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審判書 83.來自米歇爾修道院的敵意

    「不確定就不要冒險。」梅林的身後，走進房間裡面的蘭德修女語氣冷漠。

    聽到這個聲音，梅林就大感頭疼，他最怕的就是碰到這種更年期的女人，很明顯蘭德修女就是一個處於更年期的女人的典型的代表。敏感，冷漠，毫不吝嗇自己的惡意。梅林都不明白自己有什麼地方得罪了這個修道院的統治者。

    「你一個灰爐村的男爵，自己應該明白自己是什麼身份，小亞拉以後註定要成為希波城的城主，你，」薇薇安說道，「真的要在希波城未來的城主大人身上驗證你的想法嗎？」

    梅林開始猶豫起來，薇薇安的提醒也是有道理的，做這件事情的風險和收益實在不成比例，如果成功了不過是得到一萬枚金幣，雖然能夠解決灰爐村現在的缺糧的問題，不過如果小亞拉出現了一點閃失，梅林就要承擔很大的責任。

    為了一萬枚金幣就開罪米歇爾修道院的人似乎怎麼算都是划不來的買賣。

    現在梅林那個塞麗斯大大王子的身份好像一點用處都沒有了，想來哥特人崇尚戰神，對於勇士當然另眼相看，像梅林這樣失去了繼承權的男爵，被人瞧不起也在情理之中了。

    「慢著，梅林殿下，」哈雷兒忽然發聲，叫住了梅林，「您有幾分的把握？」

    「救人這種事情，誰能說有把握呢，」梅林說道，「我只是恰好見過小亞拉的這種情況，並沒有見人實施過，你要是問我有幾分把握，這個我還真的是說不清楚。」

    梅林說的是實話，小二驚厥民間又叫失魂症，所用的方法類似於巫術，各個地方所用的方法都是不一樣的，比如在荊楚附近，是拿一個蒸飯用的籈子讓小孩從裡面鑽過去，據說鑽幾次就好了。

    這個東西沒有辦法用科學來解釋的，梅林親眼見過的，那個籈子不過是幾塊松木拼湊起來的一個沒有底的圓木桶，將那得了失魂症的小孩從那窟窿裡面鑽過去，他的失魂症就好了。根據那施法的老阿婆講，要是蒸飯用的籈子才有效果，如果隨便一個木桶是沒有用的。

    在希波城就沒有見過大米，更不用說蒸飯用的籈子了。

    不過幸好梅林還知道另外一種方法，但是這個方法就更奇怪了，你要是說一定有效果，他也不太肯定的，因為他也只是聽說過，並沒有親眼見過。

    這是來自湘西的一種秘術，堅信唯物主義的梅林對這些從來都是抱著懷疑的態度，不過這個秘術他聽過不止一次了。

    「不如，就讓他試一試？」哈雷兒小聲的問了一句。

    蘭德修女冷哼一聲，衣袖一擺出門去了。

    哈雷兒低頭俯身，緊隨其後的跟了出去。

    **

    一彎新月落入遠山的陰影之中，，群星在天空閃耀。午夜的希波城陷入沉睡之中，偶爾有幾聲野狗的鳴叫聲。涼風吹散了夏日的暑氣，清涼降落到城主府的小花園。

    梅林在樹影斑駁的小路上慢慢的走著，珍妮跟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左手抓住衣角緊張的揉搓著，張開嘴巴想要說什麼，看了一眼梅林挺拔的背影又將嘴巴閉上。

    小花園裡聚滿了人，有城主府的女僕和侍衛，有米歇爾修道院修女和神父，還有慕名而來的替亞拉治病的冒險者們。這些人都聚集在亞拉的問外，等待灰爐上的梅林男爵出手。

    小亞拉的哭泣聲不是的從房間裡面傳出來，失魂症的小孩是無法安穩的睡覺的。就算是在凱薩琳的懷中也不時的驚醒，眼睛還沒睜開就開始大哭。伴隨著不時發生的高熱，折磨著小亞拉，也折磨著城主府的每一個人。

    「放心好了，梅林殿下答應出手，小亞拉的失魂症一定能好。」和梅林的沉默不同，尤里再小花園裡分外的活躍，他時常出現在珍妮的附近，不過眼神一直都是盯著半獸人狐女高聳的胸脯，他也不在乎別人聽到他大口的吞咽口水的聲音。

    「可是梅林殿下為什好不出手，小亞拉已經哭了這麼久了。珍妮聽著心裡好難過。」半獸人女僕帶著哭腔說道。

    「這個要問殿下才知道。」尤里笑道，「你放心好了，很快殿下就會出手了。」

    梅林看了一眼立在門外的滴漏，時間距離午夜時分還有一刻鐘的時間。他推開了門，獨自一人踏入房門，轉身將其它的人關在門外。

    「我施法的時候，不習慣有人在身邊。」梅林說道。

    「你要是想對亞拉不利怎麼辦？」微微安不滿的嘀咕道。

    「有米歇爾修道院的黃金騎士在這裡，你覺得我一個黑鐵騎士能搞什么小動作，」梅林對著坐在燈下的蘭德修女說道，「我嫌命長嗎？」

    「年輕人，你明白就好，不要以為一個聖徒之友的徽章就能在希波肆意妄為，」蘭德修女冷若冰霜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的表情，「一個失去了繼承權的男爵，也許下一個冬天灰爐村就會在維京海盜的戰火之下變成廢墟。」

    這是威脅，絕對是威脅，梅林感覺到渾身一陣的發冷，看來對灰爐山充滿敵意的不光是南方瓦林斯的母親那邊的人，米歇爾修道院的人對梅林也不那麼友好。

    其實在阿里烏斯學院派的內部，針對聖托馬斯提出的將梅林抄寫的《末日審判書》作為下一次羅馬主祭大會的底牌有人有不同的意見，特別是在梅林得到了聖徒之友的徽章之後，奧古斯丁極力鼓動的在灰爐山谷新建修道院得到了聖托馬斯的支持。

    而在灰爐山谷修建一個新的修道院這必然將要削弱米歇爾修道院在阿里烏斯學院派之中的地位，可想而知米歇爾修道院的蘭德修女怎麼可能對梅林有好的臉色呢。

    這些梅林這個時候還沒有意識到，他只是感覺到了來自米歇爾修道院的莫名的敵意，卻完全不了解這敵意從何而來，如果奧古斯丁在這裡的話，他必然清楚，可惜的是奧古斯丁還在修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