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審判書 51.灰土傀儡

    提起維京海盜，沒有比哥特人更熟悉他們的人了。在神聖之城，羅馬人將高加索山脈以北的人類統稱為北地蠻人。對於他們來說，哥特人和維京人沒有什麼區別。

    不過哥特人從北地的荒原上搬出來已經有幾百年了，而且哥特人建立了自己的王國，有了自己的語言，土地。

    人一旦擁有了一片沃土之後就會想這安定下來，這是天性。一旦安定下來身體就會長肉，羅馬帝國剛剛建立的時候，矮個子的羅馬人將高加索山脈以南的民族殺得落花流水，但是在安定了幾百年之後，他們不得不同意哥特人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建立自己的國家，就是因為羅馬人對這些北地蠻人已經沒有辦法了，他們不得不妥協。

    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了，不過這次難受的對象換成已經在大荒原以南立國的哥特人了。維京海盜搶掠如風，他們不會去找阿德里安堡這樣城牆高大，兵強馬壯的大城。他們專門尋找那些富饒的小城鎮下手，當然了以前的灰爐村他們是看不上的，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擁有甘泉之後，灰爐村今年一定會獲得大豐收。這樣富饒而又缺乏武力的城鎮，是維京人的最愛了。

    「他們有沒有可能放過灰爐村？」梅林有些不甘心，好日子還沒有過到三天，就說有一大幫凶神惡煞的強盜要來搶劫，任誰聽到了都有些不爽。

    「沒有可能的，」哥布林的二郎腿翹得輕鬆寫意，「如果沒有村外的人知道甘泉還有可能，但是阿里烏斯學院派在這裡修建修道院的工匠這麼多，他們早就將這裡的事情傳回希波城去了，所以那些隱藏起來的海盜探子應該早就知道灰爐村的情況了。」

    「沒有別的辦法嗎？」

    「辦法當然是有的，其實做俘虜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只要你將做這個石磨和水車的手藝一亮出來，那些北地蠻人不會虧待你的。我可是聽說他們對待有本領的工匠非常優待。還有漂亮的小女僕暖床哦。」年老的個哥布林笑得格外的猥瑣，「怎麼樣，只要有本事，去哪裡都不吃虧。要不你做我的土地怎麼樣，我看你這個領主做的也沒啥意思，反正塞麗斯之王也不待見你。」

    「過好日子也是一種罪嗎？」梅林嘆了口氣。

    「別人都沒有好日子過，你一個人過好日子就是不行。」哥布林翻了一個白眼，他依舊不死心的說道，「怎麼樣，我老人家還有一門手藝沒有傳人。」

    和維京海盜講道理根本就行不通，或者尤達說的也是一條路，但是不管是在前世還是在阿德里安堡，梅林都不願意像爛泥一樣活在這個世界上。許多人或許沒有見過真正的維京海盜，但是一定聽說過他們的故事，用前世的話來講，那是用來嚇唬愛哭的小孩的，而且說出來能嚇得小孩再也不敢哭的那種。

    這是一個什麼世道，貧窮有理，豐收有罪。難道當初在阿德里安堡的時候應該選擇二十個奴隸戰士？梅林不覺得有些後悔了。他抬頭看了看在烈日底下揮汗如雨的騎士們如果這些人都是白銀騎士就好了。一個白銀騎士相當於十個黑鐵騎士，如果灰爐村有九個白銀騎士，那些維京海盜肯定是有多遠就跑多遠了。

    還有三個月，從現在開始到秋收還有三個月的時間。梅林慢條施禮的從藤椅上坐了起來，慢吞吞的往修道院的工地走去。

    「你將手稿拿回去吧，」梅林將《末日審判書》和他抄寫的手稿一氣扔進奧古斯丁的懷裡，「我教你這麼久，你也學的差不多了。」

    「別啊，殿下。奧古斯丁可寫不出那樣美妙的蝌蚪文。」阿里烏斯學院的長老著急了，「親愛的梅林殿下，你可不能這樣，有什麼事情好商量。雖然熊蜂騎士的傳承可能要到黃金騎士的時候才會變得強大，聖托馬斯大人他一定會想辦法的。」

    「我可不是因為騎士傳承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原因的對嗎？」梅林皺著眉頭停頓了一會兒，「你們都知道維京海盜要來了，對嗎，就是沒有人記得要告訴我？」

    「告訴你什麼？」奧古斯丁攤開手，「維京海盜就像大荒原上的北風一樣，每年冬天準時的光顧這裡，這有什麼奇怪的嗎？」

    「他們不會搶劫修道院嗎？」

    「誰不知道希波城有一個神聖騎士，他們也擔心聖托馬斯大人心情不爽就到大荒原上去耍酒瘋啊。」

    好吧，都知道欺負沒有後台的。見到有後台的就繞著走。梅林在心裡暗暗嘀咕著，「那就只能任由那些維京人過來搶劫？」

    「他們只要糧食和金子，當然牛羊也不會放過。不過一般不會傷人。只要任由他們拿走東西，就沒事的。」

    「我憑本事種的莊稼，憑本事養的牛羊，為什麼要給他們？」梅林感覺到胸腔裡面一股強大的氣息往外涌動著。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星空之下，不外乎弱肉強食罷了。連聖父都對維京人的罪行視如不見，看來想要在灰爐山好好的活下去只能靠自己了。

    「殿下這裡有聖徒大人送給你的一樣禮物，」奧古斯丁掏出一個灰黑色的陶俑，在梅林的面前攤開手來。「這是一個灰土傀儡，用它們來開採石料再好不過了。」

    奧古斯丁將手中的灰黑色陶俑往地上一扔，只見這陶俑見風就長，還沒落到地上就已經變得有三米多高，兩米多寬。落到地面上的時候卻輕得像一團棉花一樣，一定聲音都沒有。

    啪，奧古斯丁兩根手指打了一個響指。落到地面上的傀儡繞著阿里烏斯學院派的長老轉了一個圈，瓮聲瓮氣的道：「主人，9527聽從您的召喚。」

    「從今天起，你就聽從梅林殿下的吩咐。」奧古斯丁將手心裡的一個縮小版的灰土傀儡塞進梅林的手心裏面。「從今天起，他就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