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審判書 156.審判（1）

    一隊白袍的守護騎士像風一樣的踏上了灰爐堡的白石路，「審判開始了，審判開始了。」守護騎士的吼聲在灰爐堡綠色的麥田上迴蕩。

    「什麼審判？」麥田裡耕作的浪人面面相覷，「修道院又要舉行洗禮活動了嗎？」

    有些人放下了手中的鋤頭，不自覺的往路邊走去。這些新加入灰爐堡的浪人還不太適應灰爐堡的生活。懶散慣了的浪人是不太願意幹活的。不過梅林旗下卻是有一隻嚴厲的執法隊，手中的皮鞭就是用來對付那些不肯幹活，偷懶的浪人們。

    免費的午餐可沒有那麼好吃的，不幹活可不行，灰爐堡不養懶惰的人。

    「繼續幹活，不准停。」執法隊員手中的皮鞭在空中發出呼嘯的聲音，那些扔下鋤頭的浪人們，連忙撿起了鋤頭。皮鞭對這些人就像是噩夢一般。被鞭打的人可不在少數。

    一道白色的人影閃過，一名守護騎士縱馬沖入了麥田，「幹什麼，賤民，審判大會就要開始了，惡魔附體的人將得到應有的懲罰，所有的人都要參加。」

    執法隊員手中的皮鞭從把手處豁然斷開，倘若這一刀再往下一點，他的手臂就同皮鞭一起落到地面上了。

    轟的一聲，麥田裡面的浪人將手中的出頭扔在地上，歡呼著，雀躍著，像田埂上跑去。

    「不准走，不准走，」執法隊員渾身一顫，他都要哭出來了，他似乎看到蘇拉大人那張絕美的臉龐，但是他卻不願意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去面對她，「趕快回來，誰逃走的，今晚上沒有麵包和肉湯。」

    「賤民，你在褻瀆偉大的審判儀式？」一把鋒利的短劍逼近執法隊員的喉嚨，「審判儀式所有人都要參加，必須參加。」

    這就是修道院的守護騎士的威儀，他們是代替聖父放牧的狼犬，而梅林領地的人類就是他們放牧的羔羊，不過今天他們卻要倒霉了，因為他們遇到了另外一隊人馬。

    灰袍鐵面人。

    肅靜，蕭瑟，在加上灰袍上面暗紅色的血跡，灰袍鐵面人騎士不聲不響的就組成了一個攻擊的雁行翼陣。這是一隻上過戰場，見過鮮血的軍隊。那種沉默的氣質有一種凌駕於任何的生命至上的瘋狂。

    隊伍中央的那個騎士鐵面尤其的張狂，兩邊各有一顆白色的獠牙凸出外面。只見他慢慢地抽出腰間的短劍，高喊道：「勇氣，榮譽！」

    踏踏踏，白石路發出一陣從來沒有出現過的轟鳴聲，修道院的守護騎士們荒了神，他們在手無寸鐵的村民們面前好有拔刀的勇氣，在這些殺過人，見過血的騎士們面前就和弱雞沒有分別。

    「我們，我們……」

    「誤會……」

    在騎士發動衝鋒之後，還試圖解釋就是徒勞了，加持了勇氣光環的的騎士小分隊瞬間就刺穿了守護騎士們的陣型，在不遠處打了轉，再來一遍衝刺。

    碎肉四散，血腥味濃郁無比。梅林手中的短劍停在一個守護騎士的咽喉處，他慢慢地將黑鐵面具掀開來。「如果我不給你一個理由，恐怕你死的不安心。」

    那個守護騎士點點頭，眼神之中滿是祈求。

    「踐踏灰爐堡麥田的人，都要死。」梅林手中的精靈短劍忽然動了，就像一陣風，吹過風鈴的聲音。

    嗦嗦嗦，守護騎士的咽喉隔開一道細細的口子，他甚至能聽見鮮血划過空氣發出的聲音。

    梅林在冒險者營地發現了灰爐堡的波西米亞商會留下的痕跡，熊蜂們也發現了莉亞的蹤跡，等到梅林追蹤出來的時候，以及追不及了。這也是梅林故意留下的疑陣。灰爐堡知道梅林親自帶隊出征的人只有老比爾，因為芭芭拉裝扮的梅林每天都出現在灰爐堡，所有人都還以為領主大人的隊伍還在集結之中。

    這也是莉亞選擇從冒險者營地突圍的原因，這一下兩方的人馬就錯開了。等到梅林帶領的灰袍鐵面人回到灰爐山谷的時候，亞瑟的審判大會已經開了。

    芭芭拉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天啟學院渡過的，雖然她也聽說過教會對異教徒以及惡魔附體的人類的審判，不過卻沒有親身經歷過。

    薇薇安準備的有些匆忙，燃燒的火焰，白橡木的十字架，以及聖潔的油脂，這些審判必備的東西擺在空地的中央，灰爐堡的人圍在四周。在空地的邊緣有一些阿里烏斯學院的守護騎士在巡邏。他們將擁擠的人群擋在外圍，留出了一個舞台的距離。

    「這是一個被惡魔附體的人類！」薇薇安的法術落到亞瑟的身上，小嬰兒的哭泣變得虛弱起來。一道黑色的陰影在亞瑟的頭頂出掙扎。

    「不，亞瑟只是受了風寒，他沒有被惡魔附體！」莉亞在台下驚恐的叫喚起來，聲音嘶啞，當她試圖衝到台前的時候，早有準備的守護騎士將她一把抓住，按在座椅上，動彈不得。

    亞瑟似乎也感應到了，他大聲的哭泣起來，手腳亂動，很快包袱就散亂不堪，露出裡面一片暗紅的嫩肉來。

    「我的父慈悲，他必然不使任何一個人蒙受冤屈。」薇薇安說道。

    「怎麼辦，亞瑟不能死！」芭芭拉有些著急，但是有毫無辦法，看那兩個女人的架勢，這個小嬰兒這一次死定了，但是她可是知道這個小傢伙是梅林的義子，雖然梅林沒有交到什麼，不過要死自己眼睜睜的看著那兩個女人燒死了亞瑟，梅林回來了沒有辦法交代啊。

    尤里搖搖頭，他也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兩個女人應該不會是瘋掉了吧，亞瑟的血脈不一般，就算要弄死，也不應該是教會的這種手段。這裡面的門道他太清楚了，所謂的惡魔附體不過是一些託辭，關鍵的問題還是這個小傢伙實在病得不輕，真理之光修道院的修女也沒有辦法治療了，所以才搞出惡魔附體的小把戲。

    不遠處，帕克和索菲亞湊到一起了，「等下就有好戲看了，如果教會的那般笨蛋要叫亞瑟燒死的時候，梅林會出來反對嗎？」

    帕克呼吸急促起來，他也有些期待了。他怨恨的目光不由得瞄向了莉亞的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