中。樂筆趣 m.lebiqu.com
坐在龍椅上的載湉,好似聽不見身後的慈禧在說什麼,他一直盯著殿下的載灃。為了不讓李蓮英等人發現,他只是淡淡的看著載灃,並沒有向他傳遞什麼特別的眼神。
而載灃因殿上慈禧等人的直視,亦不敢直接看向載湉。只是時而瞟他一眼,見他一直盯著自己,便明白他定是想要和自己說些什麼。
對於慈禧和大臣們在說些什麼,載灃此時也沒有聽進去。他想著要如何與載湉聯絡,卻又能不被慈禧等人發現。
載湉見他時而瞟自己一眼,心中篤定他明白了自己的眼神。但是他也和載灃一樣,不知如何才能與他聯絡,卻又不易被旁人發現。
他想請載灃出宮找岳琴他們,因為除了自己,只有岳琴和楊路正知道有陳舒這個名字。
最近半年來,載湉一直在想這個事情,因不能與外界聯絡,他只能將此事放在心中。每日,他除了瀛台便是勤政殿,連中海南的宮門他都見不著,更別說他想要見宮琦一面了。
載灃因與載湉的胞兄關係,又與慈禧的特殊關係,有些兩邊為難。自當年前往東交民巷與各國公使簽訂《辛丑條約》之後,他便得到過慈禧的暗示,不許他與載湉聯絡。
所以,近年來,他們也只是在朝堂上,相互看兩眼,自然不敢說話。但是近半年來,載湉頻繁的盯著他,令載灃有些好奇。他明白載湉有苦難言,亦有想要幫他之心。
但是,慈禧擋在前面,他也只能是想想而已。更何況,他每日能見載湉的機會也只有朝堂那麼一會,還是在慈禧等人的眼皮之下,那何等的難吶!
回到府中,載灃便想著這個事情,一直琢磨,到底要如何才能與載湉聯絡。
身邊小廝青原見他坐在書房中出神,不禁笑了笑,湊近他,低聲道「王爺,最近您怎麼總是出神?小人已經多次見您坐在書房中出神,可是遇到什麼難事了?」
聽見他的聲音,載灃回過神,側臉看向他,眨了幾下眼睛,又看向門,低聲道「去把門關上。」
青原立即笑著小跑過去,將房門合上,又小跑回到桌旁,垂眼看著載灃,又問了一遍,他為什麼要出神。
載灃想了一會兒,對他招了招手,低聲道「最近本王總是見皇上盯著本王,本王想,他是不是有話要告訴本王。但是本王又不能單獨見到皇上,所以本王在愁,要如何才能與皇上聯絡,卻又不易被發現。」
青原點了點頭,瞅了一眼窗戶,過了會兒,他湊近載灃耳邊,低聲道「王爺,小人有個妙計。」
見載灃挑眉看著他,他又湊近載灃耳邊,低聲道「小人去給王爺做個盒子,王爺明日上朝時,趁朝中人未到之前,提前把盒子放在大殿中。將自己想要說的話寫在紙上,提前放入盒中。」
「如此一來,王爺再給皇上一些暗示,皇上那麼聰明,自然明白王爺的意思。等散朝後,皇上經過的時候,趁人不備,再取了盒中的字條。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王爺不就和皇上聯絡上了麼!」
載灃想了一會兒,覺得主意可行,便讓青原立即做了一個這樣的盒子,等明日上朝前,他要提前將盒子放在載湉的必經之路上。
次日,天還未亮,載灃已經趕到勤政殿,並且將準備的盒子放在載湉必經之路上。但是他又在想,要如何告訴皇上,自己放了這個盒子呢?
朝堂中,載湉趁別人不注意時,依然盯著載灃。他時而向他眨幾下眼睛,看似是無心之舉,實則是有意而為。
載灃依然明了,趁慈禧與別人說話之時,先是看載湉幾眼,然後對出殿之路看過去。意思是告訴載湉,他在那裡放了東西。但是他不知載湉是否明白,所以整個朝堂上,他幾乎都在向載湉暗示。
起初,載湉並不明白,不懂他為何先看自己一眼,然後又看向自己出殿之路。良久,他好似有些明白,看向載灃,用詢問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後微微轉頭看向出去的路。
又回過頭看向載灃,見載灃對自己閉了一下眼睛,頓時明白,他定是在自己的必經之路上,做了手腳。連忙將眼神移到別處,不再看載灃。
載灃亦是垂眼看著地面,靜靜的聽著殿中的談話。
散朝後,慈禧緩緩離開大殿。載湉等她走的遠了,才緩緩起身,見載灃也留在大殿,便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出殿的路。
載灃點了點頭,抱拳俯首,等著載湉離去。
載湉雖然明白他的意思,卻不知他到底暗示自己什麼。起身在必經之路上緩步的走,眼神四處尋找,希望能發現什麼。找了一圈,並沒有見到什麼特別的,倒是有個精緻的明黃色錦盒擺在一旁。
他努力回想,這個錦盒是否以往就在這裡。趁無人看見,便迅速低頭看了一眼,果然,盒中有自己想要的東西。他連忙拿起盒中的字條,攥在手中,又悄悄的塞入袖口。
回到空無一人的涵元殿,他才感到安全,立即關上殿門,掏出袖中的字條,「皇上是否有事想要告訴臣,錦盒日後便為皇上與臣相傳消息。只是皇上不能傳遞的太過於頻繁,以防被發現。」
載湉心中有些驚喜,看完之後立即將載灃的字條燒毀,又給他寫了一個字條,「朕有兩件事需要載灃幫忙,一,找守宮門的宮琦去城內找一家名叫夢莊的酒樓,那裡有個女東家名叫岳琴,問她關於陳舒的事。」
「二則是朕這輩子最痛恨之人,袁世凱!在朕沒有出去之前,替朕看住他。若是朕還能出去,朕第一個要殺的人就是袁世凱。若不是袁世凱,朕不會被太后軟禁多年。朕就算是死,也不會放過他。」
其實載湉有很多話需要告訴載灃,但是事態窘迫,也只能將這兩件事告訴他,其他事還是等以後再說吧。
載灃收到載湉的字條之後,對於第二條,他很清楚。但是對於第一條,他很不解。不過,他還是按照載湉的要求,去宮門找了宮琦,將載湉的話轉述給了他。
只說讓宮琦去找夢莊酒樓,並沒有說明具體是什麼原因,宮琦也很不解。但是他對於那個叫陳舒的人,有些好奇,因為這個人的名字和鈺舒的名字相近,這便讓他更加雲中霧。
雖然宮琦不解,但還是在休沐之日去找了夢莊酒樓。只可惜,他並不知夢莊酒樓在哪裡,找了很多天,一點兒消息也沒有。
以至於載灃多次找他,都沒有得到結果。但是每日朝堂上,載灃見到載湉之時,見他總是盯著自己,只好把實情告訴了他。他給載湉的字條里說,京中沒有叫夢莊酒樓的地方,又說可能被聯軍給毀了,早就不在了。
載湉收到這個消息之後,痛苦不已,心中原本的一點點希望,再一次被撲滅。他拿出當年鈺舒寫的絕命詞和書中發現的那張名字,久久凝視著,喃喃道「舒爾,我竟然以為你還活著,我是不是很傻。你明明被太后投井,我卻還在幻想,你活在宮外的某個地方。」
「舒爾,你等著我,等我殺了袁世凱之後,就會去陪你。你在那邊等了我那麼多年,是不是等的有些煩躁。對不起,讓你久等了,請你再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會去和你相會的。」
眼淚不禁流出他的眼眶,輕輕的撫摸著手中的紙張,撫摸著那個寫著艾湉名字的筆記。雖然他不知這是鈺舒何時寫下的,但他清楚的很,這一定就是鈺舒親筆所寫。
殿外的雪花還在飄落著,那飛舞的雪花,似是漫天的蒲公英,在蒼涼的瀛台島上懸浮,隨風蕩漾。春天即將來了,雪花也該散場了,然而北風還在肆虐。
半晌,載湉收了佳人的字跡,小心翼翼的疊好放在錦盒中,起身悠悠的走向殿門,看著殿外飄零的雪花,嘆道「春天就要來了,這場雪到底還要下多久才能結束!」
王九成聽見載湉的說話聲,連忙跑上前,打了個千兒,問「皇上,殿外風大寒冷,您為何又出殿了?還是回殿內吧,雖然殿內也有些冷,但是相比於殿外,還是好很多的。」
載湉仰面看著陰沉的天空,良久,嘆道「殿外再冷也比不上人心冷,朕早已嘗夠人心,對於殿外的冷,也就不那麼在意了。」頓了頓,又道「你若是怕冷,就先退下吧,朕只想一個人待著。」
見勸說無果,王九成只好選擇識趣的退下。他明白載湉又是在想鈺舒,所以也不敢提到鈺舒的名字。上次,他就是因為提到珍貴妃三個字,便令載湉一個多月沒有說一句話。
北京的雪,下得很大,飄得很美,留的很久,這令七七很喜愛。每當下雪的時候,她不畏嚴寒,總是求著木英和高林,陪著她在院中玩雪。
陳舒坐在房中,看著窗外玩耍的他們,想起當年的景仁宮,她和載湉,還有景仁宮裡的宮人們,一起堆雪人,打雪仗的樣子。
不禁笑了笑,喃喃道「載湉,你一定也在看著這場雪的吧。其實我們都不孤單,至少我們同在一片陰沉的天空下,我們此時正在看著同一場雪花。而我們的女兒,她正在繼續我們當年打雪仗之事。」
「若是你知道我們有個女兒,你一定會非常高興,我好想告訴你,可是我無法告訴你。你一人在瀛台那麼多年,沒有人陪你說話。六年了,我們已經分開六年了。」
一連串的淚水順著她臉頰無聲的滑落下來,她笑了笑,擦了眼淚,喃喃道「你看,你又把我的眼淚給帶了出來。你可千萬不要像我一樣,一想到我就會哭,那樣我會心疼的。」
「載湉,你等著我,我一定會想辦法進宮看你,一定要告訴你,我們還有個女兒,一定會的。」
「額娘,您看這是我堆的雪人,這是阿瑪,這是額娘,這是我。」
。測試廣告2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2s 3.718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