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見見父親。」林姌檀口輕啟。
「現在還不行。」
「江晉,你這人鬼話連篇,不見到父親,你說的,我一個字都不會信。」林姌身子微微前傾。
李易嘿了一聲,「我鬼話連篇?」
「整個溱國,你有能耐找出一個比我更真誠的!」
「白眼狼啊,真是枉費我一次又一次的相助於你。」
「早知道就把你扔在溱國,反正不是我媳婦,哭瞎了就哭瞎了。」
「今晚,我會領著林勁去見林將軍。」
「明早,我會帶林勁過來。」
「是真是假,你到時問他。」
「我等著你賠禮道歉。」
李易同林姌對視,兩人眼神交鋒。
手敲了敲桌子,李易朝外喊了一聲,讓人把傷藥送來。
脫下外衣,李易把衣衫扯下,肩膀上一個帶血的牙印格外注目。
「敢做不敢瞧?」
「羞澀個屁,過來給老子上藥!」
見林姌偏過頭,李易一臉沒好氣的吼。
「難怪你現在還沒嫁出去,就這兇悍勁,誰敢娶!」
「韓文敬得感激我,不是我,他下輩子那日子,何等的水深火熱。」李易嘴上吐槽個不停。
林姌眯了眼,若江晉說的,都是實情,此等大恩,她確實得感激,但這混蛋,有哪一刻是不欠抽的!
「我勸你悠著點,再敢亂來,我斷了林婉的飲食,平日打不過,餓上幾天,我應該能耀武揚威。」李易掀起眼皮看林姌,悠悠出聲。
林姌捏了捏藥瓶,恨恨的將藥粉撒在李易傷口上。
「我就不明白了,你對我,哪來這麼大的怨氣。」
「連吃奶的勁都使了出來。」
掃視著林姌,李易帶著探尋。
「莫不是因愛生恨?」
「嗷!」
被重重一按,李易怒瞪林姌。
「唐歆也在此地吧?」
林姌拿出巾帕擦了擦手,「需要我替你解釋解釋?」
「我對靖安侯的仰慕,可是相當多呢!」林姌咬字。
李易翻白眼,「我謝謝你。」
披上衣物,李易踏出門的那一刻,返身回來,「就這點小伎倆,還想破壞我們夫妻之間的信任,省省吧。」
「我知道像我這樣氣宇軒昂,玉樹臨風的人,不多見,你心動,也再正常不過,但別執著了,多去看看旁人吧,也免得孤獨終老。」
搖了搖頭,李易邁步走了。
林姌紅唇抿動,良好的涵養,讓她沒噴出聲,他是怎麼做到這麼不要臉的!
喘了兩口粗氣,林姌才平復心境。
目光遠眺,林姌眼帘微垂,每當她以為她看到了江晉的真面目,但事實就如同一巴掌。
一次又一次,她已經分辨不清哪個是真正的他。
或許,都不是。
用過午飯,陪唐歆小憩後,李易去見了茅文蘊。
在林姌那裡著了道,李易這次格外小心,保持著三米的距離。
「我也沒想到他會突然拍個一巴掌。」
「更沒想到,你居然就暈了。」
「回頭我一定讓廚房給你好好補補。」
「你打算如何處置我?」茅文蘊看著窗外,語氣淡淡。
「當年定親時,我曾給過你一塊圓形玉佩,江晉,你可否將之歸還我。」
李易走過去,抬手將茅文蘊禁錮在一個狹小的空間,眸子凝視著她。
「你不是真的江晉,對嗎?」
茅文蘊抬起頭,直視李易,眼裡並無懼怕之色。
「靖安侯府出事前,在吳州,我們見過面,還記得你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嗎?」
「你看,你答不出來。」
「你或許連自己住過的客棧都說不上名字。」
「你究竟是誰?」
李易揚起嘴角,退後一步,「何時起的猜疑?」
「在浣湖,你見到我時,我在你眼裡,沒有看到半絲波動,那不是釋然,而是真的陌生,毫無印象。」
「這一路,不管是行事風格,還是性情,都告訴我,你絕不是江晉。」茅文蘊緩緩吐字。
李易拿過茶壺,閒閒的倒了杯茶,「你大哥沒同你說過,在別人的地盤,一定要謹言慎行,有些話是不能吐露出來的。」
「活著不好嗎?非要我給你選個死法。」
「與其受人所制,一輩子被囚禁,我倒寧願死的明白。」茅文蘊款行兩步,拿起茶水抿了一口。
李易瞥她,「你倒是隨意了,也不怕我在茶水裡下藥。」
「有區別?」
「橫豎都是死。」
「話雖如此,但死法有很多種,七竅流血可不好看。」李易拿過茅文蘊手裡的茶杯,當著她的面,往茶水裡倒下藥粉。
「我這人比較心善,見不得姑娘家受罪,喝下它,好好睡一覺吧。」
李易把茶杯遞給茅文蘊。
茅文蘊看著晃動的茶水,輕輕啟唇,「他還活著嗎?」
「墳頭草一茬又一茬,今年開春,又該三尺了。」
「你動的手?」
「這就冤枉了,我甚至不知道江晉長啥樣。」
「認識以來,這大概是你唯一一次說真話。」茅文蘊揚唇淺笑,將茶水一飲而盡。
「江晉在吳州時,我確去過,但並未得見。」
李易抬了抬眸,「玉佩也是詐我吧。」
「確有一塊圓形玉佩,但那是江晉贈與我,而非我給他。」
茅文蘊扶著桌子,身體緩緩軟倒下去。
「後悔嗎?」
「這一路風餐露宿,晝夜兼程,你都熬了過來,可見並不想死。」
「何必呢,答案就那麼重要?」
茅文蘊眼帘輕動,紅唇微微張合,卻發不出聲音。
李易半蹲下,直到茅文蘊的眼睛徹底閉上了,他才站起來。
「別耽擱了,即刻送去紫京城。」
喚來人,李易神情肅然的吩咐道。
原本還猶豫,是把人留在邊境呢,還是送去紫京城,現在徹底不用思量了。
「這怎麼回事?」
唐正奇進屋瞧見這一幕,走過去摸了摸茅文蘊的脈息,「我還以為你把人弄死了。」
「軍營這麼閒,還能過來這裡?」李易斜瞅他。
「又無戰事,此地離軍營不遠,我回去,也就一會會功夫,每一處,我都有交代,怎麼就不能稍稍走開了。」
「雖是無意吧,但到底是我把人拍暈了,總得看看情況。」
「你這是做什麼了?」唐正奇看向李易。
「茅文蘊不是普通的姑娘,我送她去實現價值。」
「行了,一旁待著吧。」
李易揮了揮手,示意護衛把人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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