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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黑暗的夜晚也有鮮花綻放。 `即便世界末日到來,找個跳舞的地方也不難。
北太平洋海域,豪華郵輪「級綠洲」號正在緩緩游弋。這座近23萬噸的海上浮城此刻燈火通明,霓虹閃爍,就像是墨汁上的彩色氣泡,渾身遊動著絢爛光澤。
郵輪第八層甲板的中央公園裡,賓客依舊如織穿梭,深夜時分仍有很多活動可供消遣,在這裡絕不用擔心長夜漫漫。公園旁的客房長廊上,有兩名房客走出,有說有笑,談論著水劇場表演和今夜該嘗試哪家特色店。能在難民如潮的亂世中登上豪華遊輪的人,都非同一般。「級綠洲」號並是一條普通的觀光旅店船,更是環太平洋政要與情報員交易的地方。這艘郵輪為了保證情報活動方便而專門實施了很多的獨特內房結構設計,無論是私會抑或私談,都能找到絕對隱秘的地點,能保證秘密不被泄露出去。這些地點只有郵輪的資深貴賓才知道。
兩名普通房客穿過郵輪中央公園第三花園,沒有覺身旁有任何異常。他們甚至沒意識到就在頭頂上,站著一位重要角色、蒙擊的拜把兄弟雷育堅。當年他曾在南洋叱吒風雲,率軍驅逐南洋最大的民間勢力尾張組,在亞同體各國間說和遊走,通風八面。在後來的聯合觀艦式及維和志願艦隊出征中都有此人的身影。可近一段時間以來,他幾乎銷聲匿跡,為人也低調很多,上流圈子幾乎把他忘了。
他是什麼時候上船的,沒人知道。「級綠洲」號下次靠泊是在日邦列島的大阪港,也許那裡是雷育堅的目標。可為什麼要乘坐這艘慢吞吞的郵輪前往大阪。也許他早已失意,在這裡空消遣吧。那些還記得雷育堅的人,大多那麼推測。
雷育堅並未作任何偽裝修飾,他靠在吸菸區標誌旁,手裡夾著煙。身上的休閒睡衣嶄新而柔軟,可有點皺呼呼的,後背有幾處明顯的壓痕。煙霧裊裊,卻不見他吸。身後房門輕響,另一個人走了出來,是位身材曼妙、腰身婀娜的女子。
他並沒有回頭看,只是說了句:「你不怕被人看到。」
女子走到雷育堅身邊,月光灑在她的臉上,那是南洋的軍火女王欣蒂。8小 說`她的臉上已經認真地重新補好妝,身上換了另一件淡藍色旗袍,緊緊包裹著她的身體,在夜色中泛著朦朧的輝光。華麗的繡紋和精緻講究的玉花盤扣都表明這件旗袍出自中央大6,在黑洞區形成後,中央大6製品的價格極為昂貴,尤其是時尚與奢侈品。
「跟著你,還有什麼更可怕的呢?這次去大阪,你我都沒有退路了。」
「我還不都是為了你。」
欣蒂臉上露出淺淺的笑容,卻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說「把煙也給我一口吧。」便順著雷育堅的手臂劃來了煙,放到唇間、吸了一口,又遞迴去,「還你。」
雷育堅依舊若有所思。
「雷先生。」欣蒂側過頭來,短滑過她的額頭,俏皮地垂了下來。
「怎麼了。」
「你還是不放過任何機會地利用我。」
他笑了起來,「我沒明白。」
「你什麼都知道,對吧。我從新東都起飛去前美的時候,你肯定知道了。」
「嗯?那不是你自己要去的嗎。」
「可我只是去看望蒙擊的啊,沒想到你卻找來別人和我談生意。我呀,見到了石獅公司的王小姐,她想要無人戰鬥機的自動維護站,這條線是你暗中牽來的吧。」
「你的心那麼大。其實不用我,你也想擴大生意,不是麼。」他點點頭,「未來的前美,是個大市場。」
「我可沒那閒工夫,我把她給拒了。」
「嗯。是嘛。」雷育堅打著哈哈。
「我可真的拒絕了。`你一點都不擔心嗎?」欣蒂打量了雷育堅一眼,「好吧,其實呢,我當時沒拒絕她。我怕真的把那女孩子攆走,會把你的計劃也攪了。」
「計劃?我哪兒有什麼計劃。」
「你可以不告訴我,但也別把我當成傻瓜啊。你不可能憑空牽線讓王小姐來聯繫我。」
「順便認識認識而已,你不正好在前美嗎。」
「好吧,雷先生,這件事,我先不追問你了。」欣蒂的眼睛慢慢低垂,「我想,你從政壇銷聲匿跡那麼久,肯定在暗中醞釀什麼計劃,沒準梁經理也有份,目標估計是那個大阪的付先生。你倆想把我當成某種兵器,刺進付先生的心窩……對嗎?只不過最近你有點猶豫,而且我知道你為什麼猶豫。」
雷育堅抬起手吸了口煙,望向遠方,兩人的氣氛很僵。
「……我讓你不滿意了,對不對。」欣蒂見雷育堅不回答,又接著說,「我老是去找蒙擊,讓你覺得也許找錯了兵器。而現在,你現了一個更好用的兵器了。」
雷育堅長嘆一口:「都快到大阪了,你就想跟我說這些?」
「那當然不是。」欣蒂轉過身,站直腰,正面對著他,「我是想告訴你,我不在乎你的計劃。我已經準備好了,無論你讓我做什麼,我都會全力以赴。」
他看著欣蒂的雙眼,堅毅而銳利,攝人心魄,就像在天守鎮機場上那隻雌獅。雷育堅覺得有些難以自持,他幾乎被面前這女人抓住了,趕緊強迫自己避開了她的目光,岔開話題,「好吧。你說的那位王小姐,她到底是什麼樣?」
「呿,她呀。我就知道你想讓我調查她,自己又不肯出面。」欣蒂感覺到雷育堅逃避自己的目光,便懶洋洋地回答,「是個怪女孩,很不自然,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莫名其妙地覺得她很討厭。可既然猜到是你想讓我見她,我就大概了解了一下。關於她的身世,我想你早就知道了。粗看而言,蠻可憐蠻勵志的。原來是中央大6戰鬥文工團老演藝人的女兒,他父親當時很有名,可惜他熬過了戰爭,卻沒熬過一場小小的舞台事故,居然從舞台上踩空摔死了。王湘竹那時候年紀也不大,但藉助這次機會成功吸引到不少關注。那可憐的爹倒歸了天,結果也沒看到自己的女兒登上南洋選秀的巔峰。不過嘛,後來的事情就有點古怪了。」
「古怪,嗯。」
「你都知道,又何必問我。」欣蒂回答,「我沒找到原始文件,但文工團那人並不是王湘竹親生父親,再往前就沒資料了。那時的她沒成年,又換了個養父,就是庫爾恰托夫、再後來是石毅,可兩人都死於空難。你不覺得奇怪嗎?」
「你不會覺得這兩起空難跟王小姐有關吧。」
「我想不可能。戰後的民航系統不可能輕易碰觸,況且那時候她還沒成年。可這其中肯定有什麼奇怪的聯繫。」
「你是白天見她的嗎,她大概有多大歲數。」
「呵,被你那麼問,忽然有點不太敢說。」她想了想,覺得這確實是個有意思的問題,「回想起來真是個讓人羨慕。我瞧她脖子那麼光滑,臉上皮膚的狀態也不錯。若有人告訴我她還不到2o歲,我真會信呢。」
「也就是說,你估計她肯定過2o歲。」
「肯定不止。」
「是女人的嫉妒吧。」
「這你們男人就看不出來了。」欣蒂嫣然一笑,「該怎麼告訴你呢,嗯,換個角度吧。雷先生,你知道我見過很多男人。」
雷育堅轉過頭,微笑著看她。
「在認識你之前,我不知道和多少男人打過交道,想在軍火市場立足並不容易,後來托你的福,梅特利澤店算是開起來了,也日漸壯大。這些都不是很簡單的事情,我也每天在努力,與那些男人打交道。見的男人多了,也就知道男人的類型,我也就曉得面對什麼樣的男人,該怎麼讓他們高興、怎麼讓他們放鬆,然後才有我的空間。可是你知道,女人的時間和精力也是有限的,我能深入接觸的男人不可能無限多……」
雷育堅吸著煙,面無表情地聽著。
「如果有哪個女人能通曉世上所有男人,那她可就……」欣蒂頓了頓,又笑了起來,「得是個老奶奶了。」
雷育堅撲哧一笑。
「沒錯,王小姐就是這樣的人。她能讓所有男人都迷上她,可以說通曉男人,可歲數實在與之不相稱。真像個怪物。」欣蒂往雷育堅身邊靠了過來,「說著說著,我都有點害怕了。你能查到她之前的信息嗎?王小姐既然從中央大6來,你應該能接觸到這些資料。」
「不,她不是中央大6人。沒有她的記錄。」
「真的?我可真有點意外。」
雷育堅掐滅了煙,他已經獲得了自己需要的信息。在他眼中,除了蒙擊之外,只要是視線內的人,大概能分為工具和目標兩種,唯獨王湘竹讓他有些摸不清。雷育堅確實懷疑過她的經歷,所以藉助欣蒂確認。欣蒂所說的情況讓他下定了決心:王小姐是個不能碰的極端危險元素。
「照你那麼說,她沒準是鬼。」
「呀,你故意嚇我。我可不是小女孩了。」
「百日鬼。中央大6的百日鬼研究並不是從零開始的,要不然,為什麼庫爾恰托夫一直糾纏在事件中呢。」雷育堅說到這兒便住了口,只補充了一句,「對了,你要是能聯繫上蒙擊的那位小朋友、珂洛伊,警告她別再繼續玩了,她走得太深。」
欣蒂點了點頭。
雷育堅往天邊望了一眼,似乎想要尋找那個巨大的人影。百日鬼陰影已經完全看不到了,他衝著遠方默默說了句:「今夜可真是黑,早點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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