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定了!」胡衛大叫一聲,一柄瑩綠色的光劍順劈斬向了梵的面門,「沒人能在閻羅殺人之後,還能安然離開的!」
梵揮手架住了胡衛的手臂,然後屈膝一腳踢向他的膝蓋。
胡衛不愧是拜倫家族的護衛隊長,他反應不可謂不快,在被梵架住了手臂之後迅速的就後撤半步,這不但讓他避開了梵的攻擊,而且讓他再次擁有的揮劍的空間。
「你跑不掉的,拜倫的大軍很快就要到了,到時候你插翅難飛!」胡衛獰哼一聲,身子隨即膨脹開來,「就讓你感受一下我的力量吧,我會用你的頭顱去祭奠我的弟弟!」
胡衛說罷光劍再次揮出,劍刃切割著空氣發出呼呼的嗡鳴聲。
身體膨脹之後的胡衛,擁有的力量徒然拔高近五成,而他的單刃厚背光劍,也將斬擊的力量表現至極致。
「你難道就這麼點實力了嗎?」胡衛輕蔑地笑著,一劍逼退了梵的步伐,「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你還是放棄抵抗吧,因為那起碼會讓你死的更痛快一些!」
梵依舊沉默的招架著,他還在尋找機會,雖然他的傷勢已經回復了將近五成,但是他還是需要避免劇烈的戰鬥,這不僅僅是為了讓傷勢不至於惡化,更是為了節省足夠的力量,去面對之後的敵人。
至於胡衛?在梵的眼中,他從來就沒產生過任何威脅。
「還不說話?那我就打到你說話!」胡衛暴吼一聲,梵的沉默讓他的言語攻擊失去了應有的效果,讓急需宣洩情緒的他更加憤懣,於是他更加狂怒的揮舞著光劍。
但是無論胡衛如何使盡全力,梵總是能差之毫厘的避開他所有的攻擊,梵看似正如大海中風雨飄搖的小舟,而實際上根本就不存在任何危險。
他在解析胡衛的攻擊方式。
梵相信,每個組織都會有根據它們自身特點而研發的戰鬥方式,例如死亡天使的高效,帝國的槍斗術等等。
閻羅當然也不例外。
而胡衛的攻擊方式里,有一部分有帝國的槍斗術的影子,雖然梵只學會了槍斗術中的半步殺,但是這並不影響他對此的判斷。而另外一部分,顯然就是閻羅人的戰鬥方式,因為這和白家少爺的攻擊方式有一絲相像。
梵很清楚的知道,胡衛只不過是他突圍一戰的小小開始,因此他必須借著胡衛來更加深入的了解閻羅人的戰鬥方式,這不但能讓他在之後的戰鬥里占據一部分先機,更能以此節省自己不少的能量。
無論是全知還是超頻,都會消耗他能力細胞中的能量,而一直處於傷復期的能量細胞內,並沒有存儲足夠的能量。
而隨著戰鬥越發的持久,梵越來越遊刃有餘的躲閃在胡衛的攻擊之下。直到他的耳邊開始傳來清晰的引擎轟鳴聲。
「躲吧,躲吧,我看你還能躲多久,拜倫的部隊馬上就要到了!」胡衛放聲的大笑著,隨著他身體的不斷舒展,他的攻擊姿態也開始更加的兇猛。
「還不拔劍?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有武器?!」胡衛蔑笑著,「要不要我送你一柄?」
說罷他就縱劍斬了出去。
但就在這時,梵終於開始反擊了。
嘭!
梵的一擊手刀精準的切在了胡衛的腕屈肌,這不但阻擊了光劍舞動的軌跡,還另胡衛握劍的手不由一松。
一擊得手的梵迅速化刀成掌,右手牢牢的抓住了胡衛的臂腕,突然的半步踏出。
半步殺!
梵驟然一個轉身,左臂成肘狠狠的擊向了胡衛的左胸,來自帝國的戰鬥步伐將踏步的力量,以及轉身所形成的動能,瞬間集中到梵的左肘。
咚!
低沉的撞擊聲令人耳膜發顫,胡衛倒退五步,突然仰面吐出了一大口血。
「半步殺!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你難道是……」
呼!
梵雙手握劍,勢大力沉的一劍劈出,瑩綠的光華縱然閃過,一顆拋飛的頭顱離體而起。
「謝謝你的劍。」梵冷冷的呢喃。
胡衛瞪著大大的眼睛,直到他生命的最後一刻,他都沒法接受這樣殘酷的現實,帝國半步殺,不是只有高等貴族才能掌握的戰鬥步伐嗎?難道對手是帝國貴族?那麼這之前他只是一直在和自己玩耍?
胡衛瞪著驚惶的眼睛,但他永遠得不到這個答案了,他的意識迅速徹底回歸了黑暗。
噗。
梵隨手將光劍擲進了這具無頭屍體上,然後撿起了胡衛的掉落在地的頭顱,幾步走到了村口。
而此時,來自拜倫的大軍終於抵達了村落,數之不盡的戰士從戰車上一躍而下,而當他們終於抵達村口的時候,他們卻見證了令他們永生難忘的一幕。
一具被仰面刺穿的屍體,掛在了一桿染血的旗杆之上,而旗杆的頂部,還有一顆殘留著極度驚駭的頭顱,一道孤冷的身影靜靜的站在旗杆一邊,任由那旗杆那殷紅的血漬,一滴滴的低落在他的腳下。
殘忍而血腥!
梵抬了抬微垂的頭顱,沙鷹和狼蛇一左一右的被他握在手裡,「來吧,就讓我感受一下來自閻羅的力量。」梵沙啞的低聲喃喃。
而面對著對面如潮水般的敵人,他非但沒有退縮,反而迎面的沖了出去!
「嘶吼!」狼蛇青灰色的光芒切割著一具具的肉體,沙鷹高昂的咆哮粉碎著任何靠近的生命。
殺戮與突擊!
這是梵唯一取勝的方式。
「殺了他!他殺死了胡衛侍衛長!」士兵們高昂的咆哮嘈雜而震耳,而伴隨著他們吼聲的是如雨般的劍束!
殺!
梵縱劍刺出,輕易的刺穿了一名敵人的咽喉,而後沙鷹越過他的頭顱,將隱藏在其身後的戰士炸成了一灘血霧!
血霧飛濺,殘肢斷折,屍骸遍地。
敵人是源源不斷的,而且他們的支援也越發的多了起來,而面臨著數之不盡的劍束,梵終究還是受傷了,外傷伴隨著內傷讓他感到輕微的眩暈,但是這並不能阻止他不斷向前的腳步。
敵人的屍體一具具的倒在腳下,他仿佛再次回到了死亡天使那血霧中的一戰,情景依舊是那麼的相似,敵人和自己,源源不斷的敵人和永遠孤零零的自己。
突然的,沒有任何來由的,梵竟然產生了些許的疲憊,那是對殺戮的疲憊。
無論他走到哪裡,無論他如何試圖追求平靜,殺戮和戰鬥永遠是他無法逃開的宿命。
他不知道到底是什麼製造了這一切,或許是他自己一手製造的結果,亦或是這該死末世。
有時候他也在想,為什麼一個人活著的代價,必須是剝奪其他人生存的資格。但是他給不出這個答案,因為他要活著,而活著,就必須殺人!
不殺人,就要被殺!
這就像是一個永遠走不到盡頭的莫比烏斯環,殺戮和生存永遠難分難解的糾纏在一起。
沙鷹高昂的咆哮再次帶走了一具鮮活的生命,那飛濺的血液無法遮擋梵的視線,他甚至能看清對手死前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但是無論他們在最後一刻是以怎樣的掙扎,當他們成為一具屍體的時候,每個人都是一樣的。
也許死亡才是所有人共同的歸宿,梵不由的想道。
近了,梵終於能夠看到那廣闊天際線,而在他的面前,只剩下了最後一排人牆,那是全部由精英的高級改造人組成的最後防線。
咔咔咔!
齒輪轉動的聲音單調而且機械,陽光之下,那些身著閻羅機械戰裝的精英戰士們,閃著熠熠的光輝,就如同一道永遠無法摧毀的牆。
「嘶吼。」狼蛇在梵的手中輕微的顫動著,像是一隻嗜血的惡狼。
孤冷的身影一往無前的沖向了金屬的壁障,這是肉體和金屬的較量,鮮血和齒輪的碰撞!
連綿的撞擊聲永無休止,鮮血順著梵的手臂滴落在地上,有敵人的,也有他自己的。
散落的屍體沿著他的一路衝刺排滿了路徑,乾涸而土黃的大地,徹底變成了粘稠而血紅的魔土。
梵的身體微微有些搖晃,那是劇痛伴隨的眩暈,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他的臟器已經瀕臨超負荷的邊緣,復發的傷痛甚至比先前還甚!
但是即便是如此,他依舊緊握著手中的武器,因為那是他的尊嚴,也是他僅能擁有的東西。
「來吧。」梵嘶啞的低喃著,燃燒的能力細胞正竭盡所能的供給著最後的能量,但這並不能阻止他越來越有些暗淡的視線。
傷痛折磨的他發揮不出應有的力量,也影響著他做出最迅捷的反應。
敵人們正全力以赴的凝聚力量,而他們的下一擊,就將是所有一切的終結。
但是就在這千鈞一髮的關鍵時刻,一道黑色的魅影突然沖入戰場之內,她的驚慌和訝然不假掩飾,焦急和憤怒也盡顯於表。
「梵?」她高聲的質問著,「梵!」她大聲的肯定著。
「小姐!」戰士紛紛發出驚慌的大叫,竭盡全力的試圖營救他們的小姐。
但是他們的忠心並未能換取應有的回報,迎接他們的,反而是她極度憤怒的斥責。
「誰讓你們進攻的!全都給我退下!」
憤怒的吼聲震懾了所有的人,戰士們紛紛止步不前,疑惑和焦慮充斥在他們的臉上,但是他們卻不得不接受命令,因為他們從未見到過如此憤怒的小姐。
「梵?真的是你!」魅影徑直的沖向了梵那僵硬的身體,她的喜悅和驚詫不加掩飾。
梵輕輕的睜了睜眼,失血和劇痛麻木了他的反應,不斷加重的傷痛終究還是摧毀了他的意志。
「安傑麗爾?」
他最終倒在了她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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