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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越集越多,村里每家每戶都有人過來,有幾戶家裡能做主的男人上了山的,也被村里人喊回來了,葉老大和在山坡上挖野菜打豬草的林氏聽到消息也回來了,就和葉澤他們站在一處。
村長還沒來,人們不知道發生了啥事,不由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議論起來:
「知道村長叫大家過來是有啥事兒嗎?」
「不知道啊,這時候還能有啥事把咱們都喊過來。」
「唉!等著吧,肯定不會是啥好事......」
⊙﹏⊙還真是,村里哪次敲鑼是好事了?不是服役就是稅收...唉!
就在村里人差不多都到齊的時候,葉村長才一臉愁容的走到人群前面,身後還跟著十幾名身穿公服的衙役。
村民們看到衙役來村里,心中不自覺的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一時間,所有人的視線全都齊齊落向站在前面的葉村長身上,誰也沒再開口說話,現場頓時安靜下來。
葉村長站到了大柳樹下一塊平整的大石頭上,面色嚴肅道:「鄉親們,這些官爺是奉命前來追收糧稅的,今年的糧稅要再追加兩成......」
說到這,葉村長嘆了口氣,本來想好安慰村民的話都有些說不出口了。
他看到了村民們臉上的惶恐,沮喪,和不得不認命的無奈,嘆息。
秋種之前官府就徵收了三成的糧稅,柳樹村靠山,土地本就貧瘠,再多徵收兩成糧稅,百姓們這個冬天怕是要難熬了......
葉澤也感受到了葉老太的不安,她眉頭都擰成了疙瘩,囁嚅著唇角,雙手有些發抖。
葉澤握住老太太微微顫抖的手,小聲在她耳邊說道:「娘,不怕,有兒子在呢。」
葉老太抬眼看了看他,緊繃的情緒逐漸平復下來,對啊,她還有澤哥兒呢,不怕!
「村長,為啥又要收糧稅?」後面有人沒忍住直接問出聲來。
有人開了頭,後面的人們也跟著七嘴八舌的抱怨起來:
「是啊村長,今年的收成本就不好,這要是再多徵收兩成糧稅,家裡人可就要餓肚子了。。」
「我家裡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家子十幾口人,糧食本就不夠吃,都是勒緊褲腰帶過日子的,這糧稅能少交點嗎?」
「村長......」
「這...」葉村長剛開口,就被帶頭的衙役不耐煩的大聲打斷了:「哪兒來的那麼多廢話?都趕緊回家準備糧食去,收完了這裡的,我們還要趕去下個村子呢!」
帶頭的衙役面露兇相,一臉絡腮鬍橫眉豎眼,看上去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他身高一米九,生的是虎背熊腰,光是看他一眼都足以令人膽寒。
此時為了震懾住這些村民,讓他們乖乖配合,他一把抽出腰間大刀,『刷』的一聲高舉起來,怒喝:「還不快去!」
村民們嚇得立時全都閉了嘴,縮的跟只鵪鶉似的,生怕被他拿來開刀。民不與官斗,交了糧食他們頂多吃不飽飯,好歹還能活著,可要是不交,他們今天恐怕就得沒命!誰也不想死啊!
帶頭的衙役冷笑一聲,對帶來的手下們命令道:「你們分成兩隊,都給我快著點,收完了好早點趕回去。」
「是!」衙差們立刻分成了兩隊,朝東西兩面奔去。
村民們全都唉聲嘆氣的耷拉著腦袋回家準備糧食去了。
葉澤家裡有葉老大盯著呢,他自己不著急回去,笑著走到帶頭的衙役跟前:「衙差大哥辛苦了,家中寒舍清貧簡陋,您要是不嫌棄,就到家裡喝杯粗茶歇歇腳如何?」
說著,葉澤不著痕跡的往衙差手裡塞了一小塊碎銀子。
帶頭的衙役詫異的上下打量葉澤,只見葉澤面帶笑意,似一點兒都不害怕他一般從容,有意思...衙役惦著到手的銀子,有二兩不少,沒想到來這窮鄉僻壤的窮山溝溝里收稅,還有外快賺,面上當即帶上了笑意。
「那就,走著?」
「您請,您請。」
葉澤立刻化身狗腿子,路上還打聽出差役的名字叫許永興,在家排行老五,人們都叫他許五。
葉澤直接拉近乎叫他五哥,幾句話把許五哄的哈哈大笑。和許五走在一起,葉澤足足矮了他大半個頭。
到了家裡,葉澤便將人請進堂屋入坐,並給他倒了一碗茶水,笑道:「家中簡陋,五哥莫怪。」
這茶葉還是葉澤成親時葉老太專門買的呢,不然他就只能請人喝白開水了。
「葉兄弟哪兒的話,像我們這些底層干粗活兒的衙差,也就身上這層皮能唬人了。」許五爽朗的大笑幾聲。
「我看五哥也是個爽快人,有些話兄弟我也不藏著掖著,咱們縣裡剛收糧稅不過半月又要收稅,莫不是...」葉澤話留一半,等著許五開口。
接連收稅,不是災荒就是戰亂,葉澤也是想提前打聽打聽消息,再說,許五雖然是底層衙差,但能和他們打好關係也是有好處的,畢竟上層的人物他觸碰不到啊。
「唉,」許五嘆了口氣,放低了音量道:「怕是又要開戰了。」
說完不忘警告葉澤:「這話你先別往外亂說,反正左右也打不到咱們這裡,不過是苦了這些老百姓要餓肚子罷了。」
「那是那是,我又不是那般不懂事的,怎會把這事兒往外亂說?」葉澤連連點頭,又打聽了一些關於這次戰亂的事。
許五隻謹慎的提點了葉澤幾句,其他並未多說,葉澤也是個明白人,知道有些話許五也不便多說,他自然不會刨根問底。
看時候差不多了,許五才端起茶碗,『咕咚咕咚』兩三口喝完,當即也不多留,起身道:「謝過葉兄弟的茶水,許某還有公務在身,這就告辭了。」
「還是五哥公務要緊,等有時間小弟做東,請五哥去酒樓里好好喝一杯。」葉澤客氣的送許五出去。
「好!那五哥可就等著了!哈哈哈哈...」兩人邊說著話邊一前一後的走出了堂屋。
院裡,正從後院扛了一袋糧食過來的葉老大 瞧見葉澤和那個凶神惡煞的衙役一起從堂屋出來,驚愕的頓時張大了嘴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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