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曦無可奈何的看了一眼準備打架但別人不接招,正氣不打一處來的吳彥召,說:「那個,師弟啊,我覺得那傢伙是故意借這個機會搶占一間包間的呀。」
吳彥召想也沒想就說:「那又怎麼樣,讓他一個人在裡面自生自滅好了!」
王梓曦搖了搖頭,那個李召山很有心機,表面上他是生氣發火走開了,實際上他藉機搶占了一個包間。包間裡面有沙發,不但睡覺的時候舒服一些,而且也要安全一些,最起碼如果外面的門被撞開了的話,他還有一道門擋著呢。雖然那最終也未必能起什麼實際的作用,但至少別人在這個時候就不會想到這一點。
忙活完了堵門的活,大家又回到自我介紹中來。基本上除了李卓然和婁慧琳還有保安馬闊,其餘的人都是學生,包括已經和家園傳媒簽約的大四學生周靈潔。不過也有兩個學生比較特殊,那就是兩個「絕代佳人」組合的成員,和她們一起的,還有一個助理,年紀比她們大十來歲,在這裡面屬於年齡和李卓然是一個批次的人。
兩個偶像明星都穿著演出服,其實也就是簡簡單單的襯衣短裙長筒靴的校服,一個扎著兩條小刷子,看起來很文藝,一個是學生頭,看起來有幾分幹練。都是從各大高校的校花里選出來的,敢稱「絕代佳人」,那長相那身材那青春飽滿鮮嫩得要擰出水來的靚麗,絕對不是包裝兩個字就能交代得過去的。之前大家沒緩過氣來,這時候近距離的認真看了,就連李卓然也忍不住眼睛發亮。
就聽到她們自我介紹說:「我叫梁錚錚,錚錚鐵骨的那個錚錚,我來自南大,正在上大一,我學的專業是國際貿易,我的特長……我會唱歌,還有,我能說非常流利的說英語、法語和德語三門外語。」
「大家好,各位老師、同學,我的名字是加藤千葉,我來自日本愛知縣,目前正在華南師範大學念一年級,我相信,我可以作為一個戰士。」這個留學生的普通話講得不錯,不注意的話,還聽不出她是個外國人。
李卓然在欣賞美女的時候,倒沒有那種偷偷摸摸,畏畏縮縮,明明眼花繚亂,又故意裝得目不斜視的樣子,而是直視著她們,讚嘆的說:「你們真人比海報還要漂亮很多啊,我還以為所謂的絕代佳人就是一種娛樂炒作,不過以你們的漂亮,還真當得這四個字。看來家園娛樂也是下了血本了,還我現在明白為什麼那麼多男生不惜掛科也要去演唱會現場了,早知道的話,我也會去老夫聊發一把的。」
其實李卓然原本粉的是這個叫做加藤千葉的日本留學生,但是見到梁錚錚以後,李卓然就立刻「移情別戀」了。其實他之前也沒有認真看過12個「絕代佳人」組合的成員都長什麼樣,這時面對面的看到了梁錚錚,他才發現梁錚錚長得太像李卓然年少時候迷戀的那個姓周的香港玉女掌門人了,簡直就像倒退30年玉女掌門的雙胞胎妹妹一樣,一瞬間,李卓然覺得自己年輕了一半,就好像自己面對面的見到了自己昔日的偶像一樣。
「呵呵,」梁錚錚陽光明媚的一笑,說:「老師看起來一點也不老,那來的老夫聊發?」不過她隨之神色一片黯淡,低聲說:「不過,人們永遠也不可能再看到這個完整的組合了,她們死了,我親眼看到的。」
在被選入這個偶像團隊之前,這些女孩天南地北的互不相識,即使被公司打造成了一個組合,相互見面的時間也不多,而都是這麼璀璨的女孩,要說有多麼真摯交心的感情也真不容易,不過,比起那些來,她們臉上的傷痛絲毫沒有作偽的成份。
這不是在舞台上演戲。她們是親眼看到幾個同伴是怎樣死掉的,當變異者的利牙咬破那雪白細嫩的脖子或者溫潤光滑的香肩的時候,絕沒有因為她們的美麗有絲毫的收斂。哪怕她們是當之無愧的絕代佳人。
沒有人說話,每個人的心裡,都沉重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因為她們看到的,也正是他們都看到的,她們傷痛的,同樣也是他們傷痛的,所有的人,都一樣。
這時,幾乎所有人都猛然抬起頭來,看向了同一個方向,在那個方向,想起了一陣激烈的槍聲。
在校園裡發生的襲擊事件最先驚動了市政廳的老大們,而他們也優先把學校作為救援目標。伴隨著一陣陣尖利刺耳的警笛聲,幾輛警車呼嘯著衝進了校園裡。可是他們才進校園,就被迫停了下來,因為校園大道上,空地上,到處都是人——準確的說,到處都是人吃人的慘烈景象,以至於下了車的警察一時之間根本不知道該做什麼,不知道該怎麼做。
這些都只是穿著警服,但似乎武器都沒有帶的派出所民警和協警,在一片混亂中,他們扯開了嗓子大喊,但是毫無作用。倒是有些還沒有被咬死的人聽到喊聲向他們跑來求救,但也立刻帶動了一片瘋狂的喪屍。
有個警察發現情況不對,拔出了隨身佩戴的手槍,朝天鳴槍示警。可這同樣無濟於事,沒有人在意那個槍聲,不,也不是不在意,槍聲把更多的咬人的瘋子吸引了過來,幾輛警車和為數不多的警察,瞬間就被淹沒了。
沒過多久,伴隨著更為刺耳尖利的警笛聲,一排排黑色的,印有「特警」字樣的警車開進了校園,還包括幾輛大卡車裡裝載的武警。這些特警全副武裝,而且迅速的用防暴盾牌組成了人牆。把反恐處突作為日常演練內容的特警顯然比派出所民警訓練有素得多,而且人數也不少,嘩啦啦的一下就來了上百人,組成幾個方隊,荷槍實彈,壁壘分明。
然後有帶隊的領導出來喊話,領導的氣勢逼人,但是明顯沒有人聽他的。不過這也不要緊,特警們當然是早有準備的,於是一排排的特種槍械朝天發射,一枚枚冒著濃煙的催淚瓦斯落入了混亂的人群中,前排的特警也都展開盾牌陣型,戴上了防毒面具。
但是,他們很快更加驚訝的發現,在滾滾濃煙里,那些瘋狂的暴徒並沒有被嗆得東倒西歪,倒是踏著濃煙朝他們走來的樣子好像對他們這些國家機器的象徵完全無動於衷。帶隊的領導也納悶了,這特麼的還能算一場突發事件麼?甚至都不能算恐怖襲擊,而是暴動了。比暴動更嚴重是什麼?他一時有點想不起來,但眼前這一切,似乎就比暴動還嚴重來的。
但那片黑壓壓的人群瞬間也逼到了上百個特警的前面,帶隊的領導一時間很亂,汗水大顆大顆的從臉上往下滴,特麼的這形勢莫非要開槍?可是能開槍嗎?要是開了槍,自己又不是什麼大的不得了的領導,背黑鍋的時候鐵定是把自己拉進去的啊。打電話請示?似乎有點來不及了……
「啊!!」一個特警被撲倒了,儘管他穿著防彈背心,帶著防毒面具,可他還是被兩個學生壓倒了,而且還是兩個女生,他卻竟然完全沒有反抗的力量。這跟內心的驚駭什麼的無關,完全就是因為那兩個女生的力量太大了,尤其是當她們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的時候,他親眼看到自己把其中一個女生的頭髮帶頭皮都扯下來了,可那個女生根本不為所動。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他的血,向著天空,噴濺得很高。
「開槍!開槍!開槍!」
這個命令下得似乎太晚了一點,特警們的隊形已經被衝散,這時候再開槍,就會傷及自己的同伴。可即使這樣,槍聲到底開始響了,卻稀稀拉拉的,很不成規模。因為他們已經被狂亂的人群所淹沒。也有一部分特警反應足夠迅速,他們快步退到後面,迅速的重組了隊形,雖然眼前都是些手無寸鐵的學生(雖然沒有寸鐵,可他們的牙齒似乎一場的鋒利),但是上司下了命令,現場又極度的詭異,也就咬緊了牙,閉上眼睛扣動了扳機。
這是最有組織、最有目的、最為密集的一陣槍聲,雨點般的子彈潑出去,稀里嘩啦的頓時就帶倒了一大片人。可是,還沒有等到特警們譴責自己的良心,那些倒下的人又姿態奇特的站了起來,特警們發現這些人身上被子彈穿過,或者有大片的血肉被子彈撕裂,甚至有的手臂都被打斷了,可是他們依然繼續向前撲來。
他們,根本打不死。
這一幕實在太詭異了,特警們的瞳孔放到最大,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不過也不用他們去思考了,槍聲把大量狂暴的人群都吸引了過來,尤其是他們是從靠近體育中心體育場那一側的校門進來的,所以他們就看到狂暴的人群,數以萬計源源不斷的湧來。有人發現如果子彈爆頭,倒是非常有效,不過他們這上百人的警力,瓢潑般射出去的子彈,終究沒有能夠擋住那潮水般的人群。
槍聲停了。
李卓然在三食堂根本看不到體育場那邊的情況,但是他和他身後的那一小群人都發現槍聲停了。警笛聲也停了。雖然更遠的地方又響起了警報聲、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槍聲,可不久之後也歸於平靜。平靜中,又處處瀰漫著令人心驚肉跳的不安,哪怕是一個很細小的響動,都會讓人心裡抽搐一下。
夜幕降臨,在這晚春的夜晚,寒意悄無聲息的瀰漫開來,讓許多人都抱緊了雙臂,當然,真正讓他們感到冷的,遠遠不是和白天相比急劇下降的氣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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