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港風情畫 349、命中率

    「陳生，上個月我已經到了美國，鮑勃.達利問了我一件事。」皺聞懷對陳維雲仍舊保留著合作的幻想，他不願與陳維雲硬碰硬。

    因為碰不過，電影製作他全面落下風，身家更不用提，陳維雲的直營店淨資產已經飆到百億級別，碰上去九死一生。

    「美國的老牌電影公司不爽你，覺得你搶占了他們的市場，準備聯合起來搞你，華納也是其中之一，但鮑勃.達利比較猶豫這件事，於是他找到我，詢問你在香江的底細，他想知道你這個人值不值得合作？我對你大力推崇，只講你的好話！」

    皺聞懷是在賣人情，其實他的意見左右不了鮑勃.達利，但他確實是這麼做的。

    「那我要感謝你的好話！」陳維雲輕飄飄揭了過去，壟斷香江是他的最終計劃，他不是為了利潤才這麼做，而是為了話語權，既然他的財力與影響力都已經足夠，他當然有野心一手遮天。

    打垮嘉禾是他計劃的一部分，但他發現皺聞懷是一個極其靈活的生意人，所作所為只奔著港鈔，只要有利可圖，絕對不會影響他將來控制輿論。

    他決定重新考慮嘉禾的計劃，或許可以轉向合作，並通過嘉禾與華納達成利益同盟，媒體與出版他準備慢慢引入第三方，電影他同樣要這麼做，華納是很不錯的合作對象，因為這間公司馬上要被時代傳媒集團收購，影響力十足。

    美國電影界，各大公司都在頻繁合作，一部投資數億美金的大項目，一間公司根本搞不定，多方投資才是規避風險的有效途徑。

    關鍵是老牌公司掌握的發行渠道可以借用！

    「皺生，我聽說你的《忍者神龜》準備開發紀念品？」陳維雲隨口一提，

    「我手上的玩具銷售渠道相當犀利，假如你這部電影賣座，我可以幫忙推廣你的紀念品。」

    咦？皺聞懷一下坐直了腰，此話當真？他忽然覺得喜從天降，感覺極不真實，不是晃點我吧？他又狐疑起來。

    兩人交談的時候，亞視的工作人員一直把鏡頭對著他們，他們附耳說笑的畫面通過衛星傳回了香江。

    時差的緣故，香江此刻是上午的十點鐘，今天也不是周末，而是周二，職工們要上班，學生們要上課，即使《冒險王》的影迷會、各大明星的粉絲群曠工曠課進行捧場，收視率也提高不了多少，亞視之所以購買直播權，這是陳維雲的要求。

    陳維雲已經與邱得根達成股權置換的交易，雖然協議尚未正式簽署，但陳維雲入主亞視幾乎成為定局，邱得根不會在這種事情反對陳維雲。

    在這個時間點觀看奧斯卡的香江觀眾，多是無業在家的閒人，不過還有一部分是夢工廠的死忠，他們無條件支持陳維雲，並多次致函夢工廠，希望第一時間看到頒獎禮，陳維雲不能讓他的死忠們失望。

    當然了，觀眾群體肯定也包括富豪階級，他們可以隨心所欲，選擇任意時間欣賞他們鍾愛的節目。

    何洪森就是階級的一員，他肯定是港澳兩地最期待奧斯卡的大富豪，因為這關係到他的切身利益。

    原本他今天有幾場應酬，但是全部被他推掉，其實他並不在乎賺錢多少，而是想驗證一下陳維雲的眼光。

    他的新葡京娛樂場給奧斯卡的所有獎項都開了盤口，吸引港澳甚至還有南洋在內的十幾萬賭徒與投機者，賭注已經超過了兩億港幣。

    盤口的設置全部採納了陳維雲的預測書，何洪森的屬下們分析過，假如陳維雲押中一半，新葡京可以小賺一筆，押中三分之二，可以收穫暴利。

    何洪森不奢望暴利，小賺就是贏，這是他的預期。

    這是深水灣的別墅。

    何洪森坐在敞亮的客廳里，抽著雪茄，聚精會神盯著電視屏幕，左手邊是賠率表，右手邊是他十二歲的女兒何朝依，這個閨女喜歡追星，更喜歡電影，死皮賴臉就是不去上學，非要觀看奧斯卡，何洪森對子女沒有那麼嚴厲，便把她留在了身邊。

    「哇！又得一個獎！」何朝依跳起來鼓掌，好似她自己拿了小金人一樣，她一邊跳，一邊回頭和何洪森講話，

    「老豆，這已經是第四個獎盃啦！我認得這位阿姨，她是《冒險王》的服裝設計陳顧芳，等她回港後你把她請到家，以後我的衣服都讓她設計！」

    何洪森沒有搭理她。

    「老豆，你答應我得不得？」何朝依衝過來，開始撒嬌。

    「她是奧斯卡得主，全港的富豪都爭著請，輪到我們家也不知是猴年馬月了。」何洪森瞪她一眼，

    「小小年紀就知道搞特殊，特殊不要花錢嗎？老豆掙錢這麼辛苦，不是讓你拿去揮霍的！」

    「我零花錢最少好不好？我都揮霍不起來！你嫌棄我長的丑，一點不疼我。」何朝依噘著嘴，又開始置氣，她其實沒有搞明白，她老豆嫌棄的原因是她不夠乖，太叛逆。

    這傻孩子。

    何洪森搖搖頭，不去哄她。

    她沉默了十幾分鐘，看見電視上第五次出現《冒險王》的勝出獎項，她原本想鼓掌，結果發現是個鬼佬上台領獎，她感覺很不爽，問何洪森，

    「老豆，阿雲哥怎麼又讓一個鬼佬上台？這是香江電影，鬼佬憑什麼領獎？」

    「鬼佬參與才是國際化的象徵嘛！」何洪森調侃了一句。

    目前頒發的是『最佳視覺效果獎』，工業光魔的特效師丹尼斯.穆倫衛冕了這個獎項，去年也是他得獎，舞台下面的掌聲持續了幾分鐘。

    其實《冒險王》榮獲的第一個獎『最佳化妝獎』也是從工業光魔聘請的專家，第二個獎『最佳攝影』仍舊是鬼佬，來自澳大利亞的杜克風，第三個獎『最佳藝術指導』才是東方人面孔張書平。

    目前《冒險王》榮獲了五個技術獎項，三個都是外國人，只有兩個是香江人。

    頒獎禮的時間已經過半，接下來的獎項才最具含金量。

    等頒滿二十個，輪到『最佳電影配樂』時，陳維雲作為入圍者出現在電視屏幕上，何洪森掃了一眼賠率表，心情已是出離的震驚。

    二十個獎項，陳維雲竟然猜中了十八個，除了最佳藝指壓給了《走出非洲》的史蒂芬.格萊姆斯，最佳視覺效果壓給了《魔蠶》裡的肯?羅爾斯頓，其餘全部撿中。

    何洪森有點不敢相信，陳維雲的預測竟然如此精準，那假如世界盃也能展示這樣的奇蹟，豈不是要賺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