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選者覺醒的幾率是十萬分之一,可是末日之前的人口數早已超過六十億,那些因為黑色太陽死去的人已經超過五分之一,陽選者的數量絕對不僅僅只有一萬。
別看陽選者在生存能力和本身能力上遠超過普通人,但在這個末世之中,他們才是真正的弱勢群體。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死而復活的陽選者已經不再被視為人類,哪怕有些人覺醒後和之前沒有多大變化,但他們的家人依舊堅定那不是他們的親人,而是另一個占據了他們親人身體的魔鬼。
陽選者從一開始自傲逐漸轉變,開始抱團組建自己的勢力,林飲無因為赫赫凶名也被招攬過許多次,只是林飲無本事強橫,沒有一個勢力願意花大把的人力物力殺他。還有些眷戀覺醒前情誼的陽選者要麼被殺,要麼躲在無人的角落,同樣不敢和這些組團的陽選者對抗。
從某種程度上說,陽選者和普通人都是人類,沒有任何區別。他們唯一的優勢,是不懼怕黑色太陽而已。
末日最初,無數人因為燒傷脫水而死,高官權貴也好,乞丐小民也好,都只能飽受痛苦死去,不少人甚至害怕得寧願自殺也不想嘗試那種痛苦!不知道從誰開始,有人開始僱傭那些僱傭兵去殺剛剛覺醒的陽選者,用他們的血肉浸泡身體……這原本只是孤注一擲的做法,卻意外的有效。
消息被封閉起來,算陽選者不再被視為人類,這樣的舉動依舊讓人詬病。
隨著陽選者們對自己的能力越來越熟悉,陽選者也開始分外難抓。那麼唯一能夠下手的是剛剛復活的還不會使用力量的陽選者。
那些死在黑色陽光下的,本該被燒毀的屍體,被鑽了漏洞。他們將有了復活跡象的陽選者抓了起來,用他們的血來維持自己的生命。這樣無異於養虎為患,同樣也違背了「死者為大」的道德觀念。國家出動各種軍隊嚴厲懲治這種行為,可人心的貪婪和想要活下去的欲、望又怎麼會被輕易澆息?國家高層為了維護社會安全都忙的腳不沾地,如何能騰出大部分力量管這些事?
最後,國家中也有一部分人開始妥協,對這種事情睜一隻閉一隻眼。如果陽選者的血肉只能救活一個人,那麼或許還可以制止,可當陽選者的血肉經過稀釋、提純、可以為廣大的普通人提供保護之後,又該如何呢?
末日不去,這樣的事情總會無時無刻不在產生。
而國家科學院的那些特效藥,也來自於各種陽選者陽選獸的生命。
「這只是第一批,接下來還會有很多。」林飲無看著晏承舊茫然的臉,心情詭異的有些愉快,「現在你還撐得住,但你總有撐不住的時候,你只能依靠我才能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還是說,你想要賭那十萬分之一的機會?」
晏承舊沒有說話,他猛然看向林飲無,「那麼那些特效藥,你有沒有?」
「我有,算沒有我也能馬上去找陽選獸來殺。」林飲無點頭道,「怎麼,你要和我做交易了麼?」
「……」晏承舊微微閉了閉眼,林飲無的人品絕不是練武之人應該有的心性。外公創立的古武流派更注重心性,並不需要那些將古武當做殺戮手段的弟子。可是,如今他似乎沒有其他的選擇。
陳鑫會燒傷,有一部分是他的緣故。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還有謝思涵,他來到這個世界後交到的第一個朋友,他也只是一個普通人。那些特種兵尚且只能靠功勳換藥,謝思涵又何德何能能換到如此珍貴的藥?而晏承舊能夠做的,遠遠比他想像的要少得多。
古武再厲害又如何,在這樣詭異的黑色太陽面前,在國家機器面前,在陽選者高手林飲無面前,都算不上是什麼。可是他能夠依靠的也只有古武而已。
「殺一個人救十個人,你會怎麼做?」
類似的問題似乎已經問了百千年,回答過這個問題的人已經不可計數,可是晏承舊如今似乎也要面臨這樣一個問題。
教會林飲無古武之後,會因此死去的人會多多少?
「古武的秘籍有很多,分內外功。我目前只能給一種掌法的秘籍,交換兩人份的特效藥。」晏承舊睜開眼睛,之前茫然猶豫的神色已經被堅定的神色取代,「正如你之前所說,我要驗貨。」
「可以。」林飲無爽快的點頭,「那麼師父你要教我什麼?」
「我不是你師父。」晏承舊當即反駁道,「我也當不了林先生你的師父。我們不過是以物易物的交易,這一點還請林先生自己注意。」
「好。」林飲無也不再糾纏,原本他也不在乎什麼師父不師父的。
「我要教你的,是寒冰掌。」晏承舊千挑萬選選了這一種,還是因為自己在人前顯示過這一招?他不信林飲無在找了雪妖他們三人當苦力之後會不詢問?
「哦,是對付火鬼的那一招啊。」林飲無想了想說道,「他們對你可是好奇的很呢,不過,現在他們也不敢來惹你了。」
「你殺了他們?」
「我並不是一個好殺的人。」林飲無正色道,「我讓他們給我當臥底去了。不然下一次又來些什麼妖妖鬼鬼,也挺煩人的。」
晏承舊無話可說。
「寒冰掌最大的特點是能延緩敵人的速度。」既然要教,晏承舊不會敷衍了事,「將內力灌注在雙掌之上,嘗試著將空氣中的水分凝結成冰……」一邊說,晏承舊在一邊做了示範,只見他周圍泛起一點水霧,手中很快出現一層薄薄的冰霜來。
「我雖然沒法現在教你內功,但內功也是從呼吸吐納開始,吸食天地草木之精氣,循環周身,攜全身之能於十指之上,凝氣於掌,冰氣漸生,力動山河,冰封十里,為寒冰掌小成……」
—————————————————————————————
晏承舊懷揣著幾瓶藥飛快的趕往謝思涵所在的房間。
「來了,來了,別急。」謝思涵聽見猛烈的敲門聲,立刻知道是晏承舊來了。除了他誰能將大鐵門敲的這麼響?
「承舊,你找我有事麼?」謝思涵看著晏承舊略帶驚慌的面孔忍不住問道。
「我來看看你。」晏承舊反手將門關上,低聲道,「上午不是有很多人發病了麼?」
「你也知道了啊,消息傳的真快,坐。」謝思涵臉上泛起一陣苦澀,連忙招待晏承舊坐下,「其實我有預料的,只是沒有想到來的這麼快。說起來,我們安全屋也建立了不少日子了,算再好的材料也是有使用年限的,更不用說最近太陽出現的時間還越來越長。」
「那你有什麼打算麼?」晏承舊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好。
「哪裡有什麼打算。」謝思涵搖搖頭道,「我的大半身家都在這裡,我們這裡的安全屋出了事情,其他地方的安全屋肯定也會出事。這個時候不管逃到哪裡都是一樣的。承舊,我知道你有本事,不過最近的話,我勸你還是將多餘的物資兌換成防禦陽光的材料吧,能躲一點保障也是好的。」血肉之軀如何要和這樣改變世界的力量相比呢?
「我知道你的好意。」晏承舊回答道,終究沒有說他只會在這個世界呆半年的事情,而是將懷裡的藥瓶拿出來,「這是我和我隔壁的陽選者交換的特效藥,你好好藏好,到時候說不定能夠救你。沒事的話,你可以用一點點拿來洗澡,不要口服!」
在拿藥的時候,林飲無和晏承舊說了一些這些藥的用法。說到底,這些藥是抵擋陽光的,不是增強自身免疫力的,吞服下去只有兩個可能,一是被消化藥力全失,二是服用者死亡。
「特效藥?」謝思涵驚訝的看著林飲無,「你怎麼去和陽選者做交易?萬一他對你動手……」
「暫時不會的,我和他有交易。」晏承舊將懷中的特效藥塞到謝思涵懷中,「不要被別人知道,我……我能幫的只有你。」
「我很想拒絕你,可是……」謝思涵看著懷裡的特效藥,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來,「可是我還是不想死。」
「要是你一心想死,我何必花這麼大力氣給你找藥?」晏承舊笑了一聲,「能夠活下去的話,總有一天會看見末日過去的。」
「那你呢,你有沒有?」謝思涵也笑了一句,連忙問道,「我拿一瓶好了,太多我擔心的很,渾身都不自在。」
「我有的,你放心。」晏承舊笑道,「你先拿著吧,我住的地方有很多軍人和研究員,還有監控,不好拿。」
「監控,那?」
「那個陽選者有辦法干擾監控。」晏承舊不欲多說,「你小心藏好,不要省著,努力將它用完,留一點在身邊可以。現在外面有點亂,能不出去不要出去,等過一陣子科學院那邊應該會有行動,到時候再說不遲。」
「謝謝你,承舊,我……」
「你是我朋友,不用多說。」晏承舊覺得自己大概真的不能無私起來,「我還有事情要做,不耽誤你了。」
「承舊,你要小心些。」謝思涵忍不住囑咐道。
「我明白。」晏承舊點點頭。
夜晚。
「誰?」
床上的兩個軍人還沒來得及動作,受到了一股重擊徹底的昏迷了過去。
晏承舊輕輕的將一瓶藥放在陳鑫的枕頭底下,關上門走了出去。(83中文 .83.)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3s 3.637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