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朱標等幾位兄長拍著老四說他成親了就是大人了,以後莫要孩子氣之類的。
朱棣連連應聲,等他去了北平,一定打的蒙古人不敢再來。
婚禮現場用不著太監喊什麼皇上駕到的聲音。
皇帝出行,自是有警蹕開路。
同時有人用鞭子打地面,發出聲音。
所有人都得迴避,躲避不及的就低頭跪在地上。
不是誰都能瞻仰天子容貌的!
此時朱元璋還沒有覺得光是鞠躬不過癮,命令所有人都得跪在地上。
洪武十三年後,處死胡惟庸,沒了相權,皇權日益加重,朱元璋才覺得鞠躬不過癮,所有人見他都得一拜三叩頭。
「爹。」
「父皇。」
眾多皇子紛紛躬身行禮,魏國公徐達等一種文臣武將也來行禮。
燕王大喜的日子,相比於眾人臉上帶著笑,可是朱元璋看見老四朱棣臉上沒有笑,面露冷意。
皇帝不高興,那便是大事!
按照朱元璋的脾氣,保不住就得有人死!
朱元璋擺出這般臉色,搞得一同前來的馬皇后也猜不出丈夫今日為何不高興?
早上還喜氣洋洋,怎麼到了現場就跟誰都該死似的?
滿場的人誰不是他的親戚心腹?
朱棣瞧著朱元璋面若寒霜的模樣,心裡也是嘀咕。
聽從父皇的安排同徐家妹子結親,如何惹到他了?
況且今日是自己成親大喜的日子,父皇這副模樣是想要殺誰?
朱棣算是明白了,他成親,他爹好像不高興!
但問題出在哪裡,誰也不清楚。
太子朱標也是驚疑不定,但是這麼多人,他也不好說些什麼。
倒是朱元璋被馬皇后拉了一下衣袖,說句兒子大喜的日子,你擺個臭臉做什麼?
「咱今日接到北平官山衛指揮乃兒不花叛歸漠北的消息,搞得朕心中頗為不快,養不熟的狼崽子,咱得宰了他。」
徐達等人皆是面露羞愧之色。
狗韃靼膽敢叛逃,這是沒把我大明放在眼裡。
洪武五年二征北元,並沒有取得較好的戰績。
徐達的主力中路軍大敗,李文忠的東路軍得失相當,西路軍馮勝獲勝,但因懼怕東察合台汗國的東進,馮勝放棄了甘肅。
現在這些大將都憋著一口氣,想要再征北元韃靼。
朱元璋強忍著往回找補了一句,拍了拍朱棣的肩膀,意味深長的道:
「老四,今後你身上的擔子很重啊。」
「父皇放心,兒定當竭盡全力,掃平漠北韃靼。」
朱棣自是有個想要當征北大將軍,掃平北元餘孽的夢想。
「嗯。」
朱元璋又重重的拍了拍老四的肩膀,意義不明,這才坐到主位上接受新婚夫妻的拜禮。
只不過他心中的疑惑並沒有同外人說。
這種事發生一次,可信度還說不夠高。
差人尋到那個年輕人,才是正事!
朱元璋的臉色變好後,燕王府又熱鬧起來了。
王布犁從縣衙下了班之後,便回家吃飯。
空印案死了不少人,現在他們這些吏員也沒有膽敢相聚在外面說話的。
你今日說的話,興許半夜就傳到洪武皇帝的耳朵當中去了。
錦衣衛雖然還沒有成立,但朱元璋早就開始監察百官了,對於許多事,他都有著極強的控制欲。
大明的飯菜,就算是御廚王布犁也不覺得好吃。
家裡父母健在,還有一個哥哥與妹妹。
倒是王布犁因為在縣衙當差,本該成親的年歲,因為突發空印案,女方家裡害怕,退婚了。
對於這被退婚,王布犁也沒有什麼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之類的喊話,況且那姑娘他也偷看過,長相併不是他的菜。
苟著躺平才是真的。
在洪武手底下當官吏,升官快那是取死之道,不定什麼時候就把你卷進去。
況且有系統里花樣百出的姑娘們,他並不寂寞,還能提供情緒價值。
倒是家裡人對於二兒子的遭遇十分的難受。
「二哥,你回來了?」
正在小院裡擺著碗筷的王星影喊了一聲。
「嗯,今天吃什麼?」
王布犁調整好心態,坐在圓桌上。
說吃飯,也就是簡單的荷葉飯。
裡面包著一些小雜魚、碎肉。
家裡算不得過於清貧,在大明也不是大多人家一天都吃三頓的。
他爹是郎中,在街坊嘴裡稱的上是一聲神醫,出了這片神醫的名號就得被旁余郎中奪去。
大哥不負眾望考上了秀才,接下來不知道多少年才能考上舉人。
但總歸是娶妻生子了。
秀才在明初的待遇還是不錯的。
王布犁以前在縣衙當書吏是義務勞動還得搭錢上班,現在一個月一石米。
大哥王貫眾收到朝廷補貼要比王布犁多的多。
王布犁他爹還有一房小妾,生了個兒子,自是在大明建立之前娶的。
家裡的「神醫」看著年輕的兒子發悶,捏著鬍鬚道:
「二郎,家裡會再給你尋摸一件親事的,伱無需著急。」
王布犁端著手裡的飯碗,輕微頷首:
「爹,我才十八歲,不急結親,大哥在我這個歲數的時候也沒成親呢。」
王神醫拿起筷子便不再言語,老二自從病癒之後,性子便沉穩的多了。
可能也是當上了典吏,反倒不那麼張揚,知道收斂。
這退親對兒子而言,也許是好事。
「好好好。」
倒是大哥問了一句:「縣衙里忙嗎?」
「忙,吳知縣還戴著鐐銬辦公呢。」
這話直接給眾人干沉默了。
饒是大哥想到今後自己為官的場景,眼裡也沒有多少嚮往之意,但他心裡還是很有想法的:
「希望今後大明官場能好一點。」
聽著大哥的期盼,王布犁更沒多言。
好?
好個屁!
空印案在洪武時期只是開胃小菜。
後面三大案朱元璋殺的官吏那才叫個多呢。
王布犁覺得大哥一輩子當個秀才還是挺安全的,要不然不定卷到哪個案件搞得全家株連呢。
這不就耽誤自己了?
不過好在,王布犁不覺得自家大哥有年紀輕輕就中舉的實力。
因為應天府的科舉競爭壓力還是很大的。
皇宮內朱元璋氣沖沖,王家小院裡依舊是平靜的日子。
但親軍統率毛驤已經急瘋了。
所有人都得集合起來,把陛下要找的這個人,掘地三尺,天亮之前也得翻出來。
陛下說三天,咱們就真的找三天,那才是沒本事。
捲起來才是硬道理。
陛下就喜歡這樣的屬下。
錦衣衛的前身全都動員起來了,開始在大街小巷尋找王布犁。
夜深了。
皇帝都回了皇宮內休息。
毛驤依舊沒有得到什麼確切消息,臉上不免有些焦急之色。
光憑藉口傳的模樣畫出相貌來找人,那無異於大海撈針。
一旦期限內找不到人,不定得有多少人的腦袋搬家。
陛下本身就是從屍山血海里闖蕩出來的,殺多少人這件事,他從來都不在乎。
王布犁晚上鍛煉身體,順便洗了澡,睡的極為安穩。
天亮之後,他慢悠悠的去上班。
朱元璋夜裡都沒睡好覺。
儘管敦倫的時候不自覺的嘗試起了仙人新姿勢,但滿腦子的想法是把這個人給找出來。
毛驤的匯報並沒有讓他臉色變得難看。
倒是這兩天看寶貝大孫兒朱雄英的眼神有些不對,朱元璋少了以前的親近。
雄英真的有那麼不堪嗎?
第三天的時候,朱元璋越來越掩蓋不住自己失望的情緒。
胡惟庸的匯報,反倒是讓朱元璋頻頻蹙眉,倒是讓胡惟庸心思百轉。
「江寧縣知縣吳衛三個月內連連告破積案,想必是認真。」
正在匯報的胡惟庸被毛驤快速的腳步聲打斷:
「陛下。」
「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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