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銀吃著糕點,目光瞟芸娘,「你昨日是不是同他報信了?」
芸娘忙搖頭。
「那陸羽現在都沒人影?」
芸娘輕笑,「大宅里都是密衛,你走沒走,他會不知道?」
「別逮了,他無銀見你。」
柳銀撇嘴,「我晚上再來。」
芸娘瞧著她,哭笑不得,李易是捅馬蜂窩了,柳銀不蟄他一口解解氣,是不會罷休的。
「指揮使,柳銀走了。」密衛第一時間將消息告知李易。
李易嘆氣,「你說說,才欠她多少錢,家都不讓我回了。」
「指揮使,這個數。」密衛伸出三根手指頭。
李易斜了他一眼,「平兒是給你吃太好了。」一點機靈勁都沒了!
他難道不知道欠了多少?
但凡隨手能還,他用的著躲!
「去林府。」李易上了馬車。
「父親出去了。」林姌走進偏廳。
李易放下茶杯,笑看她,「誰說我找老丈人了。」
「不知羞,哪個是你老丈人。」林姌眼波流轉,嗔李易。
「早晚的事。」李易沖林姌眨眼。
「茅文蘊恢復的如何?」李易斂了絲笑意。
林姌神情微肅,「可是茅家?」
「沒出事,但是時候勸他們棄暗投明了。」李易緩緩吐字。
「這會,茅文蘊應在聽書。」林姌起身,領李易過去。
聽著屋裡的念書聲,李易揚了揚眉,「每日都如此?」
林姌點頭,「她對書一向痴迷。」
「身邊要沒人提醒,餓死都有可能。」
讓李易在門口等著,林姌邁步進屋。
「下去吧。」林姌對侍女道。
茅文蘊睜開眼,對林姌笑了笑,等著她往下念。
「李易來了。」林姌掖了掖茅文蘊的被子,檀口輕啟。
茅文蘊疑惑看她,「找我?」
林姌被她瞧的臉紅,穩住聲線,「邊境形勢緊張,他想同你談談茅家。」
話落,林姌讓李易進屋。
「茅大人,身體要緊。」李易看著茅文蘊,眼神關切,心裡則在嚎叫,你丫的別太卷了啊!
「我沒亂動。」茅文蘊給李易看自己手上的紗布。
李易扶額,手是沒動,但耳朵、腦子,可沒閒著!
在榻邊的椅子上坐下,李易正了正神色,「我待百姓如何,你是清楚的,像修路搭橋,耗費巨大,我眉毛都沒皺過一下。」
「大齊與溱國的摩擦越來越深,戰事已無法避免了。」
「溱國大範圍徵兵,幾乎連老弱都不放過,你大哥,勢必要上戰場。」
「刀劍無眼,要宰錯了人,你我之間,肯定是沒法友好相處了。」
「為了避免這種悲劇,茅大人修書一封,勸勸他們。」
「溱國前路黑暗,咱們要奔向光明啊。」李易苦口婆心,眼神無比真摯。
「好。」茅文蘊紅唇張了張,吐出一個字。
「姌兒。」李易轉身開口,讓她把紙筆拿來。
意識到自己喊林姌的語氣親熱,李易去瞅茅文蘊,見她面色如常,李易搖頭,感情方面,茅文蘊是真的遲鈍。
名副其實的書呆子。
「你寫個一兩句就行。」
李易將茅文蘊的紗布解開,手上的凍瘡已經好了大半,但還得精心養著。
抓著筆,茅文蘊略一思索,轉動了手腕。
見她一寫就停不下來,李易將筆奪了,把紗布包了回去。
「你這人怎麼回事,讓你寫一兩句,證明一下是本人,你還沒完了!」
「真是不當家不知藥材貴。」
「念。」李易朝茅文蘊抬了抬下巴。
「願父兄身體康健。」
「還有呢。」李易看向茅文蘊。
「都在信上了。」
李易微蹙眉,一目十行掃過去,右邊眉毛抬了起來,擦,整文言文!還是複雜的!
「我告訴你,我只是學識不高,不是文盲!」
茅文蘊微愣,沒理解李易的意思。
林姌哭笑不得,李易這是覺得茅文蘊防他。
「父親應回來了。」林姌戳了戳李易,免得他單方面吵起來。
哼哼了聲,李易出了屋。
「他就這性子。」林姌將茅文蘊的軟枕往上放了放,怕她靠著不舒服。
「你現在滿心滿眼的他。」茅文蘊靜靜出聲。
林姌抿唇笑,有些許羞澀,「表露出來後,我沒法克制。」
茅文蘊看了她幾眼,目光轉到一旁的字畫上,情愛這事,她不懂,但林姌瞧著是歡喜的。
既歡喜,就不用她多事。
「你小子怎麼在?」林父微揚聲,大步走向李易。
李易咧嘴笑,朝茅文蘊房間的方向望了望,林姌這是長千里眼了?說的可真准啊。
「大齊和溱國一觸即發,找茅姑娘要封家書,向茅家報個平安。」
茅父看著李易,眯起的眸子斂去銳利之色,「這樣啊,我還以為禍害姌兒的是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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