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178給陛下一個驚喜
「我讓他們一起上,他們也打不過我。」
吳王也沒反駁,就看著王布犁這個頭就像一個猛將。
他要是也能長這樣就好了。
王布犁走過去,抄起吳王看的醫書,頗為不屑的道:
「你看得懂嗎?」
「看不懂我問我師傅。」
「別叫這麼親,我爹可沒答應收你為徒,我這兩個弟弟才是關門弟子,你這頂多算是外門雜役。
出去行醫莫要報我爹的名號,免得出了人命,人家不敢找天子的麻煩,就來找我爹的麻煩。」
「嘿。」
朱一下子變得不知道說什麼了。
原來王布犁的擔憂是在這。
「我一個大明王爺,有多少人值得我出手相救?」朱揮舞著扇子:
「我就是想要自己掌握一門手藝,不讓咱這一輩子虛度下去。」
王神醫把眼鏡摘下來,慢悠悠的道:
「殿下怕是口不由心,學點手藝不去檢驗,如何能確保自己學到手了呢?
我不是不願意教導殿下,只不過這醫學枯燥複雜,老夫自幼學醫直到現在,早已見過許多治不好的病人,不是誰都有何僉事家裡的財力以及太醫院藥品的供應。
何僉事的病能好,一方面是老夫給他採取了創新療法,另一方面是他身體強壯。
最後的重中之重,還是在養病上,尋常百姓家裡是沒有這種條件的,縱然做了手術也挺不過去的。」
朱點頭,他明白有些醫術並不能順利的推廣開來,心中戚戚然。
「這好辦啊!」一直沒言語的李景隆,用摺扇拍著手笑道:
「我有一個計策。」
王布犁瞥了李景隆一眼,不知道他那腦袋能想出什麼驚天妙計來,或者說王布犁根本就想不出來他能有啥妙計。
「讓有錢人出錢,舅姥爺可以讓吳王殿下拿百姓和傷病練手為由動刀子聯繫醫術,
然後去和宗室勛貴要錢,他們就保證一輩子不生病不受外傷,不需要動手術?
若是能訓練出來幾個敢動刀子的郎中,將來隨軍作戰,咱相信士卒受傷痊癒的人會增多的。」
李景隆說完之後,便是讓吳王極為驚喜,他走上前去,忍不住握著李景隆的雙肩:
「大侄子,在夜秦淮果然沒白呆著,連這種餿主意都能想出來,我聽了很滿意。」
王布犁聞言也是不可置信的看著李景隆。
天才的想法啊!
倒是王神醫覺得幾個孩子胡說八道,拿百姓性命練手,那還叫郎中嗎?
叫劊子手才差不多。
「你不會覺得這件事也可行吧?」
王神醫看著自家兒子。
「有一定的可行性。」王布犁隨即頷首道:
「不過此事由爹出面不合適,還得太醫院搞,至於捐款之人的名字,必須得刻在石碑上,一直流傳下去,如此才能激發更多的人捐款。」
做外科手術這種事,必須得是熟練工,就算是有理論基礎,那也得有病例才可以。
王神醫臉色大變,他也又聽兒子道:
「反正這些百姓或者傷兵都是不治之症了,萬一治好了,他們只是出了路費,錢也花不了多少,全都是靠著勛貴們的資助,命也保住了。
同時也培養了不少手藝人。
將來勛貴們得病了,做手術的人醫術也越發精湛,算是回報他們出錢的成果,一舉多得。
他們好不容易打拼這麼多年,有了富貴生活,結果還沒享受幾年就被病痛折磨,誰願意就這麼死啊?」
王布犁順著李景隆的思維說了幾句,也忍不住誇大侄子腦瓜子轉的快,是有進步的。
李景隆臉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王神醫搖搖頭,年輕人就是膽子大,不把別人的命放在心上。
就在幾個人商量細節的時候,外面早就開始敲鑼打鼓。
何文輝坐在馬車,前面鑼鼓開道,幾個僕人都舉著一個牌匾,上面寫著妙手回春四個字,牌匾上面還掛著大紅花。
自是有僕人沿街扔銅錢,同時給周遭人訴說著何僉事本來是不治之症的腸癰,結果被王神醫在肚子上拉了兩刀,給治好了。
至於王神醫是誰,那自然是大明第一個平民駙馬王布犁的老爹啊。
好傢夥。
大家本以為王布犁是有點手段的,未曾想他爹在醫術上更有進步。
於是一大幫想要領錢的人便跟在隊伍後面,議論紛紛。
何文輝掀開車簾見眾人跟隨,他很是滿意。
今天便要幫助王神醫揚名,像他這種有本事的人,就不該是藉藉無名之輩。
這件事必須得記載在江寧縣的縣誌上!
咚咚鏘的鑼鼓聲,在街道上響起。
徒弟時大凡跑出去一瞧,便喊道:
「師傅,外面來了許多人,敲鑼打鼓的。」
王布犁等人都站在門口,他倒是沒想到何文輝搞的動靜這般大。
何文輝從馬車上緩緩的下來,他已經感受到力氣的回歸。
儘管這段時間就只喝肉粥,喝的他想吐,但命保住了。
他見王神醫走出來,連忙推開兒子何環的攙扶,往前走了一步,給王神醫跪下行禮。
「救命之恩,咱沒齒難忘。」
砰砰砰。
磕了三個響頭。
王神醫從台階下來,攙扶起何文輝,請他進館言語。
王布犁看著何文輝腦門都變得紅腫起來了,心裡一個臥槽,磕的太實誠了。
何文輝叫人把鎏金字的牌匾掛在廳內,然後又吩咐人把籃子裡的銅錢都扔出去,最後再讓他們都散了。
鑼鼓敲了好一會,才被王神醫叫停,他歲數大了,聽不得這麼高強度的噪音。
待到李景隆再一次提出自己的主意後,何文輝也很是感興趣:
「吳王殿下真要搞這個外科醫院,咱是願意出錢捐助的,到時候多培養幾個敢於開刀的郎中,當軍醫。
王神醫你是有所不知,咱領兵打仗這麼多年,手底下的兄弟死在戰場上的只是少部分,大多數還是從戰場上下來,受傷而死的人,比直接死的多上一倍都不止。
所以咱才願意出錢,不單單是為了讓王神醫的手藝流傳下去,也是有一份私心,想讓自己手底下的士卒死傷少一點。」
「嗯,何僉事的私心我明白。」
王神醫摸著花白的鬍鬚頷首,他也知道哪有戰事不死人的。
那些蒙古人還妄圖想要重新統治華夏呢。
故而一直都在叩邊,挑起戰事。
咱大明兒郎在北邊本就日子困苦,若是染病確實更加糟糕。
「此事老夫會考慮一二的。」
「好好好,那就多謝神醫了。」
何文輝鬆了口氣,然後才說他在勝春樓擺了一桌,請各位賞臉暫且關門,先去吃一趟。
對於這個要求,王神醫也沒拒絕,今天鬧出這麼大動靜,確實要關門,避一避外面探尋的目光。
於是醫館就順勢鎖上了大門,所有人都跟著去了。
倒是王布犁的姨娘說她一個婦道人家,就不摻和了,回家去報喜。
王布犁拉著幼弟,沒讓他娘帶走。
姨娘臉上的笑意止不住,畢竟也是王布犁他弟弟,直接就轉身回家。
何文輝也沒阻止,這年頭女子即使接受宴請那也是單獨一桌,更不用說是妾氏了。
一行人隨著何文輝大吃大喝一通。
何文輝換上腸癰的不治之症早就在勛貴圈子傳開了。
畢竟是皇帝的義子,而且也頗為受寵。
倒是讓許多人都覺得拼死掙下這麼大的富貴,結果好日子還沒享受幾年就得病死了。
最近的傳聞是駙馬王布犁他爹給何文輝救回來了,今天才得到確切消息,眾人才曉得是真的。
勛貴們可沒人覺得這是陛下在為王布犁揚名,故意讓他義子患上不治之症。
因為能這麼想的大抵是腦癱,天子厲害歸厲害,他還知道怎麼讓人患病啊?
如此只能說明王布犁他爹是真有手藝傍身,能治好腸癰這個絕症。
而且何文輝主動宣揚是在他身上拉開了兩個刀口,硬生生把體內病灶給割下來的,那個時候即使他被麻暈了,也感覺到疼痛。
這種相當於刮骨療毒的法子,許多人聽著都覺得不敢治。
宋國公馮勝最近剛從臨清練兵返回京師,向皇帝復命,他在家中修養。
幾個兒子倒是還沒有出仕,只有他大侄子馮誠兩年前才走上仕途。
今天馮勝聽著兒子們在國子監的說法,除了嫡長子外,都想要去北邊歷練去。
他對於王布犁這個人也不了解,只是派人去打聽了。
一打聽不要緊,王布犁作為最近的網紅,許多事都被扒出來了,儘管在傳頌當中出現了許多種版本。
但馮勝卻總結出來了,就是王布犁破案能力強,心思縝密,而且受到陛下的恩寵。
否則不會把嫡長女嫁給他,更不會因為太子放了琉球使者,又被他給當眾截殺什麼懲罰都沒有。
第二個就是這年輕人做事有分寸,今天在國子監的那些話,難免就是陛下心中所想,借他嘴說出來的。
畢竟北方實在是過於殘破,又需要大軍駐紮,沒有人顯然是不行的,他已經辦過從山西大規模遷徙到北平等地的差事了。
可是一門兩國公的事,馮勝想都不敢想。
因為現在他們馮家確實是一姓兩國公。
他親大哥馮國用追封成郢國公了,被賜葬於江寧縣。
馮勝跟他大哥屬於半路帶隊歸附朱元璋的,但老朱對他們哥倆非常重視,早年間更是掌管朱元璋親軍的兩任指揮使。
馮勝被賜死,他大哥的兒子馮誠還在鎮守雲南,老朱反手給了他賞賜,讓他繼續鎮守雲南。
對於幾個兒子的請求,馮勝只是頷首:
「除了老大,咱這個當爹的也不會攔著你們去建功立業,就算你們現在不提,等你們稍微年長個三四歲後,我也會把你們扔到軍中去歷練。
但是你們仔細想一想,有沒有人學到你爹我十分之一的本事?
光是讓你們讀書,你們就推三阻四,天天往夜秦淮跑,真以為我不在家,就不知道這些事了?」
宋國公馮勝的話說完,幾個兒子全都不敢言語了。
「老大啊,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也偷偷去了?」
嫡長子一下就汗流浹背,把頭埋得更低。
「行了,這個熱鬧你們都不要湊了。」
馮勝站起來,在大廳內走了兩步:
「這兩年不會發生什麼大規模戰事了,我空出點時間教導你們。
等到過兩年再打大仗,再去軍中歷練,這樣你們也容易建功,獲得一官半職,將來也能平步青雲。」
幾個兒子們聽到這話,更是欣喜若狂。
有他爹的親自教導和照拂,在軍中歷練定然會很快,就如同他們堂哥馮誠一個樣。
可他們不知道他堂哥完全是沾了自己爹的光,畢竟追封的這個爵位,又沒傳給馮誠,自然是要在官職上補償一二。
馮勝見幾個兒子臉上遮不住的喜色,他暗暗嘆了口氣。
也許不子孫成器對於馮家而言,也是個好消息。
要不然恩寵太盛,做出什麼仗勢欺人的事,倒是讓陛下為難。
不過馮勝此番回朝,老朱也是與他好好詳談了一陣,並且談了有意結為兒女親家的事情。
馮勝對此表示全聽陛下的安排,其實他內心是有些不願意的。
別看朱標早早被確立為太子,可萬一太子沒有順利繼位,他又是皇子的女婿,手握重兵,今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
馮勝本就是一個聰明人,否則也不會因為徐達出師不利,李文忠損失不小,唯獨他得勝而歸,便主動窩藏了一些駝馬,所以都沒有賞賜。
而且自從陛下登基為帝後,馮勝就察覺出來他變了,跟以前都不一樣了。
馮勝稍微想了一會,又開口道:
「老二,你還是響應駙馬都尉的號召,先去北邊歷練一二,咱會叫舊部在軍中帶帶你。」
「爹這是何意?」
「你歲數也不小了,也較為聰慧,正好給弟弟們打個樣,萬一讓你小子博出個伯爺來,你爹我將來也能含笑九泉了。」
馮勝覺得既然王布犁這番言論是皇帝的授意,馮家不配合,那確實不好。
大的就留在家裡繼承爵位,老二沒這個機會本就該放出去。
若是他能跟天子女婿混到一起,將來的成就也許不低呢。
這也算是一種投資吧。
馮勝摸著鬍鬚陷入深思,如今他的感覺,還不如在老朱身邊當親軍統率的時候呢。
至少不用想那麼多,那麼複雜,一心對敵就行。
反倒老兄弟們跟著朱元璋建立大明後,他們中間就有了一層厚厚的隔閡,馮勝想要扒拉又不敢巴拉。
畢竟連中山侯湯和也不像以前一樣了。
大家富貴了,但又更累了。
興許是都從光腳的變成穿鞋的,需要考慮的事就不一樣了。
勛貴家裡並不是像馮勝這樣,也有人警告子孫不要聽王布犁說什麼。
一門兩國公這種事,除了李文忠家裡,想都不要想。
那還是陛下封了李文忠發現自己姐夫還什麼都沒有呢,於是也封為曹國公。
其餘人家想要兩個國公,難!
「啊?」
王布犁愣在原地,完蛋玩意。
他聽著還是原來的宦官,拿著國子監主簿印章給王布犁放下,說著陛下知道扣罰駙馬三個月的俸祿是為了堵住別人的嘴。
畢竟這件事也是打了太子的臉,手心手背都是肉,總得表面來上那麼一下子。
現在陛下又讓你當三個月的國子監主簿,輔佐曹國公管理好這幫學子,就是為了補償駙馬爺的俸祿,而且還是從七品。
王布犁聽著老太監喋喋不休的奉承話,他心裡是覺得說的太假了。
連老朱親兒子都比不了朱標,更不用說他這個所謂的半個兒了。
頂多是犯罪了,你興許能在老朱的寬恕名單里。
什麼叫補償?
這是叫你幹活!
補償那是直接發賞賜。
老朱這個摳逼又算計的性子,可真讓他說不出話來。
王布犁心中吐槽了一遭,臉上卻流露出驚喜之色:
「好啊,好啊,我可得好好謝謝陛下對我的照顧,想想送他個什麼禮物。」
宦官見王布犁如此說,連忙道:
「我定然會把駙馬爺的話,如實告知陛下的。」
王布犁嘴角抽抽了一下,從袖子裡掏出一張寶鈔:「公公辛苦了,天氣炎熱,路上拿著買些涼茶喝。」
「駙馬爺,這可使不得,使不得。」
「拿著吧。」王布犁雙手背後:「我送出去的東西,懶得再拿回來。」
「多謝駙馬爺。」
傳話的宦官面帶笑意,連忙回去復命。
王布犁重新躺在床榻上,看著那枚印章,想著老朱他可真會使喚人。
當然了在旁人看來,這是天子為了歷練駙馬,特意給他找的輕鬆活計。
國子監的主簿,多麼清閒又清貴的差事啊。
在讀書人眼裡,可比他這個從九品的典史要強上許多。
王布犁若不是在京師,他這個典史連從九品的官職都不是。
他又捏著手中的印章,思考著老朱讓他辦差這件事有沒有什麼深意。
畢竟按照朱元璋的心思,他不會隨便下棋的,一切都為了鞏固他的皇權而努力。
不過一想到是建設北方,為小老四靖難打基礎,王布犁勾起一抹微笑。
「既然陛下把這個重任交給我,那我就好好練一練他們,給陛下一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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