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崢嶸 第四十八章藍色回憶

    次日起來，胖子就悄悄詢問劉一凡還留不留下了，劉一凡搖了搖頭，道：「咱們一起返回龍城再說。」胖子立刻高興起來，但話鋒一轉，提及昨夜都宴席，「三哥，昨天晚上那頓飯不尋常啊，怎麼看東方群都有挑撥離間都嫌疑。」

    「哦？胖子你看出什麼來了？」

    「三哥你回憶一下，昨晚咱們剛一進入餐廳，東方群就安排你坐在他身邊，正對面就是他二哥東方善。而在言語之間他多次提起是你救了他，並沒有說是『天虎隊』，反而重點說你是他的救命恩人。傻子都知道他們三兄弟正在搶奪賞金商會繼承人的身份，都希望彼此意外死亡。三哥你恰恰把東方善的對頭東方群救了，他當然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在我看來東方群是在幫你拉仇恨！居心不良！」

    「喲呵，看不出兩天不見，你的腦袋變聰明了。不錯，就在東方群第一次敬酒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他是在試探我，看我有沒有魄力、膽量碰觸東方善的逆鱗！不過我也不是吃醋的，不想讓誰任意擺布！」泥菩薩還有三分氣呢，何況是熱血方剛的劉一凡了。

    「怪不得你讓我跟你一起掀桌子呢，真痛快！」胖子使勁揮了一下拳頭，好像還沒有過癮，「三哥，你看我是不是能一直跟著你？」胖子眼巴巴的看著劉一凡，期待肯定的答案。

    劉一凡呵呵一笑，看著胖子，道：「我當然希望你一直跟著我，不過還得你爸爸同意，不如我可沒有好果子吃！」

    提到爸爸，胖子頓時蔫了，雖然曾經偷偷跑出去進入鷹眼特訓，但爸爸的話還是必須得聽從的。

    正在懊惱的當兒，外面敲門聲響起，「凡一在嗎，今天沒有什麼事情，咱們出去逛逛？天蘭也去！」是豹子的聲音，這段時間，豹子、眼鏡等人都慢慢向劉一凡看齊，根據劉一凡的意思辦事，不知是他們的本意還是石老大授權的，對劉一凡異常恭敬。

    「逛街？」剛剛還蔫頭耷腦的胖子一聽來了精神，胖胖的身子從床上一躍而起，異常靈活，「快，三哥，咱們正好出去吃早餐！我都餓了！」

    「你呀，除了吃就是睡，也不知你上輩子是不是豬！」劉一凡笑罵道，但還是簡單洗漱一番，跟著胖子走了出去，福娃叼著棒棒糖，跟在二人身後，悶聲不響的低著頭，三人現在就是一體的，什麼時候都不分開。

    石老大不知幹什麼去了，豹子、石天蘭、眼鏡三人見劉一凡領著胖子和福娃出來，都很高興，石天蘭更是上前拉著福娃的小手，又說又笑的走出賓館，完全沒有昨天晚上的失落。

    眾人先找了一個包子鋪，美美吃了一頓早餐，胖子差點就把人家全部包子都包圓了，讓周圍吃早餐的人們驚詫不已。

    吃完早餐，眾人沿著門口的街道閒逛起來。這條街叫東順街，由西向東一直延伸十幾里，兩側林立高矮不一的建築，大多都是一層、二層的建築，一些進入地下城的人們開設各種各樣的店鋪，勉強度日。

    所到之處見到的人們因為長期見不到陽光的原因，皮膚白皙，雙眼無神，頭髮灰黑，種種跡象表明他們都處於一種不健康的狀態，壽命因此也比一千多年前的地球上人類要短。眾人走著走著已經失去了逛街的興趣，不禁想起地表上的環境，雖然溫度高，有輻射，但空氣卻是新鮮的，充足的。

    「大哥哥，大姐姐，可憐可憐我吧，給點吃的吧！我都快餓死了！」從一條胡同里竄出一個又干又瘦的小孩，上前抱住豹子的大腿，哭喊起來，小臉儘是污漬，滾滾而落的淚水在臉上衝出兩道印跡。

    「好，好，你放手，我給你吃的！」豹子嚇了一跳，一邊掰開小孩的手，一邊暗示眼鏡拿些吃的。

    眼鏡拿出銀幣在一旁的小店買了幾個麵包，遞給小孩，小孩狼吞虎咽的吃起來，渾然不顧手指又髒又黑。正吃著，旁邊跑過來一個大一些的男孩，對著正在吃麵包的小孩就是一巴掌，把麵包打落在地，「告訴你多少次了，別要吃的，要錢！知道嗎，要錢！」

    劉一凡等人愣住了，看剛才那孩子的模樣，肯定是餓壞了，才什麼都不管不顧的吃東西，但後出現的小男孩又是怎麼回事？

    「可、可小壯哥，我餓呀！」小孩帶著哭腔結結巴巴說道。

    「餓也不行！不想連晚飯沒有的吃就去要錢！他們既然能給你吃的，就能給你錢！」

    劉一凡跟胖子等人互望一眼，這是什麼情況，強迫小孩乞討嗎？豹子怒火衝天，看著眼圈裡噙滿淚水的小孩又發不出火來，伸手要攆小孩，劉一凡卻攔住他，搖了搖頭，從兜里掏出十幾枚銀幣，放在小孩手中，「拿回去吧，好交差！」

    小孩感激的對劉一凡鞠了一躬，轉身跑開了，後來的男孩看了一眼劉一凡，也向小孩的方向跑去。劉一凡身後的福娃早就消失了，不知去哪了。

    豹子一邊拍打褲腿上的灰印，一邊嘟囔晦氣，本來看見那些病態的人類就很不舒服，卻又碰到這麼一檔子事。

    「凡一，昨天酒沒有喝暢快，不如找個地方喝點酒吧？」劉一凡沒有料到提出喝酒的竟然是一直文質彬彬的眼鏡，見其他人都沒有反對，劉一凡就點了點頭，同意了。

    眾人繼續向前走了一百多米，在路邊就有一家酒吧：藍色回憶。

    「藍色回憶？回憶怎麼會是藍色的？」石天蘭站在酒吧牌匾下，看著頭頂閃閃的霓虹，扭頭詢問劉一凡。

    「天蘭姐，你是不是認為我什麼都知道啊？」劉一凡苦笑一下，心中也很奇怪，這個酒吧的名字很特別，有些過分浪漫了。

    幾人推開酒吧門，來到酒吧里。

    酒吧裡面的裝修全都是海藍**調，地面、吧檯、幕牆，桌椅、沙發全都還是藍色的，仿佛讓人置身於汪洋大海中，隨波逐流。

    好在大廳屋頂的燈光是五顏六色的，讓地面上就像盛開了朵朵鮮花，絢麗多姿。

    眾人來到一組沙發座位里，點上十幾瓶酒，豹子就迫不及待喝起來。劉一凡並不喜歡喝酒，又不好薄了眾人面子只好象徵的喝了幾口，他在等福娃的消息。

    喝了幾瓶，豹子、胖子、眼鏡開始划拳，全都是古老的樣式，什麼零要喊成「寶」；一要喊成「一心敬你」，體現了對對方的尊重；二要喊成「哥倆好」，表示與對方的關係親密；三一般喊「三星高照」；四要喊「四紅四喜」或「四喜來財」，表示吉利的意思；五要喊「五魁首」；六喊「六六大順」；七喊「巧到七」，意指牛郎織女七月七天河配；八則喊「八仙過海」；九喊「快喝酒」，也有簡單地喊成「快」的。十則喊成「滿堂紅」或者「全到了」等等，氣氛立刻熱烈起來。

    劉一凡身後的影子在搖頭燈的照耀下時有時無，忽長忽短。一個嬌小的身形從劉一凡影子中緩慢出現，在劉一凡耳邊低語了幾聲，聽的劉一凡皺起了眉頭，但還是示意福娃坐下吃點東西，而自己則思考著一些事情，低頭不語。

    過了一會兒，劉一凡低聲對石天蘭說道：「天蘭姐，你們在這裡玩會兒，我出去辦點事。」石天蘭詫異的看了劉暢一眼，問到：「需要我幫忙嗎？」

    劉一凡搖了搖頭，起身離開了，胖子好像不知道似的，繼續跟豹子、眼鏡二人划拳，甚是興奮。在劉一凡離開的一瞬間，福娃也消失不見，就像完全沒有出現過一樣。

    劉一凡走出酒吧向來路走去，左拐右拐，鑽進一個小胡同，來到一個緊閉大門的院子前。

    「是這裡嗎？」劉一凡沉聲問道。

    「嗯，就是這裡，我一路跟來的錯不了！」福娃脆生生的聲音在劉暢耳邊響起。

    劉暢向四下看了看，見左右無人就縱身躍進院子內。經過這一段時間修煉忍術，劉一凡身手大有長進，無論是柔韌、靈敏、彈跳都遠超常人，一下子跳起三米多高不成問題，他甚至還要找一些古老的武功秘籍練習一下類似「梯雲縱」的輕功呢。

    院子不是很大，裡面髒亂不堪，從院子房間裡傳出抽到聲和孩子的哭喊聲。

    「乾爹，不要再打了，我受不了了！」

    「現在受不了了，當初幹什麼去了？讓你要錢你就知道吃，多好的機會啊，現在這麼善良的人不多了，你應該一直纏著他，肯定還會要來更多的錢！有可能還會給你一枚金幣！那可是金幣啊，是我的金幣！啊---，你這該死的東西，把我的金幣弄丟了！」吼叫完，裡面緊接著傳來噼啪的抽打聲音，像是用木條打在身上一般。

    劉一凡躍到房屋窗戶下，向裡面張望，就見白天見到的那個小孩跪在地上，雙手捂住頭部，身後一名邋遢的三十多歲的漢子正拿著一根十公分寬的木條抽打小孩。小孩一隻手臂似乎抬不起來，很吃力的舉起護住腦袋，手臂上、臉上滿是血跡。在小孩身邊站著那個大一些的男孩，冷眼看著被挨打的小孩，臉上閃出幸災樂禍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