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是我?!!」
被我選出來的那個女生漲紅了臉,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看著我。不過我知道她不是害羞或者窘迫,要說美人計,梁錚錚、江渺雲還有林鹿這三個女孩才當得起「美人」兩個字,而她充其量只是中等姿色,在理工科學校里交幾個男朋友是有機會的,靠臉吃飯就不要提了。其實她漲紅了臉質問我,是因為她害怕。
我擺了擺手說:「其他人都回到自己之前的地方吧,沒事不要輕易出來,畢竟現在還不安全。男生加強放哨,有什麼動靜趕緊把大家叫起來,女生也別光睡覺,趕緊的把自己收拾利索,不方便活動尤其是不方便逃命的穿著打扮該換的就換,沒得換該丟掉的就丟掉,別在逃命途中被自己絆倒什麼的,死都不知道怎麼死。彆扭捏,這種時候活命才是最重要的。」
我這麼說話是絲毫沒有帶有什麼猥瑣的心理的,我發誓。
這些女生大多都還穿得花枝招展的,有長裙,有睡裙,有的還穿著高跟鞋,也不知道怎麼跑到這裡來的。但是到了真要逃命的時候,她們穿的這些都是累贅,尤其是長裙和高跟鞋!我和林鹿這一身行頭才是逃命的標配,迷彩服、野戰靴,還能防止被擦傷刮傷,現在沒這個條件,但她們至少搞清楚,裙子礙事了,直接就上小內內了,鞋子礙事了,直接就赤腳了。我就是把話擱在這裡,她們怎麼做是她們自己的事情,能不能跑得開跑得掉,那是她們自己的事情!
而我只留下了被我挑出來的那個女生,林卓然、趙家林和龍莽。林鹿我讓她繼續照料趙陌養傷,而梁錚錚,我又沒有什麼虎軀一震,王八之氣滿格的外掛光環,她自然是哪兒人多往哪兒去了。
凌晨,外面的雨停了,夜也變得不那麼黑,我和林卓然、龍莽以及那個女生坐在了靠窗的休閒奶茶吧,拉開窗簾,借著外面的天光,我把這個女生看得更清楚了一些,實際上她比中等姿色還要好一些,但很林鹿梁錚錚那樣的沒法比,當然這也不重要。
「為什麼是我?」她木然的跟著我們坐下,喃喃的又問了一句,比起剛才,她眼裡的恐懼更明顯了。
「好吧,為什麼會是你?」我說:「因為你和我一樣,都是不會特別引人注意的人。你叫什麼名字?」
「游婷婷,游泳的游。」這個女生有些緊張的看著我,她穿的是一條白色的無袖連衣裙,現在裙子已經很髒了,頭髮是燙過的,染成了板栗色,但估計去的是那種學校里的小店,染色的效果很糟糕,所以看起來有種很髒很亂的感覺。其實不管是誰一星期沒換衣服沒洗頭看起來都是蓬頭垢面的,但為毛人家梁錚錚看上去還是很清爽呢?林鹿也是,為毛會這樣?
我很深沉的看著她說:「好吧,游婷婷,我叫李昊,認真的說來我還是你的學長,十幾年前我就是從這個大學畢業的,那時候這裡還沒有這棟樓。你問我為什麼選你,其實首先你是有這個條件的,其次你們在這裡接觸過,那幾個人看到你不會覺得奇怪,要是換了剛出現的那幾張面孔,恐怕他們一開始就會懷疑。別緊張,我不是要你去做什么女間諜之類的,你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假裝你也要走昨天那個葉丹丹的路,用自己去換吃的,你只需要騙他們把門打開,剩下的事就交給我了。」
聽起來這並不算太難,但是游婷婷還是面露難色的說:「我不會裝,我……一向都比較內向,我怕他們會看出什麼來。」
我認真的說:「你現在就是在裝。」
游婷婷看著我,表情很複雜,似乎有些生氣,又似乎有些擔心,或許她也怕直接拒絕的話,我也會做出什麼事來,於是她換了一個面孔,哀求說:「我真的不行,學長,要不你換個人吧。那麼多女生,就算你說不能讓剛來的幾個人去,比我漂亮的也很多。」
林卓然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但我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別說。
其實做思想工作我知道林卓然肯定比我強,而且他就是這個學校的老師,怎麼跟這些大學生打交道他也比我清楚,而我,就算是跟客戶談生意也不算是很出色的,不然我也不會混得那麼差。但現在我不覺得我是在做什麼思想工作,更不是在談業務,有些話我覺得我不吐不快,就算面對的不是這個游婷婷,而是李婷婷劉婷婷,我也會這麼說。
我看著坐在我對面這個表情很糾結,其實也還有些不耐煩的大學女生,說:「聽著,游婷婷,我不是在徵求你的意見,所以你也沒有跟我討價還價的餘地。你覺得我們面對的是什麼事?我們特麼的面對的是一場前所未有的災難,你自己也看到了,死了那麼多人,你能活到現在只能說明你幸運,但你的那一點小幸運並不足以保證你下一次還能活下去。我這麼跟你說吧,我們打算把餐廳搶過來,但你們也知道,那些傢伙有槍,那麼在搶占餐廳的時候,就有人可能會被槍打死,就算沒死,我拼了命搶下了餐廳,你覺得接下來我會怎麼做?」
游婷婷似乎明白了什麼,可她還是弱弱的說:「可你剛才不是號召大家跟你站在一邊,同舟共濟一起活下去的嗎?」
我說:「對呀,沒錯。我當然希望所有的人一起活下去,但我們這裡有幾十個人,餐廳里有多少吃的?災難已經爆發一個星期了,沒有任何的救援,也許再過一個星期也沒有,我不知道最後會不會有,但餐廳里的糧食未必能支撐到那個時候。好吧,加入我們順利的把餐廳搶回來了,在未來還不可知的情況下,你覺得我們應該把持食物的分配,還是當爛好人一下子把食物都分光,然後快速的又回到餓死人的狀態?」
我重點強調了「把持」兩個字,因為這就是我的真實想法。
游婷婷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說:「食物的分配是應該有計劃。」
我看了一眼這會吃飽了肚子正在打盹的龍莽和明顯有些百無聊賴的趙家林,說:「現在,我們幾個人去拼命,還不知道出了什麼差錯,如果成功,那麼食物就是我們拿命去換來的,如果失敗……那我們就真的會死。既然如此,你說說,當我們掌握食物資源以後,我們是不是應該先保證我們幾個人的?」
「這個必須的啊!」之前顯得很無聊的趙家林這會倒是聽進去了,而且馬上就態度鮮明的表了態。人都是需要由獎勵來刺激的,光談責任與理想,我都沒有那麼大的興趣做這件事情,但一想到自己也可以成為掌控接下來的話語權的幾個人之一,最開始見面的時候還顯得很頹靡的趙家林,這時候也紅著眼睛,一副充滿了幹勁的樣子。
其實這很簡單。
我繼續對游婷婷說:「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真的倒向那幾個人,用自己的身體去換吃的,沒有尊嚴,也沒有保障,一個是演一齣戲,成為我們搶奪資源的功臣,體體面面的得到吃的,還可以在分配食物時保持話語權。我現在給你三分鐘的時間來考慮。」
游婷婷明顯動心了,眼睛裡流露出和趙家林一樣的熱切,但還是很謹慎的問我:「會不會很危險?」
我坦白的說:「我不知道。但是從災難爆發到現在,你覺得有什麼事情是不危險的?」
這一次,游婷婷下定決心的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我去。但是,我們是不是要簽個協議什麼的?你說的話一定能兌現嗎?」
這姑娘還真是心思細密啊,這要是想忽悠她,也是不容易的事情呢?然而我搖了搖頭,我如果不能兌現承諾,簽協議有毛用?你拿著協議去告我啊?當一場災難把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還原到最初始的狀態時,所謂的「誠信」就不再是一句口號,事關生死,信任一個人本身就是在冒險,風險有多大,收益就有多大,如果還抱著過去那種思維,什麼都不願意付出,那就不要抱怨別人不幫你。
7月14日凌晨5點,一個用水把頭髮收拾妥帖的女孩悄悄的脫離了洗浴中心的這群避難者,走上了洗浴中心所在的9樓與學術交流中心餐廳所在的10樓之間的樓梯。樓梯間裡沒有燈,但是那裡有一道相當於一面牆的觀光玻璃,在7月盛夏的凌晨5點,透過觀光玻璃,可以看到微白的晨光已經開始普照大地。樓梯間原本有一道玻璃門,那裡胡亂的堆放了一些桌椅用來堵門,後來被人推開過,現在並沒有復原,只是更加雜亂的擺放在那裡。
靠近門的地方有兩個男生負責警戒的,他們看到了這個女生,但或許他們太困了,或許他們對這個女生的行為實際上是默許的,所以他們並沒有提出任何的疑問。其中一個突然睜大了眼,有些遺憾的說,身材不錯呢。
那個女孩在收拾自己的頭髮的時候,滴落了許多水在她的連衣裙上,那白色的連衣裙浸濕了一大片水跡,可以清楚的看到裡面的白色蕾絲花邊,而那種若隱若現的鼓鼓囊囊,比一覽無餘更加充滿誘惑。許多女孩天生就有這種本領的,她們比誰都清楚怎樣展露自己最引人注意的地方。游婷婷的相貌算不上特別出眾,不過,她的身材確實不錯。
之所以選在凌晨五點,是因為這是人一天中最睏倦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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