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德拉斯行省,塔勒喀城
嘉寶客棧貴賓室
侍女慌慌張張地推開門,衝著簾幕後面的身影跪了下去。
「發生什麼事了,值得你這麼慌張?」安赫拉·莫利納撿起一片粉紅色的花瓣含在口中,慵懶地抬起手中的貝殼,晶瑩如露的水滴連成一條線,灑落在她雪白的肌膚上。
「公主,奧利弗大人已經很久沒回消息了。」侍女月臉色蒼白,把頭埋得低低的,作為安赫拉·莫利納公主的貼身婢女,很清楚奧利弗他們去做什麼事了。
正因為清楚奧利弗做的事情,對公主殿下有多重要,她才更明白公主殿下聽完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你說什麼!」正在沐浴的安赫拉·莫利納聞言臉色驟變,豁然站起身來,全然不顧正值中午時分,浴盆就在打開的窗邊。
「公...公主...奧利弗大人...他...他...他已經半個月,沒有回我們的信息了。」森寒的目光注視下,侍女月不敢有任何隱瞞:「我們上一次聯繫,還是災厄獸潮後的第五天,他的回信是人員減半,貨物安全,十天後可到春華城,再聯繫。」
「從上次聯繫到昨天,已經過去半個月了,四天前我放出去到春華城的信鴿,沒有找到奧利弗大人,今天自己飛回來了。」
「奴婢...奴婢不敢隱瞞這個信息,立刻就前來報告了。」月幾乎強忍著哭聲,把整件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安赫拉·莫利納,只求公主殿下大發慈悲,別遷怒於自己。
「奧利弗!」安赫拉·莫利納紅唇輕啟,眉眼微微一沉,含煞的俏臉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溫度:「影,你去看看出了什麼事情,奧利弗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他要保護的東西在第三匹駱駝上,你不許打開,直接拿過來給我。」
安赫拉·莫利納的聲音落下,整個房間沒有任何變化,只有月知道,影大人已經離開這個房間了。
「你可以走了。」安赫拉·莫利納淡漠地看了一眼月,酮體緩緩落入水中。
「!!!」
月面露苦澀,朝著安赫拉·莫利納拜了下去,顫聲道:「月,拜別公主殿下!」
「嗯。」安赫拉·莫利納揮了揮手,一道人影迅速飄過月的身體,月身體瞬間一僵,整個人不敢置信地盯著雙手,意識快速模糊。
「啪。」
月的小指落到地上,一抹極淡的冰系鬥氣,將她全身的血肉瞬間冷凍。平整的切口如鏡面般光滑,沒有一滴血水流出來。
「嘩~」
下一刻,月整個人化成了一堆胡亂堆疊的立體拼圖。
「衛,把這裡處理乾淨,別髒了我的地毯。」
「是!小姐。」
徐娘半老的衛,佝僂著身子,一步一步隱入了屏風後面,隨著一陣輕風吹過,月徹底化成了點點雪花,飄散在了空中。
安赫拉·莫利納用水將自己的秀髮打濕,目光看向了春華城的方向。
「衛,你說,是奧利弗叛變了嗎?」
「小姐,二皇子當年拉攏過他,後面被他嚴厲拒絕了,我想奧利弗應該不會背叛小姐。」
「呵,人心難測,你可知道,他這次運送的是什麼?」安赫拉·莫利納撩起一捧水,撲在自己精緻的臉蛋上。
「小姐不說,老身自然不敢多問。」
「哦?你說你不敢多問,那你說,影有沒有多問?」
「老身以為,影...還不至於蠢到違逆小姐的意志。」
安赫拉·莫利納點了點頭,粉嫩的香舌舔了舔嘴角殘留的水漬:「但願吧,索爾達尼亞王國風雲動盪,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又出了這檔事情。」
「小姐,您本就是空中游龍,一遇風雲便可乘風而起。」
「但願吧...」收回目光,安赫拉·莫利納看向了塔勒喀城的街道,冷風中的主城大街上人流如織,大多數都從南門,走向了比鄰的十萬荒山。
「聽說十萬荒山之中,有能力各異的比蒙部族,衛,你陪我去走一走。」
「小姐,十萬荒山危險叢生,您還是不去為好。」
「怎麼?還有我們兩個人去不了的地方嗎?」
安赫拉·莫利納指尖一縷淡紫色的雷光閃過,耳畔響起了陣陣風雷之聲,電弧在她的操控下,宛若一條游龍,在她身側婉轉盤旋。
「小姐,您的實力自然可以去這世上任何一個地方,可有些區域,即便是我們兩人,也會有出現危險的可能,老身以為,您的千金之軀,還是不要輕易涉險。」
「咯咯咯,你可真會說話。」安赫拉·莫利納笑得花枝招展:「你看這些螻蟻,他們都去的十萬荒山,難不成我就去不得?都到塔勒喀了,不去十萬荒山看一眼,實在是太可惜了,日過正中就起程,我偏要去看看,這世人都說危險的十萬荒山,收不收我這個索爾達尼亞王國公主。」
衛的聲音隱下,整個房間只剩嘩嘩的流水聲,還有香艷旖旎的畫面。
「蓋恩斯,前面還有多久到十萬荒山?」
秦川百無聊賴地坐在駱駝上,手搭涼棚看向落日的餘暉,漫天遍野都是貧瘠的土紅色。
兩人整整走了五天了,別說戈壁盜匪了,就連一隻野老鼠都沒有見著。
「快了,大人,我記得從這裡去十萬荒山,還有半天的路程。」蓋恩斯看了看已經結冰的蒂薩河,又望了望天上的大日,傻呵呵地摸了摸只有幾根捲毛的腦袋,笑呵呵的說著。
秦川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兩天前他就這麼說,現在還是這句話,總之跟著蒂薩河一直往南走,肯定能找到蓋恩斯認識的草原布爾族。
要問走多久?不好意思,蓋恩斯也只走過一次,還是小時候跟著父親大人一起去的,具體多長時間,早就忘記了。
「快了,真快了,大人您看,前方就是十萬荒山與西荒戈壁的青黃線,我記得那個時候,草原布爾族就生活在這片草原上。」
蓋恩斯指著視線盡頭額的青黃線,激動地大叫著。
秦川眯了眯眼睛,也沒看見他說的青黃線,只能無奈地垂下頭,趴在駝峰上睡大覺。
...
影的身影詭異般地出現在卡修斯的臥室外,目光掃了掃角落陰影處,停下了腳步。
「閣下是何人?」
一道人影緩緩從陰影處走了出來,面色戒備地盯著影,他是春華城僅有的八級劍士,卻在來人的面前無處遁形。
「你可見過此人?」
影拿出一張獸皮,上面畫著奧利弗的畫像。
卡卡面色一沉,春華城已經很久,沒人敢用這樣的語跟自己講話了。
不過一想到來人實力,可能遠在自己之上,卡卡只能壓下心中的怒火,從嘴縫裡擠出兩個字:「沒有。」
「你確定?」影面色微寒,身影一虛瞬間來到了卡卡的面前,右手微微用力,就把他提在了手上。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沒有絲毫拖沓,就好像卡卡本來就是他手中,能夠殺生予奪螻蟻。
「唔唔,真沒...真沒見過,春華城遭遇災厄獸潮,死傷超過兩層,城主府人手嚴重不足,我最近奔波於城中,如果見過此人,定然會有印象。」
影稍微鬆了鬆手,讓卡卡做最後的辯解。
目光在卡修斯的屋子裡掃了掃,隨即鬆開了卡卡的脖子,一言不發地離開了春華城。
整個春華城,沒有足以留下奧利弗的力量,既然如此,他自然不想多事。
來到了春華城外,影默默地轉頭,看向了西方。
奧利弗告訴月,他快到春華城了,而後兩人斷了聯繫,卡卡又沒見過奧利弗,只有兩種可能:奧利弗早就改變了前進路線,並沒有走向春華城,或者他們遇見了危險,沒來得及發出求救信息,就被人全部擊殺了。
不論是哪種情況,既然公主殿下吩咐了,自己都必須一路向西,深入紅土高坡,追溯奧利弗的痕跡,找到他們的蹤跡。
雙腳在地上一點,影整個人輕飄飄地騰空而起,下一刻,細小的金色鬥氣漩渦,凝聚在他的周圍,帶著他極速向西飛去。
影不是聖階,卻因為詭異的身法和強橫的鬥氣濃度,能夠做到短暫的低空飛行。
蒂法的身影,鬼魅般地出現在紅土高坡上,她的胸腔微微地起伏著,一滴汗水從額角的散發上滴落,在地上裂成了幾瓣。
六天來,她星夜兼程,將秦川這一路上,可能遇見的危險因素,全都扼殺在了搖籃之中。
特別是西荒戈壁的幾波盜匪,他們深藏在西荒深處,蟄伏起來正舔舐著災厄獸潮帶來的損失,就看見一名踏空而來的少女,不由分說的將他們全部殺死。
還沒喘上幾口氣的蒂法,眉頭突然皺了皺,她在兩天前成功晉升為九級劍士,對危險的感知,比之前強大了不知道多少倍,一道極為隱晦的鬥氣波動,從領地東方極速而來,從它前進的方向來看,目的地正是大秦領地!
蒂法臉色微寒,身上的戰意被瞬間拉滿,秦川不在,她的鋒芒無人壓制,這幾日的血腥屠殺,讓她多了幾分本應常伴在身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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