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傷應激症?」張豪迷惑地重複句,「什麼玩意?」
「就是……」方濤比劃了個意義不明的手勢,「忽然出現變故了,心理上承受不住了,意識啊,行為啊,情緒啊就全都出現變化了。」
「小程她得了創傷應激症?」張豪恍然大悟般,扭頭看著強哥道:「強哥,你覺得小程行為反常了?」
強哥單手握著酒杯,看著裡面琥珀色的酒釀。這酒可比想像的烈多了,完全不像它的顏色這般柔和。
「半大孩子,做什麼都有可能。」強哥晃晃手裡的酒杯,似乎對它的顏色著迷了般,「受刺激是當然的,咱們自己不也一樣。」
「要我說,我們得了那什麼應激症,小程也得不了,是不是小李子?」張豪轉而問李玉道。
李玉嘿嘿笑著,不吱聲。
「怎麼可能?」方濤露出不相信的表情,「她一個女孩子,十六還是十七?這麼大的事……」說著搖搖頭。
「十六十七怎麼了?這麼大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齡,自古英雄出少年,說得就是小程這樣的。」張豪舉著杯和方濤碰了下。
兩人都一口喝乾了杯子裡的酒,方濤拎著酒瓶要給張豪倒酒,張豪搶過來先給方濤倒上。
「老弟,你可別小瞧了小程——瞧我這嘴,程姐,以後小程她就是我程姐了。」張豪放下酒瓶,伸手抓了個花生米扔到嘴裡。
「我他媽地還真服了她。老弟,你不知道當初她都做過什麼?嘖,一個半大女孩,先殺了對門一個不懷好意的吃人大叔,跟著拎刀把破門而入的四個男人全他媽地宰了。
嘖嘖,這不算什麼,激動興奮的時候殺個把人誰都能做,再說你不殺他們他們也要殺你的。你知道她還做了什麼不?她拿著刀斧子什麼的,當天就把那些人的腦袋刨開了。」
方濤怔了下。
「嘿嘿,你也知道不一般了吧。變異才兩天,我敢保證,當時誰也不會想到咱們腦袋裡多出來個那玩意。就算想到了,老弟,我問你,你敢打破腦袋,從血呼啦的腦漿子裡翻找晶體不?」
方濤點點頭,又搖搖頭,有些遲疑。他當然敢的,問題是,程嘉懿怎麼會也敢。殺人和解剖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你也不敢確定吧,前兩天還上學的高中生,兩天後殺人還挖開腦袋,誰信啊。」張豪感慨著,端起酒杯。
方濤也端起酒杯,跟著讓讓強哥、孫冬和李玉,那三人也都端起酒杯,卻沒像張豪那麼一口就喝下,而只是淺淺地嘗了一點。
「程姐怎麼救她那個不著調的爹的,老弟你也聽說了吧。說實話,我要是有那麼個爹……嗨,也得救。」張豪搖搖頭。
方濤撿了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也扔嘴裡,「自己父親,哪能不救。」
「是啊,也就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張豪跟著感慨一句,「小李子,你那時候跟著小程爹多吧。」
李玉眼神閃爍了下道:「程姐很孝順的。」
張豪無意義地笑了聲:「當然,程姐差點把自己都搭進去了,才把她老爹從研究所里救出來,怎麼不孝順?」
方濤繼續勸酒道:「我怎麼聽著他們吵過幾次?」
「唉!」張豪嘆氣道:「人死為大。過去的也就算了。」
接著忽然很正式地道:「老弟,我和你說,當著程姐的面你千萬不要提她父親,問都不要問,邊都不要沾。」
方濤怔了怔。
「老弟,哥哥不會害你的。誰心裡不是用點不能碰的地方?」張豪拍拍方濤的胳膊,「來,喝酒,咱們也別總說程姐,老弟,說說你自己,秦哥,咱們的將來。」
「我?」方濤自嘲地笑笑,「我以前啊就想著找個媳婦,安安穩穩地過日子。現在?蚊子都看不到幾個母的。」
張豪笑著搖搖頭,乜斜著方濤道:「現在?你還硬得起來嗎?」
空氣好像凝滯了般,房間裡突然沒有了聲音,方濤說完先前的話正端著酒杯,就要送到嘴邊,被這句話說得動作一頓。
他狐疑地看著張豪,張豪臉上全是嘲諷,視線不由又拐到強哥那裡,強哥面無表情,再看孫冬和李玉,都有些茫然。
「怎麼,你沒注意過?」張豪驚訝地問道。
方濤回想起來,好像這幾個月……這幾個月哪天不是水裡來火里去的,怎麼記得起來?
「不對啊,你們這種人都是血氣方剛的,不可能不……」張豪上下打量著方濤,「還是你們被抓走那啥時候,給弄壞了?」
方濤放下酒杯,「什麼弄壞了?」
張豪狐疑地道:「你們被抓走不是要當殺人機器的?我記得戰馬都要被騸的,精力才能全用在……」
話沒說完,就見方濤眼睛都瞪起來了,額頭上青筋暴起。
張豪及時閉嘴,抓起酒杯再喝了一大口。
一直瞧熱鬧的強哥攔住要暴怒的方濤道:「豪哥喝多了,老弟別計較。不過這事……現在連種子都不發芽了,老弟就沒奇怪?」
方濤咬著牙喘了幾口粗氣道:「這一天天的哪有放鬆的時候,誰有那個閒情逸緻想那些玩意?」
「苦菜花那麼美,老弟見到就沒動心過?」強哥問道。
方濤忽的沉默了。他對苦菜花動心過?當然不可能。苦菜花也很美,他怎麼沒動心過?
「說句不敬的話,老弟,你就沒對逃出來的這些人誰動過心?」強哥問道。
方濤抓起酒杯使勁喝了一大口,辛辣的酒順著喉嚨到胃裡,火辣辣的。
動心,只是強哥委婉的說法,身為男人,血氣方剛的年齡,他熟知自己身體的所有變化。那個每天晨起都精精神神的時刻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消失的。
是才從研究所脫困的時候,還是之後的哪一天,方濤忽然說不清楚了。
「也不全是吧。」李玉忽然小聲道,「小杜哥和程姐一天天黏黏糊糊的還。」
張豪瞄一眼李玉,「你看到他們怎麼黏糊了?是親吻了還是辦事了?」
李玉的臉漲紅了,「那種事怎麼能被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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