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而奢華的房間內有些寂靜,鍍金的雕花茶几,西伯利亞虎皮製作的躺椅,金粉封邊的大理石地板,以及擺滿了在舊時代都稱得上名酒的藏酒架,紋路繁複的雕花展桌上擺買了各式武器,粗略估計,這些武器的每一把需要一高級改造人辛辛苦苦的奮鬥十年。
然而誰又能想到,這樣「昂貴」的讓人難以想像房間,竟然是一間病房?
矗立在房間正中央的是一台巨大的修復營養倉,修復倉外擺放著各式精密的醫療設備,而透過透明的艙體,一具渾身赤裸的男性靜靜的躺在裡面,頭部以下被浸泡在昂貴的營養修復液中,這一倉修復液,和擺放在展桌上的那些武器價值對等,而這名依舊沉睡的男性,已經不知道換了幾次藥液。
一名年輕貌美的護士照例走到了修復倉前,仔細的記錄著修復倉上顯示的數據。
那赤裸而健美身軀,幾乎擁有最完美的肌肉曲線,只不過美中不足的是,無數的白痕傷疤布滿了他身體的每一個位置。
就是這時,那沉睡了許久的男性終於睜開了眼。
修復倉內的積液自動下沉清空,艙門緩緩被打開,那赤裸著身體的男性從內走了出來。
「您醒了!」小護士立馬低下了頭,精緻的臉蛋不知是因緊張還是羞澀而變得羞紅。
「這是哪?」赤身的男性接過了趕忙跑過來的其他護士遞上的衣服。
「梵大人,這裡是特需特護病房,這等規格的病房通常只對將軍們開放,您是唯一一個未取得將軍軍銜,就能進入這裡的人。」另一名匆匆而來的護士急忙道。
梵點了點頭,然後穿上了寬鬆的衣服。
「我麼贏了是嗎?」他突然問。
護士們稍稍一愣,隨即立刻點了點頭,「大人,我們當然贏了!難道不是您一舉擊退了帝國人的入侵嗎?」護士們有些疑惑,但是看向梵的眼神卻有毫不掩飾的崇拜。
梵稍稍皺了皺眉,雖然他承認死在自己手下的帝國人難以計數,但是他可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一舉擊退了帝國人的入侵,因為在那之前,他就已經力竭昏迷了。
「梵大人,您真的曾一眨眼的時間就擊退了上百的帝國人嗎?」
「對啊對啊,我聽他們說梵大人還一拳就擊飛了十幾名精英變種人呢!」
「咦?是十幾名嗎?我怎麼聽人說是幾十名呢?」兩個小護士在此辯論著。
對後她們齊刷刷的將眼神看了梵,希望得到當事人的準確回答。
梵有些哭笑不得,他不知道這些匪夷所思的傳聞是從哪來的,看著小護士們滿臉的熱忱和崇拜,他搖了搖頭。
「這些都是假的。」
「噫!你看,梵大人果然很謙虛呢!」
「就是就是,大家都說他厲害,好多人都說他們親眼看到的,梵大人一人就擋住了成千上萬的帝國人進攻,這麼多人都看到了,難道還會是假的?梵大人真的是太謙虛了!」
梵有些木然的眨了眨眼,一時間根本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要離開這。」最後他如此說道。
「不行,不行!將軍們都說過了,您一醒過來就讓我們立刻通知他們,您不知道,在您昏睡得這五天裡,幾乎所有的將軍們都來過這啦!我可從沒見過這麼多的將軍同時對一個人這麼關心!不過如果是梵大人,那這都是應該的事情。」小護士以極其崇拜的語氣說道。
「我現在就要離開。」
「不行!如果您遇到危險怎麼辦?您可是我們所有人的英雄,死亡天使的救星!」
「這裡不是已經沒有敵人了嗎?而且,如果我有能力拯救死亡天使,你認為我還可能遇到所謂的危險嗎?」
「梵大人說的好像也有道理。」一名小護士點了點頭。
「可是即便是這樣我們也不能讓您一個人離開,這是將軍們給我們下達的命令。」
梵輕輕的皺了皺眉,「既然這樣,那你們找一個人陪我離開,我只離開一小會就回來,其他的人去通知將軍們,這樣的話你們也不算違背了將軍的命令。」
「咦?這個辦法好像不錯哦!可是選誰去呢?」
「我我!」「選我,選我!」
一時間梵幾乎被她們徹底纏住了,最終梵隨手點了一名小護士,而這名小護士正是最先發現他甦醒的那一個,而後,梵在小護士無法推卸的「攙扶」之下,一身病服的他終於走出了房間。
邁步在人流不息的內城醫護院中,梵終於切實的感受到了什麼叫做萬眾矚目,什麼叫做寸步難行。
他剛剛走出了所有見到他的人,都會向他鞠躬彎腰的醫護大樓,就在大門的門口被人群給團團圍住了,這些人大多都是沒有戰鬥力的普通人類,他們在戰爭開始的時候只能龜縮在內城,將自己的希望全部寄託於組織,所以,「拯救」了他們的梵,就成為了他們宣洩劫後餘生興奮感的最佳對象。
最終,在小護士的「幫助下」他終於逃離了越發擁擠的人群,坐上了專屬於將軍們特供車輛,迅速的離開的醫護院。
馬克,作為一名真正的從戰場上活下來的改造人戰士,他這幾天可謂是風生水起,至於原因?很簡單,因為據說他曾和梵並肩作戰過,而且有人證實了確有此事,那些見不到梵真面目的人們,只能通過他去了解那個拯救了他們的英雄。
所以,戰後這幾天無所事事的馬克,幾乎是天天泡在酒吧里,因為他從沒感受過現在這種被人敬仰的感覺。
「你們要是問我,我究竟和梵從什麼時候認識,那我就能和你們說上三天三夜!我們可是早在生存試煉就見過面的好麼,而且那時候的我們就惺惺相惜,有句東方的古老成語怎麼說?對,那就叫英雄所見略同!」
「馬哥,那好像應該叫一見如故?」圍坐在馬克身邊的人群中發出弱弱的聲音。
「閉嘴!就你話多!你們還想不想聽了!」被人揭破的馬克有些下不來台。
「馬哥,您別管他,繼續講,這小子一直就沒眼力價!」
「就是就是,您大人有大量,別跟他一般見識。」
馬克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清了清嗓子。
「呃,說到哪了?」馬克眨了眨眼,他這次是真的忘了,不過觀眾們顯然不敢輕易說話,生怕再次觸了霉頭,於是馬克心裡氣氣的牙痒痒,但是表面卻不動聲色。
「算了,既然這樣,我就乾脆給你講一段在這場戰爭里,我和梵之間聯手做的大事!」馬克壓了壓韻。
「你們知道在血霧出現之前,變種人到底有多可怕嗎?」
看著這些瞪大的眼睛,滿臉欲求答案的普通人類,馬克不著痕跡咧了咧嘴。
「他們的一根小臂就有你們大腿粗細,一拳能硬生生的打爛一堵牆!我和梵聯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生生擒下,你知道那一戰有多危險嗎?我們從一條街的一頭,一直打到了另一頭!被我們撞爛的房子數不勝數,最後還是憑藉我的智慧,和梵的實力,才把那小子擒了下來,而從那時候我們就從他嘴裡得出血毒的消息,這也是為什麼梵能抵擋血毒的原因!」
馬克侃侃而談,暫且不論這些事的真實性,單單他把自己的形象塑造的梵對等,就有些能令人發笑,不過光是騙騙這些普通人還是足夠了,畢竟那些看熱鬧的改造人戰士們,可沒閒情去揭穿他。
「說到擒下這名帝國高層變種人,我們就不得不提到薔薇,要不是為了救她,梵老大他也不會跟我走散,也就不至於後來受那麼多傷!」馬克大言不慚的說道,反正事實上那時候薔薇已經昏迷了,後面發生的事情她一概都不知情,就算有人找她求證,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馬哥,原來你這麼厲害!只不過之前怎麼不出名呢?」一名年輕的女孩問道。
「嗨,我和梵老大其實是同一類人,低調,低調你懂嗎?」馬克一口飲盡了杯子裡的酒。
於是周圍的人群紛紛露出瞭然和敬佩的神情。
但就在馬克正準備說下去的時候,他卻偶然瞥見了人群後面的一張熟悉的臉。
「梵老大!」馬克驚呼一聲,本能的迅速站了起來。
眾人這才紛紛扭頭,當他們發現身後站著的人確實是梵的時候,整個酒吧都被震耳的歡呼聲淹沒了。
「梵,給我簽個名吧!」
「梵,我女兒很喜歡你,我們來一張合照吧!」
「梵,謝謝你救了我們!」
喧鬧的聲音完全壓過了酒吧的音樂聲,而實際上,當梵出現的時候,那個上次被喝醉酒的梵打暈的DJ小哥,趕忙自己調小了音樂。
眼看梵被眾人包圍著,馬克稍稍鬆了口氣,他不知道梵到底在這聽了多久,但是一旦梵當眾揭破了他,他可就身敗名裂了。
但是梵顯然沒有這樣得閒情,他也懶得去揭破馬克,他對這些東西從不看重。
於是他輕輕的推開人群,走到了馬克的身邊。
「梵老大,你來了?你醒了也不通知我一聲。」馬克摸了摸自己的光頭。
「既然你活著,那薔薇應該也活著吧。」梵問道。
「那當然!我可是用生命在保護她的!畢竟她可是你的女人!」馬克這話剛一說出口,就立刻後悔了,但是好在梵並沒有追究。
「曼陀羅回來過嗎?」梵再問。
「沒有,從戰後我就沒見到過他。」馬克搖了搖頭。
良久之後,梵再次問道,「你知道那些死在戰場上的屍體都去哪了嗎?」
馬克立刻搖了搖頭,然後似乎想到了什麼,嘆息著輕聲說道,「節哀吧梵老大,人死不能復生,阿特他……」
馬克的話還沒說完,梵就轉身離開了,似乎並不想聽到馬克對此的勸慰。
看著梵最終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馬克輕嘆一聲拿起了酒杯,卻發現杯子裡早就沒了酒。
梵走之後,人群再次聚集在馬克的身邊,只不過他們這次的熱情更加空前高漲,馬克和梵認識的事實,已經無需在做證明,而且看起來兩人確實在一起奮戰過。
「馬哥,原來你真的認識梵啊!我還以為你一開始在騙我們的。」一名年輕貌美的女孩滿臉崇拜的看著馬克。
「開什麼玩笑!我是那種人嗎?!看到沒有,我不但和梵認識,他醒過來找的第一個人就是我!不信你們看他穿的病服。我們之間的感情你們根本不懂,那是一起上過戰場的生死之交好麼!」馬克得意洋洋咧著嘴。
「馬哥,我聽您提到了一個叫薔薇的女人?」一名普通人類滿臉八卦的問道。
「你們想聽這個?」馬克調笑般的眨了眨眼,「唉,有點口渴,但是沒酒了。「
「我來我來!」有人急忙搶過了杯子,立刻給馬克倒滿了一杯。
馬克輕撮了一口,然後神秘兮兮的緩緩說道,「要說這薔薇和梵的關係,那我就能和你們說上三天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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