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知錯了
當齊遙清從天牢裡走出來時,朱耀紫還是站在原先的地方,百無聊賴的踢著樹根玩。
一見他出來,朱耀紫趕緊跑過來,將齊遙清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確定完好無損之後,還是有些緊張的問:「小清,沒……沒事吧?」
看他這副緊張模樣,齊遙清被他逗笑了,一邊自顧自的朝回走一邊扭頭笑他:「能有什麼事,我是去見父親,又不是去見什麼洪水猛獸。」
朱耀紫也知道自己是反應過度了,嘿嘿一笑,抓了抓頭,快步走到齊遙清身邊跟他並排走,又問道:「那你……跟你爹都說好了?」
&該做的、能做的,我都做了,對於他們,我沒有愧疚。」
朱耀紫知道齊遙清一直是那種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所以沒再多問,相信他既然這麼說,就一定將一切都處理好了。
兩人一路上又隨便聊了些東西,朱耀紫堅持把齊遙清送到雍王府門前,然後想起興許不久後就要分別,一時感性,給昔日的好友一個大大的擁抱,這才戀戀不捨的離開了。
齊遙清有些好笑的看著好友這幼稚的舉動,也不說什麼,只等目送他離開後才走進王府。只是進門後,他卻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原來對他極度熱情的王府眾人今日一個個都想埋了什麼心事似的,而隱一隱三更是在看到他後欲言又止,最後沒辦法,只能指了指主院的位置,示意齊遙清自己去看。
齊遙清莫名其妙的走進主院,一推開主屋的門,就看見魏延曦獨自一人端坐在軟榻上,手裡舉著本書,面容不善。
看見齊遙清回來,魏延曦喉間冷哼一聲,「啪」的把手中的書丟到小几上,不悅的盯著齊遙清看。
&爺,怎……怎麼了?」齊遙清被他看的心頭一跳,訕訕的走到他不遠處,問道。
&知道回來了?」
魏延曦聲音冷冷的,昭示著他現在的心情很不爽。
&朱耀紫在外頭逛一天的感覺怎麼樣,是不是比呆在王府要舒心多了?」
魏延曦面色臭臭的,說完還不忘補充一句,「你跟他感情是有多好,臨別還要抱一下>
早在他提到「朱耀紫」三個字的時候齊遙清就知道好嘛,魏延曦肯定是派人跟著他,將今天的事都看了個遍。
其實這點真不能怪魏延曦,畢竟眼下是非常時期非常手段,把齊遙清一個人丟下來太不穩妥,所以才多派了一些人隱在他身邊保護他。哪曉得殺手刺客什麼的還沒出現,倒先出現了一個朱大少。
齊遙清實在是又好氣又好笑,真沒想到都過了這麼久了,魏延曦還是那麼喜歡無緣無故吃朱耀紫的飛醋。
可是他吃都吃了,自己又能怎麼辦呢?
無奈之下,齊遙清抿抿唇,又上前幾步,站在魏延曦的身邊對他軟聲解釋道:「王爺,我不過就是看你今日不在府中,這才叫上腰子陪我去一趟大牢,看看父親他們。至於他剛剛抱了我一下,呃……那是因為我跟他說興許不久之後咱們就要離開京都了,畢竟是從小到大的好友,我與他心中有些不舍也是正常,你又何必在這上頭跟他較勁呢。」
聽到齊遙清說「咱們」兩個字,魏延曦的臉色稍稍好看了那麼點,不過一聽出齊遙清還是在給朱耀紫開脫,他登時又不樂意了。
&就算不舍,說兩句也就算了,你是我的王妃,他這麼跟你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
齊遙清聽的真叫是頭一萬個大,他是男人,男人!朱耀紫也是!兩個男人之間有點肢體上的觸碰不是很正常的事麼,又何必這麼大驚小怪。
不過很顯然,魏延曦這會兒正在氣頭上,就跟一罈子醋缸打翻了一樣,什麼解釋都聽不進去,齊遙清暗自咬咬下唇,思考自己到底該怎麼解釋才能讓他快點消氣。
&麼不說話了?」
對面,魏延曦坐在軟榻上皺了皺眉頭,心說剛剛那個「咱們」他聽得還嫌不夠呢,怎麼這就沒下文了?
&齊遙清本來正思考著,被他這麼一問,愣了下,有些不明所以的抬頭看他,「王爺>
&魏延曦又撇撇嘴,將頭扭過去不看齊遙清,不悅的哼了聲,「話里話外都是在替他開脫,真當本王聽不出來麼?」
齊遙清張了張口,半天沒吐出一個字來。他算是聽出來了,魏延曦今天就是小孩子脾氣,非要他服軟不可。
魏延曦見他一直垂頭站在那裡,只咬著唇不肯說話,心裡真是又心疼又氣。自家王妃就是這麼矜持,從來只能自己一步一步往緊了逼,想要他給點回應真是比登天還難。
無奈嘆口氣,魏延曦也不打算再跟齊遙清犟了,畢竟與自家的王妃的重逢來之不易,捧在手心裡疼還來不及,又哪捨得讓他心裡不好受呢?
誰知他剛轉過頭來打算開口解圍,卻驚訝的發現,齊遙清竟慢慢挪到了他的身邊。看見他在看自己,齊遙清面上一紅,又不自主的咬起了下唇。
魏延曦驚訝的盯著他,不知道自家王妃這一系列的動作到底是何目的。不過看樣子他似乎是想做些什麼,是以魏延曦沒吱聲,靜靜望著齊遙清。
齊遙清被他看的心裡突突直跳,不過咬咬牙,心想他不就是想看自己服個軟麼,他千里迢迢從北地趕回來救自己,甚至為了自己不惜放棄王位,從此再不回他從小長大的京都,但憑這份深情,就已經比什麼都珍貴了。
這樣想著,齊遙清忽然蹲下身,仰臉看著魏延曦,與他離得極近,連他炙熱的呼吸都感受得清清楚楚。
&爺……」齊遙清有些不自在的喚了聲,「我……我知錯了,你莫要再跟我置氣了,你生氣,我……我心裡不好受。」
他說完話恨不得把腦袋埋進衣袖裡,怎麼都不肯再看魏延曦一眼。
他不肯抬頭,自然看不見魏延曦眼裡滿滿的驚艷。
要是知道這麼僵持一下有這麼好的效果,那他早就這麼幹了,白白荒廢了那麼久!
不過事實上,依照以前齊遙清那種內斂的性子,縱使心繫於魏延曦,卻是斷不可能真如魏延曦所願的。只是在經歷那麼多事情以後看透了許多,是以當今天魏延曦再跟他鬧脾氣的時候,他心底里也終於放開了許多。
魏延曦只覺得一時之間心裡對這人的疼惜與喜愛滿滿的都要溢出來,他一把攬過齊遙清,讓他趴在自己腿上,低下頭,用一隻手托起他的下巴逼他看著自己,顫著聲問:「你說的……是真的?」
齊遙清不明所以,以為他還在懷疑什麼,茫然的點點頭,「是…>
下一刻,齊遙清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一陣天旋地轉,被魏延曦直接攔腰抱起,腦袋朝地,頓時充血充得臉都漲紅了。
&爺,你這是做什麼?快放我下來!」
齊遙清捶了捶魏延曦的背,哪曉得這人非但不放手,反倒將他抱得更緊了,三兩步便走到榻邊,將她先丟上去,然後緊跟著自己也傾身覆了上去。
&王爺!」
要是到這時候齊遙清還不知道魏延曦想幹什麼,那他就白當那麼久的雍王妃了。
他手抵在魏延曦胸口,試圖將他推遠些,可那點力度又豈會讓魏延曦撼動分毫?還不是照舊壓在他身上,越貼越近,下身那處更是死死抵在他腿間,昭示著存在感。
&清……」魏延曦喃喃念著齊遙清的名字,湊到他耳邊,「你剛剛說的可是真的?我生氣,你當真覺得心裡難受?」
齊遙清這會兒進退兩難,真叫悔不當初,本想著稍稍服軟一些讓魏延曦寬心,哪曉得他是寬心了,自己可慘了,這簡直就是挖個坑自己跳下去,末了還掘把土埋頭頂嘛。
不過雖然心中懊惱不已,但誠實的雍王妃想了想,還是如實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
只可惜他這一點頭不要緊,那是天雷勾地火,徹底沒人救得了他了……
等一番折騰過後太陽都快下山了齊遙清無力的伏在魏延曦膝上,有些奇怪的抬頭看他。
真是難得,雍王殿下今日也不知是怎麼想的,竟然沒做到最後,而是在他手裡泄了兩回。齊遙清不明白,按照以往他那種食髓知味的個性不是要把自己翻來覆去品嘗個透才肯罷休的麼,怎麼今天這麼輕易就揭過去了?
看出他的疑惑,魏延曦恨鐵不成鋼的在床板上輕捶了下,嘆道:「唉,美色誤國,古人誠不欺我!」
齊遙清面色一滯,等明白他在說什麼之後,氣的一下子把臉翻過去不肯看他。什麼叫美色誤國,他一個男人,美在哪裡了,又誤在哪裡了!
&呵,遙清,你彆氣,我就是這麼一說。」
這會兒的魏延曦可沒有先前那股子醋勁兒了,一看王妃不高興,趕忙湊過去討好的笑道:「我瞎說的,你別當真。本來今晚有大事,我也沒打算在那之前做什麼,誰讓你主動勾引我呢,我這不就把持不住了麼……」
說到這兒,他還嫌不夠似的趕忙又補充一句:「你看你看,我到底也沒做到最後嘛是不是!」
齊遙清沒好氣的白他一眼,翻過身,不過眨了眨,又忽的轉過頭來,不解的問他:「王爺什麼意思,今晚上有什麼大事?」
魏延曦嘿嘿一笑,趴在他耳邊道:「遙清,你還不知道,今夜啊,咱們就要離開京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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