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將東西都拿出後備箱,又指揮著王鵬將他車子停在車庫裡,跟著領著眾人進屋。
所有人都是第一次進到別墅里,站在門口,看著乾乾淨淨的地面,不知道該換鞋還是不換鞋。
李立直接走進去,看到四個人全都站在門口,盯著他的腳,奇怪道:「站那裡幹什麼?進來啊?」
四人這才遲遲疑疑地走進去,看著李立毫不在意就打開客廳所有的燈,看著窗外的漆黑。
「冰箱在廚房裡,你們自己放東西。樓上樓下都有客房,夠你們的,自己挑,杜一一,你跟我過來。」李立說著,卻是看了程嘉懿一眼。
杜一一卻是拉著程嘉懿的胳膊,跟著李立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完全不一樣的感覺,說不上怎麼豪華,但是透著大氣。
「李隊長,這是你家的,還是你自己的?」杜一一看著頭頂的吊燈,又看看身子下的皮沙發,問道。
「你們就當我的就可以。」李立道,「我問你們幾個問題。」
杜一一和程嘉懿就都有些正式起來。
「實話告訴我,你們到底都感染沒有?」李立嚴肅地問道。
程嘉懿和杜一一對視一眼,杜一一猶豫了下,程嘉懿先道:「我不知道。我和一一都不確定。」
「怎麼叫不確定?」李立問道。
「我們所知道的感染是忽然發瘋,吃人喝血。我們沒有過。」程嘉懿道。
李立審視著程嘉懿,見到她眼神清澈,並不躲閃他的視線,相信了她的話。
「那麼,其它症狀呢?比如喜歡鮮血的味道?」李立緊盯著程嘉懿的眼睛問道。
「鮮血的味道?甜膩?還是噁心?還是視而不見?」程嘉懿搖搖頭,「什麼東西都會適應的。鮮血看多了也就不可怕了,聞多了,也就沒有什麼特別的了。」
程嘉懿的話聽著是解釋,但迴避的意味很明顯,李立聽出來了。
他看著杜一一,「你也是?」
杜一一臉色晦暗下來,「不,我厭惡。」
「好。」李立點點頭,向廚房方向看過去,然後接著道:「我相信你們。一一,我會將你們平安的消息轉告給依教授。」
杜一一點點頭:「謝謝。」
李立站起來,到飯廳,王鵬和李玉都站在那裡。
「王鵬,你得跟我走。」李立道。
「為什麼?」程嘉懿和杜一一跟過來,程嘉懿叫道。
李立回頭,對程嘉懿做個稍安勿躁的手勢,回頭看著王鵬,「你已經被感染了,留在這裡對其他人來說很危險。我想你也願意得到治療的。」
王鵬看看李立,又看看程嘉懿,平靜地道:「我不會和你走。我自己離開這裡。」
李立抬手,做個阻攔的動作:「你能到哪裡?清理工作一個小區一個小區地在進行,不僅我們這裡,農村鄉鎮也都開始了。
主要交通要道全都設有關卡,每個人都要進行身份證登記。就算你躲起來,又能躲多久?永遠躲起來?」
王鵬沉著臉,「跟著你到哪裡去?真的是治療?怎麼治療?將我的腦袋刨開把那個玩意拿出去?」
王鵬緩緩搖頭,「我是被感染了,是變異了。可我不是失去神智的喪屍。我是吃人肉了,為了活著,但我沒有殺人。
就因為我腦袋裡的晶體比你的紅一點,我就是感染者了?李隊長,你敢保證你的腦袋裡就沒有長著那玩意?你敢保證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腦袋裡沒有那玩意?」
李玉語塞了。
王鵬的話直擊要害。
作為整個城市最重要崗位之一的他,有機會接觸到最機密資料的他清楚地知道,已經有確切的資料證實,不但是人類,連牛羊豬狗包括家禽和飛鳥的腦袋裡,全都莫名多了粒宛如染色鑽石的東西。
「是啊李隊長,王哥他也沒有殺人。」杜一一說道。
李立深吸一口氣,「是,我的腦袋裡可能也長著那麼個東西,但感染也分輕重。鮮血會刺激感染的程度。只要有鮮血,就能刺激你嗜血的欲望。這個欲望只會越來越強烈,直到你完全失去理智。」
「不一定。」程嘉懿忽然說道,「前半夜我們一起獵殺了野狗,之後,我們還清理了幾間房屋,王哥沒有被鮮血刺激的。」
李立皺皺眉。
他當然可以強硬地將王鵬帶走了,但王鵬和程嘉懿說得都還有道理。
李立看看時間,已經下半夜快三點了。
「先休息。休息好了我們再好好談談。對了,你們的電話為什麼都關機?」李立道。
幾人互相看看,杜一一咧嘴笑笑,「不是怕你們給定位到了。」
李立失笑道:「現在那麼多事情要做,給你們定位?」他搖搖頭,轉身上了二樓。
四人鬆了一口氣。
滿身心的疲憊,他們都迫不及待地想要休息。可這裡真的安全了?
程嘉懿和杜一一對視下,李玉小聲道:「會不會天還沒有亮,就會來一堆人把我們抓回去?」
杜一一搖頭,「不會,要是抓,直接就在這裡埋伏了。或者現在人就該過來了。」
他們都看看四周的窗戶。
外邊黑洞洞的,安靜得沒有任何聲音。
「休息吧。」王鵬道。
王鵬將裝著筆記本的包放在地上,進了衛生間,擰開熱水,先洗了一把臉。
他看著鏡子中還是有點陌生的面孔,仔細端詳著。
李隊長說得沒有錯。他越來越喜歡鮮血的味道了。哪怕是剛剛吃了一盤子變異的狗肉,一點點也沒有飢餓,他還是渴望鮮血。
本來沒有那麼渴望。是因為他沒有接觸過人。從混亂之後,他就沒有接觸過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的人。
現在他還克製得住,睡了一覺天亮呢?以後呢?
他緩緩脫掉並不合身的衣服,看著鏡子裡沒有一點贅肉、近乎完美的身材。
也許,跟著李立走是對的,對他們來說。但對他自己來說絕對不會是最正確的選擇。
只是,那樣鮮美的味道,他真的能拒絕掉嗎?
他忽然想到了程嘉懿。程嘉懿就真的沒有被感染?
他回憶著和程嘉懿相處時候的一切,竟然沒有找到程嘉懿對鮮血表露出痴迷的表情。
不應該啊,程嘉懿明明也應該是被感染的,不然她哪裡來的那樣的身手?
不然她怎麼不敢登記身份證化驗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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