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好的選擇?」
呂落已經仔細觀察過了四周,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可以逃的地方了。
上下走到已經因為剛才爆炸產生的震動坍塌,他現在就算是想要逃到更深處的繼承者之地,或者迷宮,都不太可能了。
【你身後3點5米左右的位置,那個挖掘的東西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將會在這個位置出現。
需要我給你設計一個更為優秀的逃跑路線嗎?
比如你一個閃身躲開對方的重擊,對方的攻擊打出了一個洞。
你一個滑鏟,鑽進了洞裡。】
「除了滑鏟之外,能不能來點別的東西?」
【準備吧,已經快到了。】
「這麼快嗎?」
【是的,對方加速了。】
看到提示,呂落微微點點頭,突然,他感覺到了自己腳下的微微震動。
這種震動是有固定頻率的,這說明對方已經很近了!
呂落將懷中的齊心竹抱緊,眼神堅定,身體緊繃,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看來我們命不該絕!」
教會高層之間的爭吵已經進入一個白熱化的狀態。
就算是7階高手,他們的自信,也是來源於自身的力量。
一旦失去力量之後,他們對於未來這種不可預估的東西,也是非常迷茫的。
但每到危機時刻,都會有心志堅毅之人,在這種絕望的環境中站出來。
駱丹就是這樣的人,只可惜,她和呂落現在是對立的。
此時的她,已經成為了狩獵者,而呂落,則是變成了獵物。
「留下吧!」
駱丹的身體突然出手,雖然她也是主修聖輝的,這個時候聖輝的剝離給了她很大的身體負擔。
但她比剛才那個老太太強的地方,就是強悍到極致的身體素質。
畢竟是當代的生命聖騎士,這種身體素質,其實是可以和年輕化莫凡比肩的。
【她來了!】
我知道!
蒸汽,五檔。
呂落單手抓著齊心竹,滾滾的蒸汽,已經開始把齊心竹的皮膚燙出紅印。
沒有聖輝的保護,就算齊心竹的體質高大150,也沒有辦法抵禦呂落此時強烈的熱度和蒸汽衝擊。
這個時候隨時都有可能出現意外,就算會傷害到齊心竹,呂落也不能放開她。
蓄意轟拳!
轟!
呂落猛然打出一大片蒸汽,不過這一拳他根本沒有傷害到駱丹的想法。
這麼做的原因,主要是因為他需要儘快地把蒸汽迷霧擴散出去。
現在的駱丹沒有了聖輝,在自己的迷霧中,她的感知能力是大幅度下降的。
只要對方在迷霧中感知不到自己的位置,那他和齊心竹就會有很大的生存機會。
這就是呂落在短暫觀察中,找到的生機。
嘶嘶嘶!
看著面前急速擴散的蒸汽迷霧,駱丹很明顯遲疑了一下。
沒有聖輝,意味著她的感知能力下滑。
感知能力下滑,又意味著她在迷霧中很難準確捕捉到呂落位置。
層層的迷霧中會有什麼,誰也沒有辦法確定。
但駱丹沒有猶豫太久,作為7階頂級高手的她,但就身體素質來說,已經足夠無畏了。
聖輝十字拳。
駱丹直接握拳轟出,真空拳打出的空壓,將她面前的迷霧吹散。
這種真空拳的使用方法,和楊麗雅的戰鬥技巧非常相似。
只不過楊麗雅是因為修煉六道力道,而駱丹只是因為自己現在用不出聖輝罷了。
兩者的差距,真的不可同日而語。
嗖!
氣浪擦著呂落的臉頰飛過,他穿過一層又一層的迷霧,身影突然在駱丹的面前出現。
雷之呼吸,斷空!
一閃。
電流發出「滋滋」的聲響,芬里爾大劍一分為五,每一把分裂劍都帶著強烈的電流。
這些電流遊走在駱丹的周圍。
電流也控制著這些劍,混合著蒸汽氣合,不斷刺向這個在教宗樊鎮和白青霜失蹤之後目前教會的最強者。
「這種劍術!分離。」
駱丹直接徒手抓住其中兩把劍,右手抓住的那一把,居然還是六式的主劍。
強烈的電流在駱丹手裡爆發,可駱丹根本不在意,就算是手掌一陣陣地焦糊,她也沒有鬆手。
超過300的體質,已經足以讓她在沒有聖輝的情況下無視強行抵抗這樣的攻擊。
吱扭!
在她手中的芬里爾劍,已經被折彎到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
當!
這把跟隨呂落時間不長不短,卻是呂落持有過,堪稱最強武器的分裂大劍,終於被駱丹折斷。
沒有了主劍的牽引,剩下的四把劍就像是無頭蒼蠅一樣。
很快就被駱丹一一抓住,有的折斷,又的則是被直接丟入了迷霧中。
噗嗤!
劍刃透體而出,呂落知道這是因為剛才自己的出手,被駱丹感知到了位置。
鮮血順著迷霧開始散去,迷霧也逐漸隨著呂落鮮血的散溢,逐漸變成了血霧。
這是呂落故意的。
他的血液散發著和他本身完全一樣的氣息,血色迷霧的狀態下,他的身影更加難以被發現了。
「真是難纏!既然沒有辦法解決,那就吹散吧。」
駱丹有些煩躁的看著眼前的血霧,血霧太濃,不過她也有辦法解決,只不過需要消耗一點體力而已。
嘶!呼!
駱丹深吸了一口氣,猛然呼出。
呼出的這口氣可不是單純的呼吸,充滿旋轉律動的一呼,在很短的時間裡就變成了螺旋狀。
呼吸的尖端就像是旋轉的尖錐一樣,輕而易舉的刺入了呂落的血霧中。
螺旋式的氣錐刺破了融為一體的血霧,旋轉的氣流將周圍的血霧盡數壓縮。
這一招,可以說完美克制了呂落的迷霧狀態。
讓呂落既是感慨7階高手的戰鬥才華,又有些擔心自己現在的安全問題。
「真是強悍的應變能力,如果盧迪在這裡的話,他會怎麼應付這樣的情況呢?」
呂落一邊應對,一邊思考。
塵魔是盧迪創造的技能,在盧迪的手中,塵魔是可以抗衡夢魘的強大技藝。
如今的呂落雖然還算不錯,但距離盧迪那樣釋放遮天蔽日的塵魔形態,還是有一定距離的。
現在他的戰鬥目標很單純,那就是活下來。
「雖然很想和你好好的戰鬥,然後從戰鬥的過程中,學習一下7階高手的戰鬥技巧。
但很可惜,現在似乎不是時候。
駱丹大人,對不起,我要走了!」
「什麼?走?你能去哪?」
迷霧散盡之後,呂落遠遠的站在牆角,和駱丹對視起來。
剛才做了那麼多事情,又是放棄芬里爾大劍,又是釋放血霧狀態。
為的就是在迷霧之中,隱藏這裡的情況。
地面已經開始震動。
嘩啦一聲巨響,鑽頭式機甲破土而出,它,就是呂落一直想要隱藏的東西。
「什麼?」
看著突然出現的機甲,駱丹有些不知所措。
這個時候,末日庇護所里怎麼可能出現機甲?
這是呂落安排的後手?還是?
機甲二話不說,就朝著駱丹,還有駱丹身後的那些教會成員們釋放了十幾發導彈。
這些導彈的穿透性不算特別強,但爆炸力絕對是足夠的。
這個時候在這種環境下引發大爆炸,看起來有點損。
轟轟轟!
強烈的震動在房間裡出現。
原本就已經搖搖欲墜的天頂,突然坍塌下來。
駱丹有些措手不及,也有些無奈。
這個時候的她,不可能再去追擊呂落了,她必要阻止天頂的坍塌才行。
駱丹沖天而起,用自己的身體和力量頂住了即將坍塌下來的天頂。
其他教會的7階也紛紛效仿。
上面的情況不明,他們還想在這裡待一會呢,就被人用導彈炸塌了。
對面這傢伙也太惡毒了。
不過有些人也用不滿的眼神看著駱丹。
「駱丹,你說你惹他幹嘛?」
駱丹突然扭頭,怒目而視。
她知道這樣拖後腿的人,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存在的,可知道歸知道,生氣歸生氣。
如果不是這裡的條件不允許,她早就動手了。
帶著這樣的想法,駱丹突然一愣。
「怎麼回事?我的脾氣和性格,為什麼突然變的那麼衝動?
這有點不正常吧?」
駱丹感覺到了自己這個時候的不對勁,但她又說不上來具體是哪裡不對勁。
她隱隱感覺到自己性格的突然轉變,甚至有些無法控制情緒的情況,或許和聖輝的消失有關係。
這種狀態或許才是她原本的性格。
而聖輝的存在,就是將她這種爆裂一面壓制住的元素。
現在聖輝已經徹底消失,甚至無法再繼續產生。
那她原本的性格,就會這個時候暴露出來。
自己都這樣了,那其他人呢?整個內環?聯盟?
如果聖輝真的永遠都無法再度出現。
那未來的廢土聯盟會發展成什麼樣子?
駱丹在一瞬間想了很多東西,自己的情況,聯盟的未來,教會!
不過就在她快要想清楚很多事情關鍵的時候,呂落的聲音突然打斷了她。
「迷霧之中隱藏的東西,也許不是我慌忙逃竄的身影。
但也有可能,是暗藏的殺機。」
「我殺了你,就沒有殺機了。」
「駱丹前別,你雖然是前輩,但有些東西你是不明白的。
我送你一段話,好好琢磨琢磨,下次我們再見面的時候,我再認真的和你學習有關於7階的戰鬥技巧吧。」
駱丹舉著天頂,微微皺眉:
「什麼話?」
「呵呵,年紀大了之後,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裡面是有忌諱的。
你老了,不懂這裡面的套路。
有些話說出來,冥冥之中你的思想就會改變軌跡。
看似簡單的一句話,將會影響你的一生。
你沒有能力把握它,所以聽我一句勸。
把你剛才的那句話收回去,讓我說。」
駱丹:???
「你想說什麼?」
呂落一直嬉皮笑臉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等我再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把你殺了,放在瓶子裡當標本。
把你殺了,就沒有危機了!」
如果是其他人的話,駱丹可能會隨之一笑。
7階高手,怎麼可能會害怕別人的語言威脅?
更何況是她這樣的頂級高手。
可即使駱丹是7階高手,在聽到呂落的威脅之後,心裡也微微感覺到一絲寒意。
這個小子,太年輕了!
這樣的資質,這樣的實力,成為7階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如果自己真的沒有辦法抓到他,那麼結果……
想到這裡,駱丹微微點頭,對著呂落突然笑了起來。
「好啊,我等著你,等著你的復仇,到時候,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絕對不會的,這次來內環,是我錯了。
我不會再把命運交付在別人的手上。
等我下次來內環的時候,希望你們會喜歡。」
呂落說完話,便伸手抓住了身旁的機甲。
機甲的鑽頭重新開始轉動,帶著呂落和齊心竹消失在了末日庇護所的殘骸之中。
……
黑暗的鑽地通道中,呂落的目光透過了機甲的防護玻璃,看到了裡面的駕駛員。
對方的身份讓他微微有些錯愕。
「張一凡?」
正在駕駛室里的張一凡自然聽到了呂落的疑惑,他略有不滿的撇撇嘴。
逼都讓你裝完了,你才想起來看我?
一直摟著另外一個女人,你知道小姐有多擔心你嗎?
張一凡很是為白月瞳感到不值,他也想不明白呂落到底有什麼好的,怎麼就那麼喜歡呢?
就在張一凡一臉晦氣的時候,呂落居然開始敲玻璃了。
咚咚咚!
「張一凡?張一凡你能聽見嗎?」
呂落的動作很大,在這樣讓他敲下去,張一凡甚至覺得對方有把機甲玻璃敲碎的風險。
張一凡無奈,終於打開了駕駛艙的窗口。
「呂落,你到底要幹嘛?」
呂落看到張一凡說話,馬上開始笑臉相迎起來。
雖然他和張一凡之間發生過種種故事,甚至有一些矛盾。
但對方畢竟是來這裡救自己的人。
呂落能夠猜到,張一凡一定是按照白月瞳的要求來的。
可就算是白月瞳的要求,張一凡畢竟也是在危機之中,給呂落帶來那一線曙光的人。
這份恩情,呂落會銘記在心的。
可恩情歸恩情,事情歸事情,現在呂落還是有點事情的。
「嘿嘿嘿,張一凡好兄弟,你看我這……
情況不妙啊,所以你能不能幫幫忙?」
呂落指了指自己懷裡的齊心竹,老婆處於昏迷的狀態,呂落自然是要在乎的。
他的身體足夠強橫,就算遇到一些岩石中的衝擊,傷痕,都沒有關係。
可齊心竹不同,她遭受了黎明的背刺,本身又是在一環的最中央。
距離黎明圓盤最近的位置。
可以說,齊心竹遭受到的衝擊,是所有教徒中最強烈的。
只不過她的聖輝不夠強大,體質足夠強,治癒者釋放的也足夠及時,這才沒有死亡。
不過即使如此,現在的齊心竹也十分的虛弱。
呂落實在不忍心她遭受這樣的波折,所以才拉下臉來求張一凡幫忙。
張一凡看到齊心竹就想下意識的拒絕。
這個女人是和白月瞳爭搶呂落的女人,他怎麼可能救?
好吧,就算白月瞳願意救這個女人,他張一凡也是不可能救對方的。
可如果不救對方,對方死了的話,那呂落就會憤怒。
呂落憤怒,白月瞳就會難過……
張一凡實在不想看到呆毛難過,哎,這也太難了。
「算了算了,你把她放進來吧。」
「謝謝啊!」
呂落喜笑顏開的將齊心竹放入駕駛艙。
這是很正常的舉動,張一凡自然不會說什麼,救治弱小,很是正義啊!
可問題不是這個,問題是呂落把人放下來之後,他居然不走了……
「你幹嘛?」
「你幹嘛?」
【他想搶你座位。】
兩人同時說到,然後駕駛艙里就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在沉默了幾秒鐘之後,兩人又同時開口:
「你出去啊?」
「你出去啊?」
【快跑啊!呂小落想要搶你座位。】
呂落的表情理所當然,但張一凡的表情,就有點羞憤了!
這特麼是我的機甲,我好心好意來救你,穿過危險,渡過危機,你現在讓我出去?
狗呂落欺人太甚!
張一凡對著呂落怒目而視。
「呂落,你搞清楚,這是我的機甲!」
呂落環繞了一圈,似乎在想有什麼可以當做藉口的東西。
可駕駛艙里太乾淨了,連個小強都找不到,這就讓他很犯難。
【嘖,魔怔了吧?你老婆不是在這裡嗎?還用找小強?】
對啊,觀察者不愧是觀察者,總是可以在難以抉擇的時候,給出有效的建議。級序列,名不虛傳。
看著義憤填膺的張一凡,呂落很自然的拉起了身邊的齊心竹。
「這是我的老婆。」
張一凡:???
「什麼意思?」
對於張一凡的反應速度,呂落感覺有些慢,這人太遲鈍了,怪不得找不到女朋友。
於是,他又重複了一邊。
「這是我的老婆,現在我的老婆在你的駕駛室里昏迷不醒,我總不能放著她不管吧?」
張一凡微微一愣,呂落說的,好像有那麼點道理。
可是仔細琢磨的話,好像又有一些不太對勁的地方。
「可是……」
張一凡還沒說點什麼,呂落馬上打斷了他。
「先別可是,你先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她是不是我老婆?」
「她是你老婆……」
「我老婆是不是需要休息。」
「看著她這個樣子,確實需要休息。」
「既然我老婆需要休息,那是不是需要我來照顧她?」
張一凡稍稍遲疑了一下,但是呂落的問題實在挑不出什麼毛病,所以他又點了點頭。
「確實,這個時候的她確實需要人來照顧。」
【完了,這小子無了,抬走,下一個吧。】
「那你還不出去?留在這裡幹嘛?」呂落一瞪眼,理所當然的說道。
張一凡:???
怎麼就快進到他要出去了?
「等等呂落,我們之間的談話,是不是哪裡不對勁?」
「什麼對不對勁的?這個駕駛艙里只能容納2個人。
放心吧,我會開機甲的,不會弄壞的,你出去吧。」
「我……」
張一凡糾結半天,可硬生生的被呂落逼到一句話都說不來。
對啊,呂落老婆重傷了,呂落照顧老婆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自己在駕駛室里不合適,自然是要出來的。
可是……為什麼那麼不甘心呢?
到底哪裡不對勁?
張一凡左思右想,但還是想不到自己為什麼這麼不開心。
呂落連哄帶騙,硬生生的把張一凡拖了出去。
然後將齊心竹的位置固定好,再拿出一些小紅瓶灑在齊心竹的身上。
最後還餵了兩瓶給她。
呂落也不知道自己做的這些事情有沒有作用,但做了總要比什麼都不做好。
他們現在必須儘快出去,找到一個安全的環境,調整狀態,其他的事情,才能從長計議。
「抓緊了!」
轟轟!
機甲的引擎聲強烈轟鳴,趴在機甲倉外面的張一凡默默無語兩眼淚。
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是想不太明白。
自己好好坐在機甲倉里,怎麼就被攆出來了?
而且自己還覺得自己出來合情合理,怎麼回事啊?
……
因為之前張一凡就打通了通道,呂落駕駛著機甲,快速在通道中前行著。
不過他也不是什麼都沒有做的。
在行進過一段距離之後,呂落世界將機甲上掛載的所有飛彈發出。
轟轟轟!
一陣強烈的爆炸之後,身後的那條通道已經徹底崩塌了。
這麼做雖然有些通道坍塌的風險,但呂落還是做了。
那些教會的7階實在太過於危險,他不想賭,也不能賭。
就像他之前所說的那樣,以後,他不會把自己的命運交付在其他人手中了。
砰!
機甲破土而出,出現在羅家特遣隊的面前。
白月瞳有些激動的看著機甲,因為她感覺到了呂落的存在。
而且灰頭土臉的張一凡,還掛在機甲外面。
「呂落!」
回來了,終於回來了。
艙門打開,呂落抱著齊心竹跳了下來。
此時的白月瞳已經淚崩,她直接撲向了呂落,大哭起來。
而呂落也是順勢將白月瞳摟進了自己懷裡,默默無言。
一旁的張一凡原本以為自己的心裡會出現些酸意,可看著放聲大哭的白月瞳,他的心裡,只有苦澀。
天空漸漸的下起了小雨,但又因為之前審判長炸出來的大晴空。
這些小雨居然帶出了一些彩虹。
應著綿綿的細雨,呂落摸了摸白月瞳的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審判長白青霜……
呂落有些無法面對呆毛,審判長畢竟是白月瞳的母親。
而他們,甚至沒有坐下來好好的吃一頓飯。
聊一聊家長里短。
好吧,也許審判長根本不會和他們聊家長里短。
但正常的見家長,自我介紹什麼的,都沒有過。
而這些,齊心竹這邊都是經歷過的。
所以呂落總感覺自己和白月瞳之間,缺少了點應該有的進程。
「呆毛。」
「別說了,所有的東西,我都看得見。
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她既然不後悔,我們這些凡人也無權說什麼。」
白月瞳的表情很淡然,可呂落卻能感覺到她此時的傷心。
畢竟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哪有嘴上說得那麼簡單和輕鬆。
「走吧,先回去再說,現在的內環,可不夠安生。」
「嗯,回去。」
白月瞳堅強起來,因為她的母親和堅強,父親很堅強,呂落也很堅強。
既然大家都很堅強,那她自然也要堅強起來。
一行人沉默的返回了三環,羅家的駐地。
羅學民這個時候已經站在羅家的大門口等他們了。
在這種時候,這種等待似乎多了一些不一樣的意味。
而在羅學民的身旁,站著一個和他年紀差不多,但卻非常高瘦的男人。
這個男人,就是議長石昊軒。
而石昊軒的手邊,就是大長腿石婷玉。
「他們回來了。」
「嗯。」
作為內環政治權力巔峰的兩個人,石昊軒和羅學民之間有過許許多多的合作,博弈。
雖然石家在名義上要比羅家強盛,但石昊軒本人卻明白,很多時候,羅學民都要比他看的遠。
現在議會已經重新結成了聯盟,有些事情,已經可以放下來說了。
呂落一行人在門口停下,從艙門中出來之後,呂落就抱著齊心竹朝著屋內走去。
攔在他們面前的羅學民幾人抬了抬手,想要說點什麼。
可呂落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就這麼徑直走了進去。
讓石昊軒的手停在半空,顯得十分尷尬。
「哎?」
「哈哈哈,年輕人更關係他們在乎的事情,先等等吧。」
羅學民的笑聲也算為石昊軒解了圍,緩解了一下尷尬。
他點點頭。
「好吧。」
見石昊軒沒有生氣,羅學民又對張一凡招招手。
「一凡,你過來。」
「家主?」
張一凡灰頭土臉的,不過精神狀態還算不錯,羅學民上下打量了一凡之後,微微點頭。
「你簡單洗漱一下,然後把齊林大法官夫婦請過來,就說他們的女兒在我這裡。」
「需要實話實說嗎?」
張一凡說的是齊心竹昏迷的事情。
「實話實說吧,聖輝的事情,很多人恐怕已經意識到了。」
作為內環權力的頂點,聖輝或者說黎明圓盤出現問題這種事情,羅學民就算自己沒有感覺到,他手下的人也會第一時間告訴他。
不止是他,大部分的議員都已經在第一時間收到了消息。
作為聯盟,他們已經通過電話了。
其中有一部分議員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
不過羅學民卻沒有這樣的想法,相反,他甚至隱隱有些擔憂。
如果教會真的失去了力量,那結果將會是無法想像的損失,整個內環的損失。
其實某種意義上來說,教會的力量,也就是內環的力量。
教會失去力量,就意味著整個內環在失去力量。
如今的廢土聯盟,內外環割裂。
原本四環不敢輕舉妄動,四環隱藏的敵人們也沒有什麼異常。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內環教會的力量。
黎明教會實在是太強大了,無論是審判長,還是教宗。
他們的力量和普通7階都是不一樣的。
他們的存在,就是整個廢土聯盟內環的底氣。
可現在一切都沒有了,都消失了,內環的底氣,也就不復存在了。
那麼一旦四環發現了內環的衰弱,他們會怎麼做?
如果四環察覺到了內環的衰弱,他們會發動對內環的攻擊,還是成立新的政治體系?
如果人類徹底的分裂,那真正的人類戰爭,會爆發嗎?
這些都是羅學民需要思考的問題。
「在想什麼?」石昊軒看著羅學民,忍不住問道。
「在想,人類的未來。」
這是一個有些空曠的說法,不過這句話從羅學民的口中說出來,那就不空曠了。
「對人類的未來,感覺到很迷茫嗎?」
「是啊,很迷茫,不知道未來的內環會發展成什麼樣。」
石昊軒沉默了一會之後,才問道:
「審判長大人,真的死了嗎?」
作為議會的議長,石昊軒是很少對其他人用敬語的。
但對於審判長白青霜,他還是使用了敬語。
白青霜還在的時候,確實壓的整個內環喘不過氣來。
但正因為白青霜的存在,就算是石昊軒這樣幾乎成為教會對立面的人,也從來沒有對內環的安全問題感覺到擔憂。
白青霜太強大了,她的強大就是一種基石,一種安定。
讓整個內環都感覺到安定。
可白青霜如果不在了,或者死了,那內環,真的還是那種絕對的安全嗎?
面對石昊軒的問題,羅學民沉默了一會。
他的腦海里又浮現除了白青霜曾經那副天真的樣子。
好吧,也許這幾十年來,白青霜的樣貌幾乎沒有過什麼改變,逐漸的衰老的人,好像一直都是他自己。
可他還是很懷念那段過往。
「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死了,但我覺得,像她那樣的人,應該沒有那麼容易死才對。」
石昊軒看著羅學民臉上的懷念,突然感覺自己問錯了人。
羅學民在絕大多數的事情上都可可觀,可唯獨白青霜除外。
白青霜在羅學民的心裡是特殊的,是屬於他那份白月光,不可褻瀆的東西。
「好吧,也許我不該問你。」
石昊軒朝著屋內走去,石婷玉看了看羅學民,然後跟了上去。
留在原地的羅學民苦笑了一聲。
「都感覺我是在留念她嗎?可我……真的感覺她沒有死啊!
她那樣的人,怎麼可能這麼容易的死去?
她可是要成為廢土之王的女人啊!」
羅學民用只有自己能夠聽到的聲音自言自語了一會,自我消化完了之後,才朝著家裡的別墅走去。
……
「一環已經成為廢墟了,聖輝,也確實沒有再回應過。
如果黎明圓盤真的已經被摧毀,那我們也該想想未來的事情了。」
駱丹坐在教宗的位置上,她身旁的教士,正手捧著一套屬於她的教宗服飾。
不過駱丹沒有換上,此時她的身上,依然穿著屬於她自己的那套生命聖騎士套裝。
教會禱告室里的氣氛,安靜的有些怪異。
對於駱丹拒絕教宗的服飾,其他教會的高層也是若有所思。
「駱丹,現在的你,已經是教會的最好人選了。
教會不能像議會那樣,變成一個無頭蒼蠅。
人越多,嘴越雜,就越辦不成事。」
說話的是一名老朽,她的階位只有6階,但這裡的人對她都還算是尊敬。
因為她是整個黎明教會內環的初教。
就算是駱丹這樣的高手,也是在她教導下成長起來的。
「老師,我不是拒絕成為教宗,我只是覺得,在成為教宗之前,我們還有一些事情沒有做完。」
「哦,什麼事情?」
「我們現在很虛弱,很多人都喜歡看到我們的虛弱。
但越是到了這個時候,越是需要展示一下我們教會的決心。
比如,把那兩個s級的序列帶回來。」
教宗之位?駱丹其實根本不在乎。
而且她也知道,這個時候成為教宗,就是成為所有人的靶子。
但她又不能明著拒絕,所以才有這一套說辭。
比起教宗這個沒有實質內容的名頭,呂落和齊心竹兩個s級的序列才是她想要的東西。
「這樣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想讓誰去呢?」
「我有一個還不錯的人選。」
……
一間客房裡,呂落將齊心竹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上。
現在所有的聖輝都已經失去了作用,所以也沒有再去找教會牧師的必要了。
齊心竹的身上連傷口都沒有,她的昏迷,更多是源自於能量的反噬和衝擊。
「呂落,醫生來了。」
在呂落放下了齊心竹之後,白月瞳很快就為呂落帶來了私人醫生。
在內環,因為牧師的緣故,醫生這個職業其實並不是特別吃香。
大部分的醫生都是牧師兼職的,就像是韓詩雨那樣。
在之前聖輝橫行的時代,牧師的治療,可是要比醫生來的快速,有效,節省。
在聖輝治癒牧師的壓迫下,傳統醫生這個職業,已經快要消亡了。
剩下的醫生,要麼轉向了生物科學,要麼轉向了藥劑學。
羅家能在這種大環境下,保留一個傳統醫生,不得不說,羅學民的遠見能力,還是非常不錯的。
醫生是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者。
在黎明聖輝的壓迫下,或許也就只有這樣的人,還在堅守著傳統的醫療之道吧。
「醫生,麻煩了。」
「嗯。」老者點點頭。
作為一個有著前世經驗的人,呂落沒有在這個時候妨礙醫生,只是靜靜的站在一旁,等待著醫生的診斷。
在經過一系列的檢查之後,老者面色平靜的站了起來。
看著他的表情,呂落稍稍鬆了口氣。
他的觀察力還算是不錯的,老者這個時候沒有露出搖頭無奈之類的表情,那就意味著齊心竹
「雖然不清楚她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不過現在可以確定的是,她的狀態非常虛弱。
這種感覺就像是普通人失去了某些內臟一樣,這個女孩,好像也失去了某種東西。
而她的身體又對這種東西非常依賴,所以才造成了現在的這種情況。」
老醫生的解釋很淺顯,呂落理解起來沒什麼障礙。
「那她什麼時候會醒過來?」
「大概3天之內吧,哦對了,恕我冒昧的問一下。」
老醫生的眼中,這個時候出現了一些別樣的色彩。
呂落微微皺眉,不過出於尊重,他還是應聲道:
「什麼事情請直說吧,醫生。」
「這位小姐變成這個樣子,是因為聖輝嗎?」
老醫生假裝很淡定,但他微微顫抖的手指,還是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聖輝消失這件事情不算小。
老醫生作為羅家的私人醫生,也是有一定信息渠道的。
聖輝的消失,對於很多人來說是災難,但對於他們這樣傳統醫生而言,那無疑是最大的曙光。
這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曙光,而是整個行業的曙光。
如果聖輝真的消失不見了,那麼他們這些傳統醫生,就是最大的受益者。
這個職業,也可以真正地延續下去。
畢竟醫療這一塊,是亘古不變的需求。
任何時代,都需要治癒者。
以前的治癒者,被聖輝牧師完全適應,傳統醫生根本抬不起頭來。
而現在,他們似乎終於迎來曙光。
老醫生的激動,呂落可以理解,但理解歸理解,心情歸心情。
齊心竹現在生死不明,你還在這裡興高采烈的,呂落怎麼可能高興?
「我尊敬你是一名醫生,但我覺得,在一個重傷的病人面前,一個醫生還是需要保持自己的心態。
這樣才能作出準確的診斷,可以嗎?」
看著眼神略微有些冰冷的呂落,醫生訕訕笑了一下。
「抱歉,剛才是我的問題,不過你放心吧,這位小姐應該是沒有生命危險的。
她的這個體質還真是強悍,很難想像這樣的體魄可以出現在一個人類的身上。」
「沒事就好,需要用藥嗎?」
「比起藥物,我覺得你還是用一些強力的滋補生物藥劑比較好。
那樣可以讓她更快的恢復。」
「我知道了,謝謝醫生。」
交談結束,醫生離開之後,白月瞳緩緩走了進來。
她的表情也很憔悴,這讓呂落感覺更是有些自責。
「月瞳,你還好吧?」
呂落知道這個時候的呆毛肯定很不好,但除此之外,他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話題了。
不過白月瞳似乎要比呂落想像中堅強不少,她輕輕搖了搖頭。
「別吧我想的那麼脆弱我,我只是因為很長時間沒有睡覺,才變成這副樣子的。」
「審判長大人她……」
呂落的表情有些遺憾,不過白月瞳這個時候卻鎮定下來。
「放心吧,呂落。
母親她……沒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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