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這樣一次次手段殘忍令人髮指地來撩撥我啊!】
陸離從洗手間裡出來回到室外拍攝地的時候,發現整個劇組的狀態都有些詭異。
按理說,現在應該已經在拍下一場戲了,雖然柳羲和這個最終boss已經領便當了,但主角和他的小夥伴還有很多尾要收,整頓下滿是瘡痍的修仙界,還一個天下太平海晏河清什麼的。
而且這劇並不算嚴格按照故事發生的時間順序進行拍攝的,他柳羲和還有好幾場戲要拍呢,臨近年底,大家都想在趕著在16年把這部戲殺青,不拖到下一年,目前進度還比較趕,整個劇組已經超時加班好幾天了……
大家怎麼都這麼興奮,一副翻身農奴大罷工的歡喜樣,發生什麼事了?
等陸離在激動的人群中央看到一個頎長挺拔的身影時……他立刻秒懂了為什麼大家都這麼開心。
然後陸離的第一反應是——
靠!
高級版陸離牌彈幕機驚慌失措:
靠靠靠靠!
怎麼辦,我戲服還沒換啊,上面全都是血啊灰啊,簡直跟在泥潭滾過一樣,這樣能見人嗎!
陸離還沒得及給腳底抹上油逃離現場,被人群簇擁在中心的男人就像是有某種奇特感應似的,側頭望了過來。
陸離只得像被標槍射中了似的被這道目光釘在原地,呆愣愣地看著那人向他走來。
讓陸離牙咬切齒地是,陸離自問,雖然十次面對穆清九次慫,但是至少衣著打扮從沒落於下風,即使替蘇宸擋傷住院那次,穿的一身病服好歹也是乾乾淨淨的。
結果這次,他一身污糟,假髮上還沾著泥巴點,簡直是前所未有的狼狽。唯一能自我安慰的就是,好歹他去洗了把臉,至少臉是乾淨的,血丸殘餘什麼的也吐乾淨了。
當然,要是臉都沒洗,他早在見到穆清的第一眼就逃跑鑽哪個山溝溝里躲著去了。
穆清這廝卻依舊人模狗樣,穿著一身西裝三件套就像貴族來視察領地,一條中灰色格紋拼接灰白色條紋的西褲更是風騷到飛起,優雅、休閒、趣味,要啥有啥,全方位秒殺陸離這隻落草鳳凰。。
看著這樣的穆清向自己走來,陸離簡直無法控制嘴角的抽搐,他感覺自己被穆清這麼一對比,活像是一個掙扎在饑荒里的農奴了。
整個劇組的目光隨著穆清的步伐看了過來。
高大挺拔的男人在少年面前站定,對著他親切得眨了眨眼,忽然笑著說:
「又長高了呢。」
「啊……啊?」
陸離又開始犯起了「僅在穆清面前發作之雙商下降並髮結巴詞窮綜合徵」。
陸離艱難發音道:「哦,啊,是嘛,哈哈。」
高級版陸離牌彈幕機痛心疾首:
平時不是個妙語連珠的小精靈嗎!
關鍵時刻怎麼就這麼慫啊!啊!
不過——
本王長高啦!?本王終於長高啦!?還是又長高啦!?
回家記得去量身高,歐耶歐耶歐耶!
等搞明白穆清是剛從美國回國就直接上了乾山,是來完成《少年修仙傳》的客串許諾的,陸離當場就差點給穆清的敬業精神跪了。
他差點就說出口,大哥,您剛剛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啊,正需要休息啊,還需要倒時差啊,您不至於吧!
「《全球反擊2》的拍攝耽擱了幾天,所以抓緊時間就上山了,不然回了家再上山倒要浪費不少時間,」看著陸離一臉欲言又止,穆清笑眯眯地主動說道,「今天先熟悉劇組和台本,剛剛許導說明天開機。」
許晉正為自己有時間能執導穆清這樣級別的演員而激動得小心臟亂跳呢,「那肯定得讓穆老師好好休整下。」
只有穆清的助理小溫默默看了他家boss一眼,心想我怎麼不知道《全球反擊2》耽擱了幾天,我看到的是您效率很高地提前兩天把個人戲份殺青了啊!然後以國內事務眾多為由連劇組強烈要求的殺青party都拒絕了,也直接拒絕了他提出休息休息的建議,馬不停蹄就上了飛機啊!
不過小溫轉念一想,他家boss面不改色地扯謊已經不是第一次了,boss自有他的雄圖偉略,他這個小跟班就在一旁安靜如雞地聽著就行了。
陸離慢了幾拍才反應過來:「等等,穆清——哥他客串的哪個角色啊?」
許晉一拍自己腦袋,忙說道:「瞧我這記性,竟然忘了把最新改好的劇本給你。」
有眼色的導演助理立刻拿了幾張印滿了字的紙過來,許晉順勢遞給了陸離,一邊說道:「你還記得自己有場戲被跳過了吧,編劇把穆老師放到你這場戲來了。」
「記得的,我掉下山崖之後那場嘛,關於我怎麼黑化的。」
穆清望著陸離低頭看劇本認真的小模樣,笑著說道:「我剛在來的路上看了一遍,我還挺喜歡我的角色設計的。」
穆清略帶回憶地說道:「想想我已經好幾年沒有演反派了啊。」
「那可不是,您一演主角的,哪有演反派的機會啊。」一邊快速瀏覽著劇本,陸離放鬆之下竟然還成功吐了個槽。
穆清笑眯眯地回應道:「是啊,所以還要謝謝小陸邀請我客串呢。」
戰鬥力剛回升5個點的陸離——再度撲街。
圍觀的導演許晉想著:看看這兩人說話這語氣,這熟稔和親切勁喲,沒想到兩人雖然年齡和地位差距都比較大,關係卻還這麼好。
圍觀的助理小溫想著:牙太酸了想不下去。
陸離垂死掙扎道:「額,嗯……我覺得劇本腦洞挺大的。」
這句可是他的大實話,可陸離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都有種在轉移話題的心虛感。
「這麼一說,我們都有半年沒有對過戲了,還挺期待明天啊。」穆清繼續保持著他催情效果覆蓋全物種的微笑說道。
陸離實在搞不明白穆清說的話怎麼總是超綱,讓他根本沒法從日常交流300句中找出應答之法。
但轉念一想,陸離的鬥志又昂揚了起來。
是啊,陸離,今天在形象上已經輸了一城,明天對戲的時候可要正大光明地扳回一城啊!
於是陸離也端起了同樣的笑容,和顏悅色地說道:「我也是。」
吃瓜導演許晉默默想著:奇怪,明明一派和諧的,怎麼感覺有股淡淡的火藥味?
吃瓜助理小溫默默想著:牙太酸了想不下去。
冷。
疼。
倦。
這是摔倒在崖底冰冷石面上的柳羲和身上最沉重的感受。
靈根破碎的他,失去了所有的修為,此刻一具身體不過凡驅,如何扛得住山谷里的寒氣。
在被養母踢下懸崖前,養母還一點點地挑斷了他的全部手筋腳筋,此刻丹田處連著四肢傷口處像是慢慢從受傷的驚愕中甦醒了過來,割裂的疼痛開始一陣陣襲來,愈演愈烈,陣陣鑽心。
至於疲倦,柳羲和此刻是真正的身心俱疲。
他快死了。
他也不想活了。
沒了修為,他的經脈註定無法修復,從此連當個平凡的武夫以圖自保的可能都沒有。而且以柳羲和作為一個修仙人的驕傲,這麼跌落凡塵,他又哪裡願意苟且偷生。
最重要的是,與其說他現在對自己境況感到絕望,不如說養父母的狠絕,讓年輕的柳羲和辛苦維持的對他們二人乃至全世界的最後一點信任都徹底被粉碎。
他自問將靈根貢獻出以救治養母的親子,這想法在他心中絕無半分不願意。他真的是願意的,就當做報答養父母的養育之恩,他沒有半分怨懟。
這善良到傻、傻到可憐的柳羲和,最後迎來的卻是秘法的失敗,養母親子的夭折,以及養母立刻朝他揚起的屠刀。
要說柳羲和原本還苟延殘喘著一絲幻想,欺騙自己養父母對自己還是有些情分的,不過是不如親身骨肉的,他也不該去羨慕嫉妒。
可現在,當一身殘破的柳羲和躺在崖底等死的時候。所有的心念竟在他的性命之前死去了。
柳羲和渾身沒有半分力氣,連咬舌自盡都做不到,只能躺著,躺在冰冷粗糙的石堆上。
像個棄物,像個破爛,是個哀求死亡早日降臨的乞丐。
這是多麼可笑的死法啊。
可柳羲和盡力扯動著嘴角,竟然也笑不出來了。
他這樣年輕,之前罕少想像過自己的死亡,非要說有什麼講究,那就是作為修仙者,他希望自己能為天下蒼生而犧牲,或者退一步,能死在強者的仙劍之下也可以接受。
現在呢,他即將被禿鷹啃食,被野獸分屍,骸骨四散深山,連座草草的墓碑都不能為自己留下。
他無法以一個英雄的身份死去,也不會有人來祭奠他,他只能在無名山谷中狼狽而寂寂無名地死去。
柳羲和又想笑,在漸漸模糊的意識中,他最後罵了自己一句:
活得尚且這樣糊塗,還在乎死得有多倉皇麼。
罷,罷了……
身體仿佛愈來愈沉重,捆著柳羲和的意識漸漸沉入混沌中,沉入地獄……
「小娃娃,可要老夫救你?」
耳旁忽然想起的蒼老聲音就像是迴光返照中響起的撞鐘聲,生生把柳羲和渙散的神識給震回了千瘡百孔的身軀中。
柳羲和艱難地睜開眼,慢慢才看清居高臨下望著自己的老者面容。
竟是那之前施秘法的奇人,也是柳夫人所狂熱崇拜的神秘高手。
柳羲和已然無力思考,去質詢為何秘法失敗立刻消失後,此人又在此時此地出現。
柳羲和用了迴光返照的力氣搖了搖腦袋,以示拒絕。
他找不到自己還要繼續活著受苦的理由。
「嗤,」老者似乎對少年的拒絕頗為看不上眼,說道:「要不是看你資質上佳,老夫樂得理你這蠢貨,現在看來不僅蠢,還懦弱。」
老人俯下身,咬破指尖,直接逼出三滴血送到柳羲和口中。
立竿見影的,柳羲和原本慘白一片的臉上竟然立刻就有了血色。
這垂垂老者看著枯槁不堪,精血竟含有如此大的靈氣。
老人眼神詭譎,冷笑道:「如果老夫告訴你,之前所謂靈根轉移的秘法,本就絕無可能成功,你還想死嗎?」
頓了足足兩息,柳羲和才像是聽懂了一般,立刻就睜大了眼望向這老人!
老人繼續說道:「如果老夫告訴你,那姓柳的蠢婦從來就沒懷上過什麼孩子,不過是老夫往她肚子裡放了一團穢肉,於她腹中滋養十月也就只能有個人型,本質來說還是塊穢肉,根本談不上什麼生不生死不死的,你還想死嗎?」
柳羲和嘔出一口血,問道:「……為什麼?」
那老者欣賞過柳羲和且驚且怒的表情,這才站直了身,高高在上地睥睨著柳羲和,幽幽說道:「你也反應過來了傻小子,從頭到尾不過就是我給你做的個套罷了,我若不是看好你,也不會花一年的時間做這套了。」
在柳羲和能說話前,老者桀桀大笑道:「你可要謝謝我,沒有我,你個蠢貨哪又能看清你那所謂父母的噁心嘴臉!」
柳羲和漲紅著臉,下意識就想抬起手向老者施法,可他根本無法動彈,也沒有半絲靈力,只能死死瞪著老者,眼裡瞪出了血。
「為……為什麼?」
柳羲和聲嘶力竭地,再次問道。
「哈哈哈,為什麼?」老者道,「為你是塊璞玉,我得把你打碎,讓你恨,讓你恨意滔天,方可成魔道大業!」
老者傲然道:「我這身軀不過是臨時奪舍,根本不好用,你資質上佳,又有修煉魔攻的潛力,用你,我方可恢復我魔道興盛。」
「你道我是誰,我可是五百年前的魔道主——赫連殷!」
老者原本就布滿皺紋的乾瘦身軀忽然整個萎縮了下去,只剩一張皺巴巴的人皮癱倒了地上。
而站在人皮上,是一個身形修長的男人。
這男人相貌英俊無儔,臉色略有蒼白,一雙邪肆的眼中仿佛翻滾著屍山血海,一襲紅袍迎風獵獵作響,溶在皚皚的水汽中像是飛濺的血霧。
赫連殷的笑容仿佛都帶著血腥味:「自從被你們正道合力圍剿,我肉身被滅,五百年間換過不少肉身,卻都不好用,直到我找到了你。」
「怎麼樣,柳羲和,你現在也見識到了所謂正派人士的嘴臉,比我來得更為殘忍險惡,我可以不抹去你意識,我們共融,同創魔道盛世再臨,如何?」
柳羲和含著滿口血,狠狠道:「殺了我,不然我必殺你。」
赫連殷望著柳羲和,一張毫無瑕疵的臉閃過鄙夷,他說道:「不想你傻了十幾年,認了對禽獸當親父母,害死了自己一條命不算,此刻竟然還想再害一次,愚蠢,愚蠢!」
赫連殷大袖一揮,仿佛萬千血桃凌空盛開,柳羲和眼前立刻就浮現出了一個動態的畫面:畫面中,柳羲和和心心念念愛戀多年的琉璃竟然在同李重光訴說情意。
「你看看你,偏要當好人,喜歡的女人還是不喜歡你,還喜歡你的對頭,還不如直接去搶!」
赫連殷再一揮衣袖,又一個畫面凌空出現:只見他的好兄弟坐在李重光身邊,兩人把酒言歡,醉醺醺的楚曠忽然說道,總有一日,他要打敗柳羲和。
「你再看看,你一廂情願肝膽以照的好兄弟,背著你和你對頭交好就罷了,其實還一直坐享你的悉心指教實則對你居心叵測!」
柳羲和只覺雙眼一片刺痛,竟是側過臉,不願再看。
赫連殷望著逃避的柳羲和冷笑道:「你看看你,當了一輩子的好人,被養母逼著讓出靈根,現在沒了靈根還被養母挑斷經脈踹下懸崖,我都沒想到這老虔婆日日自詡正派,下手竟能陰毒至此。再看看你的女人和兄弟,哪一個不是兩面三刀,哼哼,這些所謂的正派人士傷你至此,我不過是揭露了他們的嘴臉,何曾直接害過你,還不如與我合作,你就能殺回去挨個報仇!」
柳羲和不再看赫連殷,只是說:「……殺了我。」
「你,柳羲和,敬酒不吃吃罰酒!」
赫連殷氣得想要一掌批死柳羲和,到底還是捨不得,竟然笑了出來,俯下身捏住了柳羲和的下巴,強迫這個殘破的少年直視自己。
赫連殷的手指冰冷,卻像是蘊含了冷火般,炙烤著接觸到柳羲和的肌膚。
赫連殷笑得放誕而狂傲,「你以為我真拿你沒辦法,我不過是享受馴服一個個正道的過程罷了。你不願意,那更好,我偏要住進你的身體,融進你的靈魂,看著你一天天往黑暗中淪陷……」
越到後來,赫連殷的聲音越輕柔旖旎,仿佛面對情人耳語似的。
赫連殷緊緊捏著柳羲和的下巴,一張臉卻是離柳羲和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竟像是要吻在柳羲和蒼白的唇上一般。
兩人的唇停在了咫尺的距離間,赫連殷笑著張開了嘴,一道暗紅的靈光從他口中吐出,沒入了柳羲和唇齒之中。
赫連殷的身影開始漸漸變得透明,他呢喃道:「往後,我倆就是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了……」
柳羲和剛開始還想掙扎,卻慢慢地不動彈了,他一雙原本灰暗的眼眸不知何時以浮起了一層光,此刻這些光點忽明忽暗,像是控制不住對火種本能吸引的飛蛾搖曳的身姿。
在赫連殷暗紅的身影最終消失前,他留下的最後一句話是:
「柳羲和,你逃不出我赫連殷的手掌心。」
一陣山風吹來,谷中的霧氣翻騰逶迤,婆娑樹影時隱時現。
偶有飛鳥被驚動,如線划過長空。
懸崖下,靠著山壁,滿身傷痕的少年忽然間睜開了眼。
一眼亦喜亦嗔的慈悲,一眼似妖似魔的狠絕。
「好,卡——」
導演徐晉通過傳聲器賣力喊道。
導演身後暫無工作的一眾劇組人員立刻發出了響亮的掌聲。
劇組拍攝不同粉絲活動,大家都是專業人士,而且都忙得很,沒什麼功夫給你鼓掌。
但要是劇組有了掌聲,原因一般三點,演得實在太好,演員咖位實在太高,演員咖位高還演得實在太好。
大部分掌聲獻給了穆清,也有人誠心誇讚面對穆清依舊不落下風的陸離。
看著走來的穆清和陸離,許晉是高興得嘴都合不上了,連連誇讚道:「太棒了,你倆真是太棒了,劇本昨天才看到,今天的演繹就如此完美,讓我這個導演一句廢話都沒機會說,穆老師霸氣側漏,活脫脫魔君下凡,小陸我就不說了,發揮一如既往地好,最後那個眼神特寫堪稱特寫。」
穆清還謙虛著:「許導過獎了,你和劇組其他人員都非常專業,希望下次還有機會合作。」
一句「希望下次還有機會合作」,把許晉樂得都快成抽風了。
陸離可不謙虛:「那可不是嘛,最後那我都覺得自己快精神分裂並發鬥雞眼了。」
逗得許晉伸手想打陸離一記,竟被穆清拉著陸離的小身板輕描淡寫地躲過了。
許晉咳嗽兩聲,想著陸離這就正式殺青了,劇組的演技擔當即將告別,接下來只得許晉一人苦撐抗住劇組的演技不要下降太多,這光是一想許晉就有一萬個捨不得啊。
馬上還有戲等著拍,寒暄的時間不多,許晉依依不捨地和穆清以及陸離道別,還同陸離專門說道:「山上條件磕磣,就不專門給你辦殺青宴了,等全局殺青,我在市里包家好的席面,殺青宴你到時候可得來。」
「哦,還有,我還有一事晚上跟你說,記得留意我電話。」許晉最後神神秘秘地說道。
陸離丈二和尚摸不著腦袋地應下了。
然後同劇組各人員道別,和myth四少花了最長時間,陸離割地賠款,答應了好幾個和四少下山後的聚會,穆北他們才放他走。
雖然拍了近半年的戲到今天就結束了,陸離不舍歸不舍,但一想到馬上就能下山進城,好好享受城裡的日子了,那還是高興居多的。
哼著調的陸離一轉身,就看到換回了日常裝的穆清正站在一棵楓樹下望著他。
山上的楓樹長得晚,到現在竟然還有零星的楓葉未落,綴在樹枝上紅蝶般翻飛著。
穆清在樹下對他笑,說道:「東西收拾好了嗎,我送你回去。」
高級版陸離牌彈幕機被蘇得心肝顫:
穆清啊穆清,您都這種級別了您還這麼蘇,您這是違法您知道嗎!
我要是得心臟病了您負得了責嗎!
下山的時候還在山腳下碰到了蹲守的穆清粉絲,粉絲們一看她們家穆大大還帶著個小尾巴,一看發現是陸離後,粉絲們詭異地突破極限興奮了三倍不止。
「天啊,我看到了活的主僕cp!」
「穆總攻!陸小受!」
還有膽大的穆清粉絲來調戲陸離說:「陸離你好可愛啊,我現在也是你粉絲喲,加油加油!」
兩人貢獻了不少簽名才被粉絲放行。也是虧得穆清粉絲守規矩,穆清都沒想到這些粉絲在不知道他要上山呆多久的情況下,竟然都有不少妹子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蹲守了兩天碰運氣。
穆清義正言辭地把小姑娘們都勸回了家。
偶像見到了,簽名也拿到了,還被穆大大一副親人面勸退,粉絲們暈乎乎地也乖乖聽話散了。
回城路上,彆扭的陸離果然安靜地像只吞金自殺未遂結果失聲的鵪鶉。
雖然陸大王明明已經決定再見到穆清,要乾脆的不要慫就是干,結果臨場還是慌裡慌張地交白卷,毛都沒幹出一根。
而且粉絲群里的那一聲「穆總攻陸小受」讓陸離相當介意,他還暗戳戳地想穆清別是也能聽懂吧,這時髦詞他都是最近懂的。還是別懂,那真是太尷尬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和穆清一起上山的助理小溫不見了,車廂里就他和穆清,還他想來個迂迴戰術或者找人先練練膽潤潤嗓都沒辦法。
照例是穆清先找的話題:「我看了下《少年修仙傳》的劇本,發現寫得挺好,難怪你接了這部戲,播出後估計效果會很不錯,提前恭喜了。」
「那真是承穆哥你吉言了哈哈,」陸離還不至於水平倒退到連話題都接不住,「柳羲和重出江湖,剛黑化的那時候,內心掙扎的戲其實挺多,我那時還以為是他是自我掙扎,都是本心的善惡相爭,現在被編劇這麼一加戲,變成柳羲和的靈魂逐漸被赫連殷吞噬合併的過程,反而更自然有理了。」
「小陸理解的是吞噬啊。」穆清說道,「我想的是柳羲和逐漸承受不住赫連殷和自身惡的誘惑,一點點淪陷了。」
陸離冷了會,思忖著說道:「這麼說也有道理。」
穆清望了一眼正在思考略微出神的陸離,說道:「柳羲和這個角色很飽滿,可解讀空間很多,你也演繹得也好,到時候觀眾們也自會有自己的解讀的。」
「也是啦,」陸離很快放下了糾結,「一千個讀者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嘛。」
「嗯。」
穆清應了一聲,然後笑著說道:「我演的赫連殷自己都說了,『往後我們是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了』,又哪裡分得清呢。」
陸離:「……」陸姓戰五渣再次撲街。
高級版陸離牌彈幕機憤怒地推卸責任:
又來一遍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拍戲的時候聽這句台詞都差點破功!
穆清啊穆清,您老不能仗著我的喜歡(雖然您還不知道,您就這樣一次次手段殘忍令人髮指地來撩撥我啊!
我在您副駕上自燃了,您也跑不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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