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辭樹老師後,秦朗獨自一人在街頭漫步,心中不斷權衡利弊,陷入糾結。
正如樹老師所言,這不是兒戲,而是一場關乎於性命的豪賭。
如果賭贏,他在神境將擁有絕對遠超同階的戰力,可一旦賭輸,他立刻就會被時代拋棄,成為億萬枯骨中的一員。
他很難以抉擇。
燈紅酒綠的街道,空氣中充滿了各種食物的香味。
原來他不知不覺來到了豐饒城美食街。
此地熙熙攘攘,非常熱鬧。
燒烤攤攤主是一對中年夫妻,好不容易才忙裡偷閒的坐下歇息片刻,妻子輕輕敲打丈夫微酸的臂膀。
老闆瞧見秦朗這張陌生面容不由愣了一下,笑呵呵道:「這是哪家的孩子啊,長的真好看。要不要吃點烤串,咱這烤串用的都是上等食材,味道嘎嘎滴。」
秦朗露出笑臉,「好啊,那您幫我烤點肉串,順便再拿兩瓶啤酒。」
「啤酒?」
老闆愣了一下,連連搖頭:「小孩子喝酒對身體不好,烤串你隨便炫,酒是絕對不行的。」
老闆並不認識秦朗,把他當成了普通小孩。
對此秦朗只能露出苦笑。
不一會,裝滿香噴噴烤串的托盤被端上來,老闆娘熱情地送上一瓶果汁,順手還摸了摸秦朗的腦袋,「這孩子真乖,多吃點,吃飽了早點回家。」
「嗯好,謝謝阿姨。」秦朗笑著道謝,拿起一根烤串聞了聞,是上好的羊肉。
不僅火候恰到好處,用料也很講究,完全覆蓋掉了羊膻味,油而不膩,外焦里嫩。
「叔以前就是做燒烤的吧?」
秦朗見老闆坐在凳子上抽菸,於是笑呵呵的搭訕。
老闆哈哈大笑,「嘗出來了是吧,沒錯。你叔我以前就是干燒烤的,三十年金牌烤師,憑著這門手藝,不僅買車買房,還供了我大兒子出國留學,要不是這該死的末世...」
老闆用力抽了幾口煙,沒去細想那些令人悲傷的事,笑道:「豐饒城是真不錯,我來這快半年了,生活也是越來越好了。孩兒,你是什麼時候來這的?」
秦朗笑笑,「挺早的,差不多能有三年了吧?」
關於自己什麼時候創建的豐饒城,秦朗是真記不清了。
「哈哈哈哈!」
老闆性格豪放,朗聲大笑,「你這小子,吹牛都不會打草稿,末世迄今為止不過五年,豐饒城建成不過三年,你難道是城主?」
秦朗哈哈大笑,與老闆相談甚歡。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秦朗摸了摸肚皮準備離開,這時迎面走來一群年輕人,共有十七、八號人,有男有女,身上都散發出濃烈的酒味,顯然是剛從某處喝完酒出來。
「老闆,來五百個肉串,再來二十箱啤酒。」黃毛年輕人嚷道。
老闆略有尷尬道:「哎呀,真不好意思,我們肉串快賣完了,所有的加在一起也不到一百串,啤酒也只剩五箱了,要不你們去別家吃?」
「艹!」
黃毛一拍桌,「你怎麼做生意的?」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今天生意不知咋了,特別好,都怪我沒備足材料,都是我的錯,你別生氣。」
老闆陪著笑臉。
黃毛深吸口氣,「真他媽晦氣,走了兄弟們,去別家吃。」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離去。
老闆看著眾人離開,這才苦笑一聲,「豐饒城什麼都好,要是能少點蛀蟲就更好了。」
「噓!你也喝高了,你竟然敢叫巡邏隊是蛀蟲?不要命了是吧!」老闆娘臉色一變,給了老闆一肘。
老闆氣道:「我沒說錯啊,他們本來就是蛀蟲,白吃白拿白要也就算了,還欺男霸女,聽說老劉家的閨女失蹤前就是跟這群人在一起...」
「你快閉嘴!」
老闆娘狠掐丈夫的胳膊。
「你剛剛說誰是蛀蟲呢?」
十八道人影從黑暗中浮現,正是本已離開的黃毛。
黃毛捏了捏嘴唇,獰笑道:「老子們白天負責巡邏,保衛一方平安。晚上到了休息時間,想吃點烤串有點夜生活竟就被說成蛀蟲,這合理嗎?」
「再說了,我們什麼時候白拿白吃了,不是說好下個月開了工資一起給嗎?」年輕女子哼道。
「我...我錯了。」
老闆低下頭,心道:「一個月拖一個月,來這半年,只給了兩次錢,還好意思...」
「道歉要是有用,要巡邏隊做什麼?」
黃毛突然一把抓住老闆腦袋,往桌上狠狠撞去。
咔嚓一聲,木桌碎裂。
老闆頭破血流。
「你們幹什麼?」
秦朗眉頭緊鎖,事情發生的很突然,他來不及制止。
「小屁孩,滾回家去,這沒你的事。」黃毛指了指秦朗,抬腳就要踢。
只見眼前一道人影閃過,秦朗將老闆攙扶到一旁,躲過了襲殺。
「臥槽,有點東西啊。」
黃毛樂了,「小崽子,你家大人是誰啊?小小年紀竟被培養成了初神。」
豐饒城,是一座個體實力兩極分化相當嚴重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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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有覺醒者,也有高高在上的天神,古神。
而這群巡邏隊員的境界,最差是不滅體,最高達到了初神。
黃毛便是初神境。
「我沒大人。」
秦朗聳了聳肩,「大叔只是覺醒者,你欺負他幹什麼?」
「欺負?笑死!老子是這一片的巡邏隊長,現在要對他進行例行檢查,我懷疑他藏了違禁品。——給我搜!」
黃毛一個眼神遞過去,身後手下立刻對準攤位進行打砸,本就沒有什麼物件的燒烤攤瞬間被砸的稀巴爛。
一名頭髮五顏六色的女子拿著一袋粉末道:「哎呀,老大,瞧瞧我發現了什麼,這不是A類違禁品逍遙粉麼...」
「我沒有,你們不要亂說,我……我怎麼會有這種東西!」老闆急了。
黃毛擺擺手,「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根據我們豐饒城的律法,持有A類違禁品罪不至死,最多是蹲兩三個月監獄,不過,你能不能活著從監獄裡出去,那可就說不準了啊。」
「不要啊!」
老闆娘噗通跪倒,抱著黃毛的腿哀求道:「這真不是我們的,肯定是之前客人留下的,我們知道錯了,放我們一馬吧,求你高抬貴手。」
「律法大如天!這話你去跟法官說去!走!」
黃毛說著就要拉扯老闆。
秦朗本想動手,但心念一轉,改了主意,喊道:「行了,你們要抓抓我吧,這個逍遙粉,是我的。」
「你?」
黃毛一挑眉,「小子,你確定?」
「確定,抓我吧。」
秦朗伸出手。
「哼,不知死活的熊孩子,既然自己往槍口上撞,那就別怪我,帶走!」
當即衝上來兩人,將一副手銬銬在秦朗手上。
秦朗發現,這副手銬竟是用某種神骸鍛造,裡面蘊藏著符陣,能大幅度壓制初神的修為。
普通初神若是戴上這東西算是完了,根本掙脫不開。
「李?這手銬似乎是李建設鍛造的...」
秦朗打量了一下手銬下面的字樣,心中已經有數了。
「讓你瞎說話,讓你瞎說話!現在怎麼辦啊!」老闆娘急的直跺腳。
老闆也悔不當初,狠狠給了自己兩個嘴巴子,可事情已經發生,後悔又有什麼用。
現在只能祈禱那孩子有背景,家裡大人能把他救出來。
豐饒北部監獄。
這是一座陰森恐怖的建築。
孤零零的矗立在亂葬坑附近。
秦朗眯起眼睛打量,發現這座監獄的守衛皆是初神境。
到底是啥時候建的監獄呢?
害怕自然是不可能,秦朗只是覺得陌生。
「進去進去,今晚你就在這老實點呆著,等明天法官起來了再審你。」
黃毛將秦朗扔進一個關押著幾十名嫌疑人的大鐵籠里便離開了。
秦朗目光掃向這裡的人。
嗯,這裡不僅有人類,甚至還有神只,當然是很弱小的下位神。
「小孩,你是犯了什麼罪被抓進來的?」角落裡一名老人招呼秦朗過去。
秦朗打量老人,發現他身材枯瘦,牙齒都快掉光了。
「持有A類違禁品。」
「哦!」老人點點頭,「倒也不是啥重罪,通常兩三個月就能放了,要是明天你在堂上表現的好,法官大人沒準能對你從輕發落,不關了也說不準。」
「你又是犯了啥罪。」秦朗問他。
「盜竊。」
「哦...這裡關的都是輕罪嫌疑人?」
「廢話不是,重罪早就被當場擊斃了,哪有坐牢的資格。」
老人打了個哈欠,「早點睡吧。」
秦朗活動了一下身體,倚在牆上閉目養神。
剛有了些許困意,便聽到不遠處傳來低沉的哭聲。
睜眼看去,那是一尊下位神,渾身綠油油的,此時哭的像個孩子。
「你犯什麼罪了?」
那下位神擦了擦眼睛,淚水仍然止不住的流,「我餓壞了,吃了一些牲畜...嗚嗚嗚。」
「……」
秦朗無語。
心說要怪,就只能怪你出現的時間節點不對,要是早兩年出現在豐饒城,你是一等一的高手,現在嘛,下位神,吃條狗都得判刑。
一夜無話,次日清晨。
嫌疑人依次被帶往審判室。
秦朗坐在冰冷的長椅上,看著面前的陌生男子,這是一道虛影,秦朗一眼就瞧出了。
男子面無表情道:「姓名。」
「秦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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