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黑子想要幹什麼?覺得現在亂起來了,犯法抓不了他進監獄了?」二隊隊副說道。
劉黑子大名劉煜,在裝飾城包了一層的櫥櫃。曾經因為有人要在另一層也開了櫥櫃,就將那人的腿打折了。
雖然賠了錢也關了幾年,但之後再也沒有人敢在裝飾城涉足櫥櫃經營了,他也因為心狠手辣,得了個這個外號。
「還別說,現在犯法真不用抓了進監獄了,監獄也沒有地方給他那號人住。」另一人哼道,「都當自己是電影小說里的主角呢,恨不得一天就威風起來。」
「這個劉黑子我查了,沒有他的驗血記錄,估計他那伙人也沒有幾個驗了血的。」一隊隊長繼續道。
「和刑警那邊打個招呼,讓他們關注下,這幾天……」李立皺皺眉,「咱們執勤的範圍縮小點,人集中些。」
幾個小隊長一靜,都看著李立,一隊隊長道:「李隊,是不是又要有麻煩了。」
一隊隊長用的是肯定句式。
麻煩自混亂之後就沒有少過,但李立從來也沒有說過這種話。
嚴格來說,這樣的話是不敢輕易出口的。
wj就是為了保護國家人民免受傷害的,這種情況怎麼可能將執勤的範圍縮小?
「劉黑子那人有仇必報。之前在養雞場外邊他的人死了十來個,他能善罷甘休?」李立說著,不由又想到了程嘉懿。
當初看到程嘉懿的那段視頻時候,著實了解了過程。現在劉黑子手裡人多了,找張豪報復下是肯定的,程嘉懿麼,估計他也不會放過。
「我這就聯繫地方,讓他們注意點。」一隊隊長站起來。
大家也都吃完了,將餐盤送回去,李立將自己的盤子送回去,又拎了一個托盤,給周堯撿了一份。這才開始往研究所走去。
巡視頭一次出現例行公事的感覺,李立不知道他巡視研究所還有什麼意義?
怕是周堯才是更適合做這個事情的人。
身上的職責讓他明白,很多事情存在就是有道理的。就比如研究所,研究所里的研究員與被研究的。
但他同時也清楚的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認可犧牲二字。
遇到的每一個人,他都下意識地查看下,想要從眼神或者動作中辨認是不是感染者,也和現在的自己對比下。
他既沒有失去理智,也沒有渴望鮮血,那麼,什麼才是變異人?變異人到底該怎麼定義?
李立矛盾地查看著各層,與見到的醫生教授們招呼著,同往常一樣的例行詢問。
各樓層所有的負責人都不在,他們還在那個封閉的手術室內。
餘下的研究員們也都忙碌地做著各自的事情。
不覺,李立走到了一處門前,這裡他很少過來,上一次還是送來一個小小的男孩。
「李隊長。」裡面的護士與李立打著招呼。
李立注意到護士的服裝,上下連體的,厚實的防護服。
「你們……」李立沒有進去,掃視眼護士,又看向裡邊。
「沒有辦法,那些孩子還不如大人好管。」護士搖著頭,「小王差一點被咬了。」
身後傳來走動聲,李立回頭,一個護士推著個床過來,和李立打著招呼。
「稍等啊。」裡面的護士說著,就往裡走去,不多時抱著一個孩子出來,放在床上。
孩子只有兩三歲的樣子,睡著了,閉著眼睛,很是可愛。
「這是……」李立問道。
「手術室那邊要的。」帶著口罩的護士小聲說道,露在口罩外邊的眼睛裡露出少許不忍。
「做什麼?」李立下意識問道。
「輸血。」
「什麼?」李立驚訝道。
護士推著車子很快就離開了,李立轉頭看著兒科這個護士。
「剛剛要的配型。這些孩子年齡太小了,什麼也不懂。剛剛那個只肯喝血,供不上時候,看到我們都咬,很不好管理。」兒科護士很隱晦地說道。
李立怔住了。
「都是這樣的,進到這裡的,都是這樣的。」護士小聲說道,「我們也不想這樣,可他們已經不是正常人了。」
國家興亡之際,國家利益遠遠大於個人利益,犧牲在所難免。而現在不僅僅是國家興亡,也許人類都到了生死存亡之際,醫學需要實驗也需要奉獻。不可有婦人之仁。
可道理是這個道理……李立轉身。
說不清什麼原因,李立轉到了關押感染者的房間前。
他知道他想要見的是誰,那個他親手送進來的,第一個很理智的感染變異女人。
「放我出去!我沒有犯罪,放我出去!」
「警官,求求你了,放我出去吧!」
「放了我吧……」
……
李立面無表情地走著,不去看抓著欄杆的手,不去看裡面的「人」。
在一個柵欄前他站住了,看著裡面的女人。
裡面的女人也看著他。
不同於其他牢房的謾罵哭泣,這個女人很是安靜。待看到李立,也只是慢慢地站起來。
「我的兒子呢?」女人走到柵欄前,問道。
「我的兒子呢?」女人再問了一句。
李立不知道他為什麼要站在這裡,為什麼要站在這個女人面前。
她已經不算是人了。她吃了自己的婆婆,還有一個幾歲的女孩。這樣的人沒有必要同情。
「求求你了,把我和我兒子關在一起吧。他那么小,離不開媽媽的。」李薇薇抓著柵欄,哀求著。
「是婆婆先要吃了我的,是婆婆先拿了刀來砍我的。我們家裡還有吃的,還有大米,我一直在做飯,一直在做。
可婆婆忽然就拿了刀要殺了我。是婆婆先要殺我的,婆婆不想要我活的。我沒有辦法的。我還有兒子,為了兒子我也不能死的。」
李薇薇從來不認為她那麼做錯了。她沒有錯,是那個老太婆虐待她,捨不得她吃東西要先殺她的。
她憑什麼要被老太婆殺了?她都活那麼久了,早就該死了。她才是為他們家傳宗接代了,她才該要好好活著。
她一點也不後悔殺了她吃了她,她早就在心裡想過要老太婆早早就死了。
「警官,咱們得病了被關起來也認了,你總也不能讓人家母子分開的。誰想得病的啊。」旁邊房間裡的人說道。
「就是啊,人家也是自衛,為了孩子,關起來就已經過分了,還不讓孩子看到媽媽。」
「就咱們這樣的,說不定明天就死了,警官,您就當可憐可憐咱們這些無辜的人,放人家孩子和媽媽在一起吧。」
「警官,求求你了。」李薇薇嚶嚶地哭了起來。
李立面無表情轉身。
「李隊長請等等。」就在才要離開最後一個房間的時候,忽然一個禮貌的聲音喊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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