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東京,某豪華酒店外。
緣空面露驚奇地看向源稚生。
源稚生被他的表情搞得一愣,開口用中文問道:「這位大師,你好,我叫源稚生,請問……你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服務員只會日語和英語,不太能聽懂源稚生在說什麼,但源稚生身後櫻拿著的公文夾上有著蛇歧八家的標誌,面對著日本黑道最大的勢力,她頓時噤若寒蟬。
「阿彌陀佛,老僧法號緣空,」緣空目光灼灼地盯著源稚生,「源施主與我佛有緣。」
源稚生:???
在源稚生的印象里,這種「你與我佛有緣」的說辭和「你有血光之災」差不多,接下來就應該是一套雲裡霧裡的忽悠然後讓人掏錢了。
不是,我好心來幫你解圍,你這是要忽悠我騙財?
源稚生覺得自己的善良又一次受到了傷害,雖然在執行局幹了這麼多年他已經被傷害習慣了,但源稚生表情還是冷淡了許多。
「老僧觀源施主頗具慧根與佛性,於我佛法極為契合,不知可願入我空門,跟隨老僧修習參悟佛法?」仿佛沒有看到源稚生的表情變化,施施然地問道。
合著你不止要騙我的財,還想騙我的人?
源稚生身後的櫻微微眯了下眼睛,掩飾自己的眼神。
面對老和尚突如其來的收徒,源稚生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伸手解開外套口子,露出浮世繪風格的領帶。
黑道家族的人一般都會有紋身表明身份,源稚生比較特殊,他身上沒有任何紋身刺青之類黑道成員的痕跡,所以在以家族名義行動時都會帶一些能表明自己黑道身份的特色裝飾。
他指了指自己的領帶:「大師,黑道人士也能和佛有緣?」
「有佛性者,不分職業、男女、貧富。」緣空搖頭。
他說源稚生有佛性自然不是瞎說的,而是真的「看」出來了。
身為道門修士的路明非看源稚生只能看到他身具龍血而且比例很高,一個道門修士專業不對口,自然看不出他有沒有什麼佛性。
而作為正統佛門修士的緣空,一眼就從源稚生身上「看」到了極為契合佛門心境的氣質――或者說得直白一點,他一眼看破了源稚生心裡是一隻「象龜」。
向他這種無欲無求,一心想著去法國天體海灘賣防曬油的,正適合修煉佛法。
至於能不能順利開光踏上修行之路,雖然還沒試過,但緣空覺得問題應該不大。
「我對自己現在的生活雖然不太滿意,但是還沒有出家為僧的想法,」源稚生搖頭道,「您的好意我心領了,提議還是算了吧。」
「緣法未到,老僧也不強求,只是源施主進來可能會遭遇血光之災,這串佩珠源施主帶在身上,遇到危險時,或可護持一二。」一邊說著,緣空一邊將自己手上戴著的一串佛珠摘下來遞給源稚生。
源稚生看到佛珠倒是覺得有些出乎意料。
佩珠是佛珠中比較常見的一個類型,是平時戴在手腕上的手串,緣空這串佩珠有十八顆,在佛教象徵著「六根、六塵、六識」一十八界,佛珠看起來似石似木,黑紅色的表面光華瑩潤,隱約可以看到渾然天成的紋路。
雖然他之前猜測這老和尚會忽悠他買東西,但是這串佛珠看起來至少已經佩戴了二十年,
而且材質也並不常見,至少以源稚生在蛇歧八家這麼多年耳濡目染的見識,一時半會認不出這串佛珠是什麼材質的。
這老和尚穿得樸素,一直藏在袖袍里的手上卻帶著串看起來價值不菲的佛珠。
心中一動,源稚生伸手接過佛珠想要感受一下重量,入手沉甸甸的感覺讓他更加確認這佛珠材質不凡――這佛珠的密度恐怕已經比很多金屬都高了。
如果這位大師是騙子,拿這樣的佛珠來行騙,成本是不是高了點?
「大師,這佩珠多少錢?」源稚生決定再問問價格,如果它賣得很貴那這一切就可以解釋了。
「這串佩珠乃是多年前老僧自己打磨所制,並不值錢,送給源施主也無妨,」緣空大師道,「若覺得平白受禮過意不去,給老僧一千日元心意也可。」
一千日元?
源稚生這下是真的愣住了,心道怎麼會這麼便宜?
他本來想著這串佛珠看起來確實有些像是珍品,如果不超過一千萬日元,那買回去給送給老爹當個禮物也未嘗不可,但只要一千日元……
就連佛寺景區附近賣的工業製品佛珠,最便宜都得要幾千日元吧?
莫非我誤會這位大師了?人家不是騙子,只是高風亮節?
可血光之災這種事怎麼可能預測出來?況且真要說的話,作為執行局長,他每天奮鬥在第一線,貌似也可以說是一直都在冒著血光之災的風險工作吧?
源稚生不知道,緣空給他佛珠的願意和他的職業無關,主要是感受到了他身上從實驗室殘骸里沾染到的氣息。
一位氣血如龍,精修旋照境的強者,一尊道門護法大妖,一頭野生大妖。
同時跟這三者扯上關係,以緣空的視角來看,源稚生這無異於是闖進了猛虎、雄獅和惡狼之中的小白兔,想遇到點血光之災那可太容易了。
雖然不相信什麼血光之災,但源稚生也實在不好意思一千日元就把這串佛珠買走,主動提出了加價。
當然,他也防備著這其實是某種心理戰術,所以也沒有加太多價,只給了一百萬日元,又要了緣空的聯繫方式。
在他看來區區一百萬日元買這串佛珠是肯定不虧的,如果回去鑑定之後發現佛珠的價值遠遠超過一百萬日元,那他還有緣空大師的聯繫方式和手機號,再多給他補點錢就是了。
不好拂了賣主的面子,源稚生沒有收起佛珠而是當面戴上,然後才問起正事:「大師你來這裡是找人嗎?如果不介意的,就讓我帶你進去吧。」
「太好了,老僧剛剛還在發愁,準備給路道友打個電話,既然有源施主幫忙,那就不用……」
「呃……很抱歉打斷你,我想問一下,您說得這個路道友,他不會是姓路名明非吧?」源稚生嘴角微抽,問道。
「咦?源施主你怎麼知道?」
路明非身為道門修士,就算不刻意斂息,氣息也不易殘留,又有武聖投影、本相嘯天和玉藻前殘留的戰鬥氣息掩蓋在源稚生身上,以至於並未感受到他身上有路明非氣息的緣空大師首次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
酒店套房,客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路明非在沙發上笑得像是偷到了蘋果的箭豬。
源稚生面無表情。
「我覺得大師看得沒錯,」不厚道地笑過之後,路明非拍著源稚生的肩膀,「源兄我覺得大師說得沒錯啊,你這個性格確實特別適合學佛。」
「路君不要開這種玩笑了,我應該和你說過我的夢想,我是不可能出家的。」源稚生搖頭。
「不就是去法國的天體海灘賣防曬油嗎?」
「出家人能進天體海灘?」源稚生反問。
「能啊,你還能順便跟金髮碧眼的法國女郎深入探討一下佛門歡喜禪。」路明非道。
緣空大師面色淡然,倒是櫻悄咪咪的看了路明非一眼。
「總之很感謝源兄你幫我把大師帶進來,大師是我的朋友,這段時間有點事來日本了,不過日語不太好,能不能麻煩你幫他找個翻譯?」路明非道,「最好是蛇歧八家的翻譯,畢竟大師有點特殊,如果翻譯是普通人的話可能會被嚇到。」
特殊?是說這位大師其實是混血種?
源稚生當即明白過來,混血種來日本要做的自然不會是普通的事情,不適合讓普通人隨行。
不過在座的包括角落裡玩拼圖的嘯天在內,哪位不是混血種?有必要說得這麼隱晦嗎?源稚生心中吐槽。
「交給我吧,莪會給大師安排合適的翻譯的,保證心理素質穩健,絕對不會被嚇到。」源稚生保證道。
「我就先不打擾路君你和大師了,等你有空的時候給我發一條消息,我再帶各位遊覽一下東京,然後專心準備正事。」因為有緣空這個外人在,源稚生沒有直說任務。
「好,源兄你路上小心,」路明非點頭,「對了,你那串佛珠最好一直戴著,那可是好東西。」
一位頂級鍊金術大師親口認證的好東西,一定是難得一見的煉金珍寶,源稚生心中一動,覺得自己是撿到寶了,有心想再多給緣空一些錢,但仔細想想能隨手拿出連路明非都覺得是好東西的煉金珍寶,以大師的身家和胸襟估計是看不上這點錢的。
源稚生告辭離開,繪梨衣的情況雖然不容樂觀,但也不差這一兩天的時間,他準備等緣空不在的時候再和路明非商量。
至於現在,除了給答應路明非的要給緣空大師安排一個翻譯之外,他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查一查橘政宗究竟還有什麼事瞞著他。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他對權力都不熱衷,但這不代表他對自己被欺騙隱瞞這種事毫不在意,也不代表他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傻白甜,事實上他現在就在懷疑橘政宗背後可能還做了更多隱瞞著他的,絕對稱不上道德的事情。
今天他把事情輕輕揭過去,除了因為心系繪梨衣的安全以及依舊對橘政宗的品行抱有信任之外,還有相當一部分原因在於馬上就要炸毀神葬所了。
這是家族幾十年來最重要的大事,無數蛇歧八家的精英都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為這場埋葬神的戰鬥獻上生命。
如果他真的咄咄逼人,把所有橘政宗所有見不得人的陰暗行為都挖出來,只會在戰前動搖軍心,搞不好還會逼得大家長提前退位,臨陣換將已經是兵家大忌,要是連皇帝都換了,那這一仗乾脆別打了。
這些調查要偷偷地進行,至少在炸毀神葬所之前,不能動搖橘政宗在家族裡的威信。
……
下午,東京,銀座。
因為路明非客人來,威格拉夫很是自覺地主動離開了酒店套房,準備到商業區逛一逛。
走在高度現代化的街道上,威格拉夫戴著耳機,眼睛漫無目的地四下掃視。
突然,她察覺到了身後有人接近,曾經經歷過的高強度嚴酷訓練讓她形成了比大腦更快的條件反射,等到她完全反應過來,身體已經轉身把身後的少女扭住了。
「疼疼疼疼疼疼……」
戴著棒球帽和墨鏡的少女被以類似於反手擒拿的姿勢控制住,不住地喊疼。
是她?
雖然對方戴著帽子和墨鏡遮掩,但受過專業訓練的威格拉夫一眼就認出了少女的身份――玉藻前俱樂部里的甜美系少女偶像真娜。
皺著眉鬆開女孩,威格拉夫後退兩步,一言不發。
「疼疼疼疼,」真娜揉著自己被掐得通紅的手腕,刻意壓低聲音對著威格拉夫抱怨道,「你這個人是怎麼回事呀?我就是想開個玩笑,你怎麼突然動手啊,還用這麼大的力氣。」
「抱歉了,真娜小姐,但我不太習慣有人站在我身後,uu看書www.uukanshu.com 」威格拉夫面無表情道,「請你下次不要這樣了。」
雖然表面上沒有表情,但威格拉夫心裡還是有些驚訝,她剛剛的擒拿都是下意識的動作,雖然未盡全力,但也足以讓一個健壯的成年男性疼痛難耐,真娜卻只是咬著牙抱怨,甚至聽不出哭腔。
「g?你認出了我來了?」真娜摘掉大墨鏡,露出被遮住的小半張臉,一臉驚奇。
「你偽裝了?」威格拉夫不解地問道。
「這樣說很傷我自尊的啦!」真娜重新戴回墨鏡,「我對自己的這身喬裝還是蠻有自信的說。」
「唔……不說這個了,」真娜對著威格拉夫叉起腰,氣鼓鼓地問道,「昨晚你為什麼不回我消息?」
「我回了,沒興趣,不去。」
「那我問你為什麼對跟我一起吃晚餐沒興趣的那句,你為什麼不回我?」
「沒看到。」威格拉夫張口就來。
「難道是一邊玩手機一邊睡著了嗎?」
「不,是我把你拉黑了。」威格拉夫誠實道。
真娜:……
氣死我了!
「威格拉夫醬,既然這麼巧碰上了,乾脆我們一起去吃下午茶吧!」真娜深吸一口氣,勉強露出甜美的微笑對著威格拉夫提議道。
「沒興趣。」
真娜:……
ps:嗚嗚嗚嗚,為什麼別人的七夕都是表白約會吃飯遊戲,我的七夕就是去幫村委會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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