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帶著胖子二人左衝右突,當他的戰鬥熱血再度燃燒起來,久違的戰鬥本能回歸他的身體,死在他手下的蟲族越來越多。
當然,這依舊是徒勞的。
能達到蟲潮這個級別的, 蟲族單位起碼是以數百計數。所以老兵縱使是殺敵無算,也不過杯水車薪。
指揮者冷冷的目視著被擠在包圍圈內的幾人,它的表情越發的貼近於人,而且種種奇怪的「表情」開始浮現於它的臉上。
它在學習。
所以它並不著急另手下的低級蟲族單位過早的擊殺他們。
片刻之後,隨著老兵越發兇悍的進攻,指揮者終於有些惱怒,它尖嘶一聲令下,一個電閃般的黑影突然從一處濃厚的陰影里一竄而出,四級潛伏者!
刷!
長及一尺,沉達半寸的猙獰血痕自老兵的前胸斜側而下!
落地的陰影連片刻的停頓都沒有,形如蠍尾的鉤尾呼嘯著鞭向老兵面頰。
啪!
老兵被當場擊飛。
無聲的陰影以銳利的目光盯著倒地不起的老兵,它繞著老兵前期後後的慢行兩周後,終於按耐不住的撲了上去。
然而就在此刻,兩枚幽綠的豎瞳突然占據了它的視野,任何戰鬥中的短暫失神,都可以決定最終結果的方向。
噗。
明黃的劍刃深深的沒入了潛伏者薄弱的胸膛,潛伏者吃痛奮力擺脫了精神崩毀,它怒張著鋒利的尖喙,竭斯底里的扭動著四肢,鋒利的尖爪深深的刺入了老兵的身體。
老兵那冷漠的表情有如萬古不化的冰,面對如此的疼痛面不改色,雙手緊握的劍刃穩定的扭轉著,將潛伏者的內臟攪成了一灘爛肉。
潛伏者扭動的力量越加微弱,直至徹底癱倒在老兵的身上,它死去的最後一刻。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老兵像是耗盡了所有的氣力,兩手軟軟的鬆開劍柄,摸向自己的懷裡,他抬頭向天。慢慢地點上了一支煙。
存了不知多少年月的那隻煙。
「咳。」他咳出一點血跡,幽幽一嘆,「老了,老了。」
煙霧自他被潛伏者打破的面頰輕輕飄出,帶著血的刺鼻味道。
他的神色迷離著。追憶著那些逝去的過往,那個時候的他,豈會被一隻小小的四級潛伏者傷成現在這樣?
「這樣的死法也不錯吧,起碼是死在蟲子手裡,這樣一來,去見你的時候或許愧疚會少一些。」老兵喃喃自語,自顧自的吸著那隻他從來都不捨得抽的香菸。
看淡了生死以後,活著和死去其實並無分別。
相比較於老兵的坦然,那隻指揮者就已經近似於出離的憤怒了。潛伏者的意外死亡,對它造成的傷害是巨大的。它已經可以想像自己所要面對嚴酷懲罰。於是它高亢的咆哮著,下達了最終的戰鬥指令。
一個不剩,殺!
但正當它期待著血腥殺戮的開始時,那聚集在一起的蟲子們,突然的慌亂起來。
指揮者拼命的下達著命令,卻完全無濟於事,那些蟲子們像是失去了思考能力似得,焦慮而又惶恐的瑟瑟發抖著。
慢慢的,擁擠的蟲巢之中竟然開闢出了一條道路,一具瘦弱乾癟的軀體。踏著緩慢的步伐,一步步的走了過來。
那沉重的腳鐐對他來說像是一座大山一樣,每一步的移動之後他都需要稍稍停歇片刻,但這並不影響蟲子們對他的畏懼。
指揮者縱目遠望。這才發現不知何時,那些分散在各處的蟲族單位,竟然不覺的消失了大半!
像是權威遭到了挑釁,指揮者厲叫一聲,煽動著小而強健的翅翼,一個眨眼的時間就沖向了那具乾癟的身體。
如此瘦弱的人類。並且它也感知不到其任何的能量流動,怎麼膽敢挑釁它的威嚴?
然就在它即將和K撞擊在一起的時候,一陣強大而令它毛骨悚然的脈動,令它竭盡全力的停在半空。
此時一人一蟲的距離,只有不到一尺。
「嘿。」K咧嘴一笑,笑容里沒有絲毫恐懼的成分,他輕輕的伸出了手,習慣性的抓向指揮者。
「吃了你。」
指揮者驟然慘嘶一聲,強自煽動起翅翼向後急退,望著那黝黑乾癟的手臂,它的表情全是駭然和不解。
上位者的氣息,可為什麼會是人類?
那隻乾癟的手「一擊」不中,有些愕然,然後再次抓了過來,就像是真的在抓取盤中之餐。
感受著越發濃烈的上位者氣息,這隻指揮者再度從壓迫中強自脫身,但是此刻,它的表情已經從駭然變為了孤注一擲的瘋狂。
它可不是一隻簡單的四級指揮者,人類在不斷的進化發展,蟲族當然也不會停歇腳步。任何事物都是具有兩面性的,核毀滅雖然摧毀了大量蟲族,輻射破壞了它們的基因穩定,然而龐大的人口基數,卻給它們的進化提供了更多全新的方向。
而這些所有可供選擇的方向,最終全都掌握在一隻蟲子的手中——母巢。
作為母巢孕育的最新一代指揮者,「優生種」即是它們給自己的稱謂。
與常類的蟲族比較起來,優生種更具備高度發展的智慧,以及全新的器官組織構造。因此在感受著獨屬於上位者氣息的時候,這隻只有四級的指揮者竟然還能反抗。
當然,它並不是在質疑上位者的威嚴,而是眼前的「上位者」,只不過是個虛假的存在,他只是一個人類,一個不知怎麼擁有蟲族上位者氣息的人類!
想到此處,指揮者更加瘋狂揮動起翅膀,不管不顧的大口咬向K的肩膀,上位者的尊嚴不容玷污,必須以血來洗刷此等恥辱。
尖利的獠牙頃刻深深刺入了K的肩膀,有力的顎骨噬咬在肌肉之上,竟將一塊皮肉徹底的噬咬而下!
指揮者報復性的呲牙咧嘴,沾滿血跡的利齒之上,還殘留著新鮮的紅白筋肉。它沒有什麼猶豫,一口吞下了這塊足有嬰孩拳頭大的血肉。
稍遠的老兵嘆息著閉上了眼,原本最後的一絲希望,也隨之破滅了。
指揮者高亢的尖叫著,像是在發泄戰勝恐懼後的興奮,然而它嘹亮的叫聲,沒有任何預料的戛然而止。
那本應該拼命煽動的翅翼,竟像是生鏽的機械。
指揮者的靈動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絕望至極的恐懼,那本應該鮮美可口的血食里,為什麼會摻雜著一股令它精神都為之戰慄的力量?
上位者?不。
王!
高高在上的王族,觸不可及的王族,潛藏在每一隻蟲族基因里的,最為原始敬畏和臣服!
指揮者的視野慢慢變得昏暗,它不明白,為什麼王蟲的血液會流動在一個人類的身體裡?上位者的氣息可以作假,但是這種源自於基因層面的東西,是絕對不能創造和複製的。
難道他真的是王族?一個可怕的想法占據了指揮者全部的思維。
「這個消息必須通知到統領!」但是它的力量卻越發的薄弱,如果連煽動翅翼的力量都沒有,又怎可能傳遞這一訊息?
為什麼?為什麼力量會消失?王的威嚴是令人敬畏的,但是絕不會另它喪失力量。可是為什麼連煽動翅翼的力量都不存在?
指揮者永遠不可能了解到事實的真相,因為它的生命,隨著它翅翼的停滯顫動,徹底歸於冰冷,那是極致的冰冷,凍徹骨髓。
冰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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