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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他就要回來娶自己了。
霍心儀背向外婆,望著長夏壁壘的方向,偷偷笑了。
但是玻璃的反光卻出賣了她,外婆瞧在眼裡,不管身下有多疼也都忍住了,明天啊,這個小妮子就要嫁人咯,就能看見這個男孩脾性的小妮子穿上美美的婚紗。
真是的,鄭心那妮子不讓我給她挑婚紗,嫌我的目光老氣,如今心儀這小妮子讓我給她挑,卻是看不清啦。
外婆臉上洋溢著幸福,眼光寵溺地看著自己的外甥女,這是她女兒留下來的最美麗的禮物。
不知道那個齊小子忙什麼呢,霍正義在自己女兒結婚的前一天才匆匆趕回來,這小子居然說婚禮當天趕回,好大的膽子!
咳嗽兩聲,外婆道:「心儀啊,那齊小子為什麼要趕在明天才回,要知道賓客都已經啟程了,他要是遲到,看外婆不狠狠揍他一頓。」
霍心儀見外婆說話都沒有那麼痛苦了,更加高興,兩隻清澈的眼睛彎了起來:「外婆,軍人在外,哪有說回就回的,這也是好不容易才排上的假期,要知道,齊安城現在可是整個獵異軍團的大紅人,元帥找他,黎家找他,神造局也找他,其他八大軍團也都在找他,你說,他是不是好忙?「
看見外甥女一臉自豪驕傲的樣子,外婆的心感覺充滿了什麼暖暖的東西,硬氣道:「要是他學你爹那樣,把軍職放在第一位,一年到頭也不見你幾次,那外婆我就是走了,也會回來找他算賬的!」
霍心儀從窗邊坐回外婆的床上,這兩天外婆忙著指揮她的婚事,忙得不可開交,也忙得紅光滿面,若不是那厚厚地被子下有一具難以直視的身軀,很難相信這是一位病入膏肓的老人。
給外婆掖上被子,霍心儀甜甜一笑:「放心吧外婆,他不敢不寵我的,要不然,不用外婆揍,哼哼,當初我可是他的帶班教官呢,看他敢忘記了?」
看外甥女伸出來的拳頭,外婆勉強一笑:「不要下太重手就好。」
說完又忍不住看向窗外,明明被高大壯麗的英靈山擋住了,她卻像是能看見遙遠海面上的戰鬥一樣,嘆了口氣。
「心儀,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已經開戰了?」
齊安城給她的印象很好,不像是一個連婚禮都趕不及回來的人,能讓他拖到婚禮當天才回的,唯有比婚禮更加重要的事情。
在獵異軍團還有什麼比人生大事還要重要呢,那就是守護別人的人生。
思來想去,唯有開戰了這個原因,才能夠讓那個小子結婚都不回來。
果然,在她開口一問之後,霍心儀臉上的笑容都為之一滯了,雖然轉瞬即逝,但也被機敏的外婆捕捉到了。
霍心儀:「外婆,沒事,你也知道,長夏群島那鳥不生蛋的地方,別說飛機,就是船和車都很少,他只是要繞遠點的路去搭飛機而已。」
聽著外甥女為齊安城辯解,外婆就笑了:「要騙外婆你還嫩著呢,別忘記了,當初你外公可是一位使長大人。」
作為使長大人的夫人,怎麼可能察覺不出自己的外甥女在說謊?
霍心儀只有在外婆面前才撒嬌,嬌柔道:「外婆,真的沒事啦,我剛剛收到消息,說是叔叔嬸嬸都從生活區出發了,還有五個小時就要到了。」
看她這樣,外婆也只好按下心中疑惑,不去想也不去擔心,寵溺地說道:「那我讓你發的那些請帖呢,叔公姑婆都問到位沒有啊,還有你媽媽那幾個小姐妹,可都每年都想著法子關心你呢,都安排上了嗎?這可是他們有生以來第一次走出生活區,可要安排妥當啊。」
霍心儀見外婆不再追究齊安城婚禮當天才回來的事情,便開心道:「安排啦,一個都不少,費用通通用孫女的積分扣,反正還有幾萬,大頭都讓齊安城出了,ok的啦。」
外婆輕哼一聲,不知道是又疼了還是因為霍心儀的調皮模樣,總之臉上掛著笑容,一點兒也看不出有疼痛。
「你啊,一直都沒有和親戚朋友聯繫,自顧自地工作,現在好了吧,明天看你尷尬不尷尬。」
外婆想伸出手去點點這調皮妮子的翹鼻子,卻想起來自己已經沒有了任何肢體,厚重被子下是一灘插著各種管子的爛肉而已,不由地暗嘆一聲。
「外婆不也是嗎,還一個人躲到飯堂里呢!」
霍心儀為自己找到藉口。
自從媽媽去世以後,她的世界裡只剩下外婆和爸爸,對什麼都不感興趣,所做的一切都想讓父親輕鬆一點。
外婆搖搖頭,笑了笑,便沒說話,眼神里充滿了對於明天自己外甥女婚禮的期待,她一早就聯繫了年輕時玩的要好的朋友,那些小姐妹們如今都抱上孫子享福了,很多事情都不太計較了,和她通話的時候,說的更多是從前一起玩耍鬧事戲弄男孩子的少女心事。
世事變遷地太快,就算是曾經因為利益關係有所隔閡,到了年老了,尤其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就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外婆真的好想睡一會兒,精精神神地參加自己外孫女兒的婚禮,瞧瞧那些老朋友們驚艷羨慕的眼光,光是想想就十分得意。
可是啊,她睡不著,這可惡的身子,根本就不讓她好睡覺。
但她睡不著,明天要做新娘的外甥女得睡啊,要不然明天頂著個大黑眼圈,多不好看。
這樣一想,只好又閉上眼睛,假裝自己睡著了,等到霍心儀放下心來,趴在床邊睡下時,才又睜開眼睛,多看這心愛的外甥女多幾眼。
同樣,霍心儀也只是趴在外婆的床邊,她老早就知道了她不睡的話,外婆是不會真的睡著的,只好一次又一次趴在床邊,感受著床褥下面外婆已經糜爛的身體。
一邊哭,一邊不敢出聲,甚至也不敢擦眼淚,明天就能讓外婆看見自己穿新娘嫁衣的樣子啦。
外婆,不用為我擔心的,齊安城那男人,很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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