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審判書 17.小偷

    聖托馬斯拿出一本紅色封皮的古老典籍，滿懷不舍的摩挲著，仿佛對奧古斯丁臉上的狂熱視而不見。「親愛的奧古斯丁，有一個任務，非常重要的任務！」

    「將她給我嗎？」奧古斯丁忍不住狂喜。

    「只是交給你保管，保管明白嗎？」奧古斯丁痛苦的閉上眼睛，咬著牙齒經過內心劇烈的掙扎，「去吧，去到灰爐山，將這本經書抄寫一遍！」

    「你的意思是說聖托馬斯想讓我將這本書抄寫一遍？」梅林皺著眉頭將紅色封面的大部頭翻開來，暗黃色的光滑的書頁不知道是什麼材質，散發著淡淡的檀香。「我有什麼好處？」

    「殿下，您不能這樣，阿里烏斯學院的友誼在您的眼中一文不值嗎？」奧古斯丁笑道。

    「我可不是阿里烏斯的信徒，我是灰爐山的領主，很忙的，沒有時間替你們抄寫這本，這本什麼書？」

    「末日審判書，這本書的名字叫做末日審判書！」奧古斯丁叫道。

    「我才不管什麼末日審判書，還是神聖之書，我對這些一點興趣都沒有。」梅林嫌棄的將紅色封面的末日審判書合上，然後將它從自己的面前推了出去，「我對抄寫這些蝌蚪文一點興趣都沒有。你找別人吧，聖托馬斯的囑託肯定有許多人有興趣的。」

    奧古斯丁有些為難了，認識亞特蘭蒂斯的蝌蚪文人就很少，更不用說像梅林這樣抄寫出優美的文字的人了。在這個神聖羅馬帝國，識字的基本上都是貴族，但是貴族大部分都只是認識大陸的通用文字，像蝌蚪文這樣的文字只有教會的高層以及一些隱秘的修士。梅林的蝌蚪文阿德里安堡的希臘奴隸瑪瑞安女士教的。

    許多北方蠻族的首領都喜歡購買這樣的奴隸，她們有良好的出生，豐富的學識，這樣的奴隸在神聖羅馬帝國絕對可以賣一個極高的價錢。瑪瑞安還精通上古的宮廷禮儀，這一點尤其讓哥特人的其它領主羨慕了。不過最近半年多的時間，瑪瑞安一直都跟著瓦林斯，看來斯提利科早就有了計劃，梅林的命運早就定了，瓦林斯去神聖之城享受繁華，梅林去灰爐山這樣的窮鄉僻壤。

    梅林其實不太抗拒抄寫經書的，不過他一想到這些神父，長老在灰爐山領地所做的事情就感覺心口上像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

    「這裡是灰爐山，憑什麼你們這些傢伙跑來這裡指手畫腳！」梅林沒頭沒腦的冒出這樣一句話，將一臉詫異的奧古斯丁晾在一邊，然後憤憤的離開了。

    奧古斯丁當然不知道梅林的想法，他也知道梅林不會這麼輕易就答應他的，「只要能完成末日審判書的抄錄，聖托馬斯一定會獎賞我，這樣身上的這件灰色的長袍也差不多能換成白色的長袍了。」阿里烏斯學院派的長老愉快地想著，回到了灰爐村他的住處。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梅林就被一陣嘈雜的聲音吵醒了。少年人的身體本身就是貪睡，夏日的清晨涼爽宜人，正是不願意起床的時候。倘若是在阿德里安堡，梅林一定是將頭蒙起來，繼續睡下去，在灰爐山卻不能了。他是這裡的領主，這是他的地盤。

    「發生了什麼事情？」梅林打著哈欠爬起來，摸索著往身上批了一件外衣，出門攔住了一個行色匆匆的灰爐山村民。

    「殿下，不好了，菜豆被人偷了！」村民慌慌張張的說道。

    種植菜豆的地在灰爐山的半山腰，距離灰爐山的村民聚居點不遠，當梅林爬上山坡來到昨天晚上澆水的菜豆地的時候，那裡已經圍了許多灰爐山的村民了。蘭斯帶著幾個奴隸正在田地裡面仔細查看，比爾則是在田地的四周巡查。

    菜豆地仿佛被什麼巨獸蹂躪過一樣，昨天還挺立的菜豆大半都倒伏在地面上。田埂上散落著剝開的菜豆殼，以及吃剩下的碎屑。

    比爾俯下身，借著晨曦的亮光扒開田埂上的雜草，在石楠叢裡面發現了一個不太清晰的腳印，在他的眼前浮現出一個散發著臭味的動物來，他們有兩顆長長的尖牙，走路悄無聲息，「這裡孽龍的血脈味道。」比爾嘟囔著。

    「那些雜種又來了！」蘭斯將目光投向不遠處高大的樹林，雖然菜豆地已經依稀能見到一些亮光，但是在那老樹林裡面依舊漆黑，看不見裡面的動靜。

    「狗頭人又來了嗎？」

    「是的，看菜豆地裡面就知道了，除了那些渾身散發著惡臭的雜種，誰還會將帶不走的莊稼都破壞掉呢！」

    狗頭人來襲的消息，在早飯過後就傳遍了整個灰爐山。連樹上的鳥兒似乎都和昨天有些不太一樣了。

    梅林照例去到長滿了松樹的山坡上將今天早晨耽擱了的一百次的貼山靠補了回來，這是他在帝國做婦女主任的時候養成的習慣，如果已經認定了一件事情，就一定要去做，有時候人就是在給自己找各種各樣的理由的時候懈怠下來的，這一點梅林非常的清楚，如果他今天因為狗頭人的事情不去練習，明天就有別的理由。

    當梅林練習完一百次的貼山靠，渾身大汗，酣暢淋漓的從山坡上下來的時候，他的早餐已經被半獸人女僕熱了三遍了。

    「凱特，你對狗頭人了解多少？」梅林一邊啃著青翠的甘藍，一邊問道。清晨是有氧運動的最佳時機，半小時的運動能很好的改善身體的各種不適，現在梅林談論起狗頭人來，先前的那種苦悶已經消失的一乾二淨了。

    「殿下，聽說狗頭人都是生活在大荒原上的，不知道它們為什麼會到灰爐山來，據說所有的物種之中，狗頭人是最不受歡迎的客人，冰霜巨人對它們深惡痛絕，它們老實偷竊冰霜巨人的放牧牲畜。」半獸人女僕將眼睛轉向了站在一邊的冰霜巨人。

    「狗頭人全都是小偷，它們最喜歡將菲兒的小豬豬偷走，它們全都是壞蛋。」年幼的冰霜巨人站在凱特的身邊比她還要高出一個頭，像她這樣天生強悍的種族，對荒原上的動物都非常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