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萬槍口一抬,最後幾粒子彈險險地打在艙壁上,他大叫道:「你不要命了!」
程嘉懿也跳了過去,跟著將堵住門口的海蛇往外拽。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忽的,一條海蛇的頭從門口擠出來,還沒有完全擠出來,長長的蛇芯就往杜一一臉上舔去。
杜一一身體一側,似乎是對伊萬完全信任一般,果然,一串子彈插著杜一一的耳邊飛過去。
血肉飛濺,杜一一隨手將撈出來的海蛇甩出去,也不管是活的還是死的。
身後伊萬在大聲咒罵著,還指揮著人尋找槍,尋找人,救人。
又一把重機關槍加入進來,程嘉懿不得不避開,向伊萬大叫道:「海底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船艙漏了兩個,秦風在保護駕駛室!」伊萬百忙之中回答,「不用管船底下,下邊有人!」
若是在甲板上與海蛇遭遇,他們可能就是狼狽逃竄的,然而海蛇全被吸引進這個屋子內,擁擠成一團,門口就是重機槍吐出的火舌,這就是一邊倒的屠殺。
然而他們只怕不夠快,船艙內的晶體再寶貴,也不如性命。
漫長的槍聲終於停止,一個大漢越過程嘉懿撲過去,將堆積在門口的海蛇屍體拖出去。
一個一個傳遞著,這些東西全都被隨意塞在某一個船艙內,關上艙門。
門裡清空,伊萬扔掉機槍衝進去。
這是個辦公室布置的艙室,保險柜就隱在牆壁內,伊萬急匆匆蹲下,擺弄片刻,保險柜「噠」的一聲開啟,伊萬抓住一個黑色袋子站了起來。
這個袋子裡就是前一日收穫的晶體,數量之多,堪稱豐收。
「給我。」那個漢子一把搶過伊萬手裡的晶體,伊萬反手抓住男人的手,重重晃了下,「小心!」
安東,伊萬的保安隊長,這次行動的戰略負責人,他迅速抽回手,一言不發,一手抓著袋子,一手拎著重機槍往外跑去。
「護衛!護衛——」伊萬厲聲叫道。
程嘉懿和杜一一互相看了一眼,兩人隨著安東往外跑去,經過一個男人身邊,程嘉懿一把搶過他手裡的微沖。
安東沿著狹窄的通道往上跑著,他們全感覺到腳下的震動在追著他們。安東忽的離開正路,轉過一個角落,將袋子在嘴裡一叼,跳上一個直梯,推開頭頂的圓圓的艙口。
陽光猛然從艙口傾瀉下來,安東往上一竄,卻忽的往下一墜,一隻手抓住直梯,身體一側。
一個黑影從圓圓的艙口直接砸了下來,在其後的杜一一猝不及防,根本來不及躲避,而安東嘴裡叼著袋子,連示警都來不及,只揮著重機槍往黑影上一頂。
那一下卻只稍微攔了點,那黑影往下俯衝,卻也是抓不住任何東西,直接滑不溜秋地往杜一一頭頂砸去。
杜一一抬手使勁一擊。
「砰——噗!」沉悶的撞擊聲音,連同著隨後而來的血肉被破開的聲音,直接連為一體,熱血兜頭砸下來,手臂貫穿到熱乎乎的身體內,連同著黏糊糊的感覺。
杜一一終於體會到程嘉懿曾經經歷過的了,這一番兜頭的熱血,讓他不由閉上眼睛,屏住呼吸,只感覺全身上下都在淋漓中。
這一閉上眼睛,也就錯過了查看這到底是什麼怪物的過程,他閉著眼睛,卻還記著將怪物往艙壁上一貫,跟著抬腳從手臂上踹下去。
耳邊傳來聲驚呼,程嘉懿沉靜的聲音在耳畔:「不要動!」
一個溫暖纖細的手蒙在他臉上,用力一抿。
「你洗個美容臉了。」程嘉懿不由笑起來,能看到杜一一也有這種時候,程嘉懿的心裡全是幸災樂禍。
杜一一咧嘴一笑,卻感覺到淋漓的血還在嘴唇邊,卻連抬起衣角擦擦都做不到——衣服上也全是淋漓的鮮血。
「上去!」程嘉懿叫了聲,抓著樓梯欄杆從身邊直接擠上去,杜一一不得不將自己貼在艙壁上。
抬頭,艙口打開,安東已經不見人影。
程嘉懿跳上去,立刻就是戰術中的警戒動作,卻看到安東正在被虎視眈眈的包圍中——這般吃水的軍艦,那些怪物是怎麼上來的?
是怪物吧,圓滾滾肉呼呼的——不,是企鵝,企鵝怎麼能跳上軍艦?企鵝不是在南極嗎?這裡是臨近北極的。
可就像是要為程嘉懿解惑一般,一個黑影忽然從船舷外飛出來,「咚」的一聲就砸在甲板上。那聲音聽得程嘉懿牙根一酸,卻正是一個體型大於程嘉懿認知的黑白企鵝,正顫顫巍巍地站起來。
甲板上還不斷有企鵝飛上來,而它們的目標全是差點要怔住的安東。
安東叼著袋子,手裡的重機槍對著那些正搖擺著,準備撲上來的企鵝。
這些企鵝除了高大,簡直太可愛了,可那麼多,還有那麼多的要衝上來,誰的心裡都會有恐懼的。
一把重機槍根本殺不完,兩把也殺不完,除非將袋子扔到船後。
可船已經停下來了,發動機的轟鳴已經停止了,扔下去的袋子將會在船的旁邊被爭奪,那麼多的海洋生物,搶到袋子的生物會將船隻當做依靠的。
安東往船舷望過去,只有幾米的距離,近在咫尺,可下邊是無數大張的巨口……
這一刻,程嘉懿忽的衝過來,伸手搶過安東嘴裡的袋子。
程嘉懿什麼也沒有想——那些奮不顧身捨己為人的想法根本就沒有出現,身為傭兵保護僱主是她的職責這個想法也完全不存在,她的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將袋子帶得遠遠的,遠遠的。
她抓過袋子的同時,助跑加快,忽然跳起來,踩著面前幾個企鵝的腦袋。
杜一一才爬出船艙,正看到程嘉懿的身體越過企鵝,在半空中划過優美的弧度。
「嘉懿——」杜一一的聲音都要破音了,他騰地從艙口跳出來,橫衝直撞到船舷,卻再也收不住自己的身體,只來得及深吸一口氣。
身後的企鵝壓上來,他就是不跳,也要被推倒的,被踐踏著,甚至被咬上幾口。他跳起來,看著面前十幾米深處的湛藍大海,看著海下翻騰的波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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