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183誰沒挨過軍訓
「我爹雖然沒有什麼大本事,但壓箱底的醫術還是有的,你也知道我岳父的義子何文輝得了不治之症,然後被我爹開刀給救活了的事?」
「對對對。」
滕雲傑連忙點頭。
這件事應天府誰沒聽說啊?
大家都以為王布犁全家都是靠著他成為皇帝的女婿,從而享受富貴的。
未曾想他爹也是個有本事的人。
王家醫館的生意可是好了許多。
以前是有駙馬爺的加成,現如今是王神醫自己打出的名號,那就更容易讓人相信。
不治之症都能治,雖說法子聽起來較為駭人,可總歸管用那不就得了。
這幾日也都在傳聞,朝廷想要建立一個各有手段郎中的醫館,為天下百姓治病,也不知道真假。
大部分人都覺得是假的。
李文忠表示自己方才忍著笑意很久了。
「你們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其實宋濂是老實人,也是個聰明人。
大儒與大儒之間聯姻,這不是門當戶對嗎?
「駙馬爺怕是誤會了,若是只是啟蒙,自是需要當地夫子,或者我國子監的學生即可,若是真讓大儒下場去教導,他們也聽不明白。」
「既然天子已經驅逐韃虜,南北一統,那自然都是我大明子民。
宋濂被王布犁夾槍帶棒的話,搞得暗自懊惱,又不敢表現出來。
還是要靠著聰慧弟子當官,將來也能照付自己的兒孫,畢竟老子英雄兒好漢的例子可太少了。」
就方才華夏一體的話,國子監這些夫子們,也不一定能夠說的出來。
說延年益壽那太假了,但是能讓人變得身體健康有力氣,還是可以做到的。
滕雲傑出去之後,眾多學子都圍著他。
他感覺王布犁並不是傳聞當中的那麼「不學無術」,而是有本事在身的。
滕雲傑則是搖搖頭,閉口不言。
對於這個天真傻小子就不做什麼詢問了,趕快讓他出去就行。
因為真的有人會被刷下去!
房間內樂韶鳳摸著鬍鬚道:
「老夫未曾想駙馬爺竟然會有這般的格局,實在是讓某汗顏。」
他明明從王布犁的話里,聽到了對他抨擊聲。
如何能拿出來說的!
「駙馬爺說的對。」宋濂連連頷首:「我等皆是不如啊。」
王布犁瞥了宋濂一眼:
「可是我不明白為什麼有些人被譽為大儒,卻沒有實行孔夫子的有教無類,挑挑揀揀的,是生怕自己的名聲被蠢笨子弟給污染了。
而且瞧著他面帶喜色出來,全都詢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人總是要維持自己的人設的。
既然陛下已經給他定了老實人的身份,那有些話就不該他來說。
可事情發展到現在,他也沒法回擊。
王布犁見宋濂要維持他自己的人設,不接話茬,遂又轉頭問另一側的。
搞得大家都想得到這獨一份的待遇。
「我爹是老郎中了,倒是有強身健體的一個體操術傳給我了。
滕雲傑滿心歡喜。
因為光是給一個人治病有時候就得傾家蕩產,朝廷憑什麼要養那麼多人,得花多少錢吶?
「哦,我是讀書少了些。」王布犁把滕雲傑的報名表打了個勾:
真要是靠著仁來打天下,那漢朝也就不應該滅亡,更不應該去打匈奴,就該用仁來教化匈奴。
你這身體正適合,等我得出空來,再教教你。
畢竟這位是獨一份被單獨面試之人。
王布犁話說完之後,便看向李文忠。
「多謝駙馬爺,我自是銘記在心。」
「可我聽聞孔子有三千學子,天底下有比孔子學問還高深之人嗎?」
如今南方文化繁榮,讀書種子極多,不該去反哺北方百姓,讓他們的孩子也可以讀書識字,考取進士嗎?」
反正閒得蛋疼的人,總會傳閒話。
畢竟我現在也是國子監的主簿,平日裡教導你們也極為正常。
「樂博士,你覺得這是什麼原因呢?」
可是這個仁同他理解的仁不一樣。
但是此事勿要輕易與旁人說。」
這下子,宋濂等人徹底坐不住了。
自古以來大家都是學孔,研究孔子的學問,尊他為聖人。
山東的孔子廟每年都要有專門的祭拜。
王布犁一下子高舉孔夫子,讓他們無法反駁,也不敢反駁。
於是幾個考官都藉口去上廁所,畢竟歲數大了,憋不住尿,也是可以原諒的。
「表弟,你這話說的可夠損的。」
李文忠那也是名師教導過的,對王布犁直接搬出孔聖人的手段來砸這些大儒,著實是沒有人敢反駁。
誰敢批判孔聖人?
那可是聖人,天下讀書人的精神圖騰,你是當世大儒也不配跟人家比呀。
「我只不過是把實話說出來了,他們就遭不住了,看樣子儒家都喜歡假大空啊,我其實蠻期待同他們辯論的,學一下怎麼罵人不說髒字。」
「哈哈哈。」李文忠忍不住發笑:
「他娘的,太壞了,咱喜歡,我兒子被你給欺負了,我我服氣了。」
「唉,可別這麼說,我跟九江那可是捆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我從來沒有欺負過他,還帶他發財!」
這話李文忠倒是承認,否則光憑藉自家兒子那腦瓜子如何能想出那麼多的騷花樣來。
王布犁是怎麼想出來的,李文忠真的是很好奇,但礙於身份又不能問,只好憋在心裡。
王布犁收攏好一旁打鉤的報名表,放在桌洞裡。
他們組織的面試就相當於殿試,朱元璋自然要把控全局。
房間裡同樣有人在光明正大做著記錄之事。
要不然宋濂怎麼不敢反駁,生怕毀了自己老實人的人設呢?
朱元璋看著王布犁的所言,嘖嘖稱奇。
「瞧瞧咱這好女婿,把宋濂等人都說的不敢言語,朕看他們是心虛了。」
朱標也在一同觀看,對於王布犁提出的構想,也十分的認同。
北方的百姓再不抓緊時間教化,南北方的差異會越來越大。
前兩次科舉,根本就沒有幾個北方學子上榜。
雖然事實是北方的教學質量確實不如南方,畢竟基礎不同,底子不同。
但又考同一套試卷,南人上榜居多,長此以往下去,北人就更加不會歸心了。
尤其是北邊還有強敵,萬一出現屢試不第的張元投奔西夏的舊事發生,對於大明而言也是極為噁心的。
本來北邊就更加認同蒙古,他們來南方當官那是耀武揚威。
如今南方人建立起來的政權,對於北方人自然要出出在前朝受的氣。
他們南人雖然讀書好,又因為包稅制能賺錢,但政治地位在元朝著實是挺低的。
現在反過來了,能不報復一二嗎?
「不過這滕雲傑還想感化蒙古人,真是讓咱笑掉大牙了。」
朱元璋對於這幫只知道舞文弄墨的進士極其厭惡。
現在王布犁主持了殿試,更好的篩選了人才,也省得咱壓不住火,要動刀子宰人。
但是王布犁的一番話更讓朱元璋滿意,他並沒有出口嘲笑,反到是引導他走向正確的方向,這正是咱所需要的臣子啊!
可惜天底下只有一個王布犁。
「爹,看樣子王布犁是真的要罷黜一些學子,讓他們再歷練一二。」
朱標對於一些學子不能去北方填線也覺得可惜。
他一直都想要擴充北方的人口。
北方地方畢竟寒苦,這些人身體不好,去了也白搭。
「不著急,先看看。」
朱元璋猜測王布犁定然會把那八段錦給趁機用出來,將來皇宮裡便能光明正大的使用。
咱這女婿是個心思縝密之人,見我這個准岳丈一直不召見他,心裡必然會起疑心。
好在近日因為知曉銀礦在何處的朱元璋興奮晚上睡不著覺,再加上大量處理工作。
圓潤的臉已經變得瘦削了,很符合郭主事出差辦事,風餐露宿造成的結果。
朱元璋照著銅鏡,準備找短時間再去同王布犁談談話,探一探底子。
標兒對上王布犁,朱元璋認為自己的大兒子還是過於稚嫩了。
王布犁雖然政治覺悟幾乎沒有,但並不代表他是個蠢貨。
蠢貨是當不上咱的女婿的。
第一天面試了許多人,到了下午便立即貼出來了上榜人員,人數在三分之二,到底是嚴格了些。
上榜的人個個興奮不已,猶如自己已經中舉了。
王貫眾也仔細觀摩了榜單上的名單,這兩日他可忙壞了。
許多人都前來找他打探消息。
二弟的鬼主意,是他能夠琢磨明白的嗎?
再說了全家上下都沒有想要自己去北方歷練的支持者,故而他對於這番考試只是看客。
當然王貫眾為了給自己找補面子,說這是他二弟特意叮囑的,不允許他報名。
否則便會忍不住泄題,甚至想要在面試的場合幫他一把。
為了彰顯公平公正的原則,主考官與考生之間,必須要避嫌,這也是科舉的規矩。
自是有人從王貫眾的話里抓住了重點,「科舉的規矩」!
而且自從開始考試後,王布犁就住在江寧縣縣衙的房間了,並不會回家。
王貫眾想要見弟弟也是要預約的。
許多學子聽了王貫眾的話都回過味來了,這就是一次變相的科舉考試。
筆試、殿試、上榜、落榜生等等,太他娘的像了!
更何況這是陛下吩咐王布犁過來的,那主考官就是王布犁啊。
按照規矩而言,那王布犁豈不是成了大家的座師?
想什麼都有。
針對於第一天錄取的學子,第二天便全都集合起來,被李文忠帶到了另外的一個大院子,給他們一人發一身軍服。
王布犁拿著木質喇叭對著眾人道:
「你們或許覺得很奇怪,你們是儒士,如何要穿上這些大頭兵的衣服,這不是有失身份?」
方孝孺手裡捧著大明士卒的衣服,確實是心有疑問。
「我早就說過了,北方是有危險的,一旦蒙古人突然襲擊,你們這些儒生連點保命的手段,都沒有如何能行?」
王布犁哈哈笑了兩聲道:「我也不要求你們殺敵,只要求你們會逃跑即可,故而接下來你們的任務就是練習跑步。」
「可是蒙古人都是騎馬,我等如何能跑得過他們?」
方孝孺率先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是啊,蒙古韃子騎馬,我等跑不過的。」
王布犁指著方孝孺道:
「你說的對,可是學會跑,才有機會跑出去,而不是被敵人圍困等死,就算跑進了林子裡,那也是極好的。
我讀書少,但也聽孔夫子說過君子六藝,我不知道你們這些人掌握了幾門。
而且我們從來都沒指望著你們上陣殺敵,可如果連給周遭的軍隊報信都做不到的話,你們還是不要去北方歷練了。
現在退出我都可以接受,你們繼續在國子監內讀書,享受邊關將士堅守一線,給你們帶來的和平生活。
我給你們半炷香的時間考慮。」
王布犁的話是帶著些許的激將的。
人家要問你明明上榜了,怎麼又退出了,就因為駙馬爺讓你穿士卒衣服學跑路是吧?
說出去都讓人笑話。
然後就有學子開始當眾脫衣服換衣服。
李文忠立即派遣士卒過去教他們如何打綁腿,這個還是王布犁教的呢。
這樣也算是給他們「行軍」打下一點基礎。
李文忠差人操練這些「上榜進士」,又回去主持面試。
王布犁則是在國子監一處教導滕雲傑:
「這是經過改進的第八套廣播體操。」
「駙馬爺,何為廣播體操。」
「就是自己給自己打著廣播,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之類的。」
「駙馬爺,可是第一遍與你演示的第二遍為何又不相同?」
王布犁也有些忘記了,只能解釋到:「過幾天我在練興許是第九套了。」
「啊?」
「知不知道厲害的武功都是殘篇。」
王布犁強調了一遍,許多傳承因為異族入侵都丟失了,你想學全的,那得多幸運呢!
「駙馬爺,我看還有人偷學呢。」
「不用管,我這招無定式,順序前後不一致,又是殘篇,他們學會了也沒用,只對身體較為虛弱之人有用。」
滕雲傑連連頷首,武功秘籍是殘篇,那味道可太對了。
眾人對滕雲傑單獨被面試,但是榜上卻沒有他的名字很是奇怪。
哪有人被罷黜了還能高興的出來。
現在大家清楚的知道了,原來主考官王布犁給他開小灶呢。
這就讓那些同樣被罷黜的學子們心裡不樂意了。
憑什麼?
難不成滕雲傑與王布犁有舊,才照顧他的,但這種說法立即被大哥王貫眾給推翻了,他都不認識此人,更不用說自己的弟弟了。
據他猜測,興許對落榜者還有一次考試,所以才會練這些個動作。
「我懂了,這是再教給滕雲傑軍中殺伐的動作。」
王貫眾極為肯定的解釋自家弟弟的行為。
他當初殺使者能如此乾淨利索,正是同曹國公家裡的老兵練過一段時間。
滕雲傑興許被派去的地方更加隱秘,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待遇。
國子監的學子們對於王布犁他大哥的分析還是極為認同的。
許多人都盯著他們練習體操,而且還想著學兩手。
目前而言,讀書的時間並不是那麼的充裕,他們有很多事需要干別的。
特別是隨著上榜學子的增多,需要軍訓的人也越來越多。
唯一不需要擔憂的是場地問題。
因為朱元璋後期擴建國子監,足足擴大了七八千人的規模,現在三千多人還是會有空地方的,足夠這些軍訓的人實用。
朱元璋對於王布犁的操作給予了足夠的支持,甚至還派遣了太子朱標前來巡視巡查。
朱標畢竟是儲君,他的出現對於國子監的學生們而言是打了雞血的。
以前被挑選為太子伴讀的機會擺在眼前,被旁人抓走了。
如今再次落入太子眼中的機會又來了,他們極為賣力的表現自己,誰還沒點功利心呢!
王布犁把國子監這一潭死水給攪的越發渾濁。
那些沒報名的學子除了要看熱鬧之外,更是被憋了一肚子氣的夫子們逼迫學習。
瞧瞧人家多會抓住機會,你們怎麼就不去報名呢?
太子重視,說明天子也重視,並不是新來的校長想要胡鬧,就去找王布犁瞎攪和。
學生們大抵是很難在當時理解老師的暗示或者語重心長的話語。
宋濂看著學子們穿上士卒的衣服,忍不住嘆息。
好好的學校怎麼就變成這個模樣了?
關鍵王布犁沒有叫他們遇到敵人要無腦衝鋒,而是訓練他們逃跑,這就是有些侮辱人了!
「先生是在嘆息什麼?」
對於神通解縉的詢問,宋濂只是搖頭,他不能說也不敢說。
解縉則是覺得國子監在王布犁的操作下,變的越來越有意思了。
那個被叫做第九套廣播體操的法子,解縉練了之後覺得自己越來越有力氣。
當然更多的可能是心理作用,誰讓王布犁吹噓這是殘篇呢。
王布犁瞧著亂中有序的國子監學子們,但願他們都能堅持下來,從而在北方站穩腳跟,為朱小四打下一個良好的基礎。
我為了朱棣登基,可是費了一些心思的。
現在就等阿標嗝屁了!
「你在找我?」
朱標突然出現,看見了正面帶笑意的王布犁。
「堂堂太子怎麼走路沒有聲音,你嚇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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